接吻

    靈芝被這次綿長的接吻弄得理智全失。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坐著和陳墨景貼在一起，甚至雙手環繞著他的腰，攥緊了他的針織外套。

    坐在原地，靈芝低低地喘著，唇上又印來輕輕的一吻，像是蜻蜓點水，一觸就收回，靈芝忍不住下巴抬起，看起來像是要去追著男人放開的嘴唇。

    男人鼻尖湊近來鬧她，顯然對這次親吻很滿意，靈芝閉著眼平復，身體的酥麻感持續著，余韻未消退，讓她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喘的這么厲害，怎么回事？陳墨景撫摸著靈芝的頭發，嗓音誘惑，像是暗地里發出邀請。

    靈芝暗暗恨自己身體實在是不爭氣，只是親一會兒就軟了，可眼下還要應付這男人。

    她伸出手臂去推開男人的胸膛，想要就此轉身離開回房間去，躲開客廳里粘滯的氣氛。

    手臂根本沒有使上勁，陳墨景也壓根沒有放人走的道理，靈芝的手被男人握住，圈緊。

    靈芝低著頭，想要藏住臉頰上的紅潮，身體上抑制不住的喘息已經夠丟人了

    幾乎全身都傳遞出自己很想要的氣息，雖然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可是靈芝還是保有一點理智。

    不能在這男人面前再丟人了啊。

    怎么不敢看我？陳墨景說著，低下頭要去找看靈芝故意躲藏的臉。

    靈芝躲不住，只好抬起頭來和男人對視，臉頰已經燒的很燙了，她只好說：別鬧我了。

    語調里帶著委屈。

    陳墨景無奈地笑：不喜歡嗎？

    靈芝搖頭。

    這么不喜歡，剛才抱著我做什么？

    靈芝咬著半側嘴唇，感到惱火他又來了，老是借著自己的反應來取笑自己。

    他的嘴唇突然又靠近，貼了上來，靈芝猝不及防又被親上，身子忍不住后仰，陳墨景順勢扶著他的頭，把人抵在沙發靠背上。

    陳墨景的唇角揚起。

    明明只要一親上，她的身體就會不自覺乖順，只要揉著她的頭發，她就身子軟了，偏偏總是在間隔的時候，她就會變得口是心非，想辦法推三阻四。

    一點都不乖。

    他重重碾了一下唇瓣作為收尾，恢復剛才對話時的樣子：這是不喜歡的樣子嗎？

    她臉上染著紅霞，頭發亂的隨意，氣息不穩，喘得簡直不像話，現在睜開眼的時候，眼睛里帶著怒意，可愛極了。隨著喘息，胸前也是一起一伏的，樣子極為勾人。

    你你靈芝氣的語言都組織不起來了。

    嗯？

    靈芝扶著沙發靠背要站起來，就想要走。

    既然說不過，逃跑總是可以的吧。

    男人再一次拉住她，靈芝身子頓住，轉著身來看他，皺著眉。

    先別走，我還想和你說會兒話。陳墨景說。

    靈芝心里存疑，還是停住腳步，說：那你說吧。

    要是再作弄她，她可就要冒火啦。

    陳墨景露出一貫的溫柔笑意：靈芝，偶爾也對我主動點吧。

    這溫柔無害的樣子，這無奈嘆息的嗓音，讓靈芝一下子心軟了。

    她一時沒法回答，只是很苦惱。

    到底要拿這個男人怎么辦啊。

    其實從頭算下來，親也親過了只剩下最后一步沒有做了。

    其實，也沒有什么分別的吧。

    不過，只要一想到和這個男人做了那種事，靈芝本能地就想要拒絕。

    你想要什么呢？靈芝問。

    陳墨景思考片刻，說：要你不拒絕自己喜歡的事，可以嗎？

    靈芝不懂。

    她有那樣做嗎？正想著，又聽到男人說：來吻我。

    靈芝心口一跳，禁不住看向男人的薄唇，微微啟開，唇形精致，放在那張英俊的臉上，說不出的誘人。

    夜深人靜，合適的時間配上合適的地點，自己又在猶豫什么呢？

    又想拒絕是嗎？男人說。

    正盯著他的唇的靈芝趕緊眨眨眼，順勢移開視線，說：不，我只是不想背叛

    陳墨景站起身來，逼近靈芝，背叛誰，易知銘？你們之間，怎么談得上背叛？他不斷縮短距離，貼近，把人圈住。

    蠱惑的聲音送到靈芝耳邊。

    乖，你應該把握好眼前。

    男人的身體籠罩了上來，包裹住全身，靈芝靠在他的肩側，聞著男人身上特有木調香水的氣味，怔怔地出神。

    *

    抱了一會兒男人就放開了自己，溫柔的被呵護的感覺淡去，靈芝覺得一陣空虛，這時聽到男人說：如果可以一直都這樣，那就很好，今晚一起睡嗎？

    聽到這話，靈芝猛然恢復了精神，掙開男人的懷抱，吐出兩個字：不要！

    語氣堅定，幾乎是沒有思考，下意識脫口而出的。

    陳墨景的臉色微變，隨即坦然地收回了手，但還是看起來很受傷。

    今晚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他說。

    現在氣氛變得尷尬極了，剛才的粉紅色曖昧氣泡被全部戳破。

    你喝了酒怎么回去呢？靈芝問著，不敢直接挽留他。

    打車就好。陳墨景說著走出客廳到了玄關，要打開大門。

    靈芝的腳步黏在原地，不敢往前面走半步。

    她知道她明明是后悔說出那句話了。

    他這回看起來很受挫折，這么著急要走，那以后還會來嗎？

    一路順風。靈芝說。

    *

    又過了幾天，靈芝總是對那天晚上陳墨景來找自己，而自己拒絕了他的事感到抱歉。幸好這幾天兩人并沒有直接打上照面。

    可是最近幾個晚上，他真的沒有再來了。

    辦公室里，小語撞了一下靈芝的胳膊肘，說：靈芝姐，這都大半天了，你一直在想什么呢？

    靈芝回過神，慌張地移動著視線，說：啊在想工作的事。

    真的嗎？小語狐疑地問著，才說：剛才王主管找我聊項目的事，說是讓我負責文件打印的事，有些具體的會議細節安排，要你和陳總那邊敲定一下呢。

    什么？靈芝大驚。

    怎么就，要因為工作找上陳墨景了呢。

    靈芝姐，你也知道我剛來不久，這些細節我都不太清楚，還麻煩您啦！小語說著，把一份紙質文件留下，拿著u盤走了。

    靈芝看著桌上的文件，心里一陣發慌，像是在心里放了一束煙花，細小的煙火不斷敲擊著柔軟的心臟。

    *

    靈芝去敲陳墨景辦公室的門的時候，滿腦子都想著：希望他別在。

    可是里頭瞬間就傳來一聲請進，靈芝只好整理好衣襟，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墨景就坐在他的辦公椅上，身后是一扇巨大的百葉窗，細碎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投射進來，讓室內光源正正好。

    靈芝看不太清陳墨景的臉色，他背著光，整個人側邊都蒙上了一層灰調。

    這邊有個會議需要和您敲定一下細節，您看看現在時間上方便嗎？靈芝公事公辦地問。

    過來吧。陳墨景說。

    靈芝應了一聲，走過去，放下文件，站在他身旁。

    陳墨景從辦公桌下面拉出一個小沙發椅，說：坐吧。

    靈芝有點驚訝，這個椅子上次她過來遞文件還是沒有的，但是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坐下來了。

    空氣中有一陣甜膩的香氣，是某個牌子一款有名的女香，靈芝也買過這瓶香水，因此一聞就聞出來了，不過她沒有多問。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文件已經敲定已經差不多了，靈芝站起來要走。

    臨走時，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男人，才發現他的右側臉頰印了一個唇印，玫紅色的，唇膏的奶油質感讓唇印微微發亮。

    剛才距離太遠加上敲定文件的時候一直都是看著他的半側臉，所以一直都沒發現。

    香水和唇印讓靈芝產生了許多不好的聯想。這幾天不見，他就另結新歡了嗎？靈芝情緒不好，但不打算多問，只是看陳墨景到現在還沒有發覺的樣子，想提醒一下他。

    你的臉上有唇印。靈芝說完就抱著文件要走。

    別走。陳墨景拉住她，說：幫我擦掉吧，這里沒有鏡子。

    靈芝抽了一張紙巾，往陳墨景臉上懟上去。

    男人白皙的臉蛋被紙巾蹂躪地紅了一片，加上唇膏的痕跡殘留了一些，側邊臉頰紅了一片。

    靈芝覺得自己手有點重了，她心虛地放輕了一些。

    是華瑞的蘇總剛才過來談案子，我們之間沒什么。陳墨景注視著靈芝。

    靈芝沒說話。

    弄好了嗎？

    靈芝搖頭。

    不說話是在生我的氣嗎？

    靈芝怔在原地。

    現在不是他在生自己的氣嗎？最近都沒有來找自己，看起來還認識了什么作風大膽的女人。

    她哪有什么好生氣的??？一點都不敢生氣！

    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說了什么？男人追問。

    靈芝應付著：說了好多。

    陳墨景拉著她往套內洗手間走，既然臉上還沒弄好，就先來弄好，我們再慢慢說。

    靈芝被拉著往里邊走，覺得自己像是放學后被老師留下來做完之前沒寫完課堂作業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