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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在喘息著平復剛才性愛引起的激烈心跳,林秋從后面緊貼著抱住她,和她一起在沙發上休息。 陸生生拉住了他垂下來的手指,放到嘴里一根根的舔吮,確認他真的每一根手指都是修長又有力,長得十分漂亮。 她想懷孕了。 陸生生聞著身后男人的味道,被濃烈的安全感環繞的同時,心里想到的就是好想有一個和他共同孕育出來的生命。 狗狗,我想懷你的寶寶了。陸生生細細舔著他的手指,想到他以前對孩子的態度時還有些心有余悸,但那些還是沒能阻止她說出這句話來。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不管花多少錢吃多少藥,都把寶寶生下來你答應我好不好? 林秋靠在她身上沉默,他的鼻梁就壓在她的后頸上,鼻息正停在那處不斷輕掃。 拿不準他的想法,陸生生一下有些不安了,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可十八歲那年被他拉去墮胎的陰影又籠罩上心頭。 十年了,兩人間那個曾經存在過卻又被丟棄掉了的孩子,她無時無刻不想再去找回來。 可她知道當年那個小生命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哪怕再多的眼淚和后悔,都換不回一個充滿希望與溫馨的未來。 我們會有孩子的。林秋突然半睜開眼,平靜垂眼看著她細致的蝴蝶骨,你想要的都還會再回來。 真的嗎?陸生生有些激動,在狹窄的沙發上艱難轉身,抬眸去看他。 林秋點點頭,伸手摸著她的臉頰,食指和拇指稍微用了點力氣,捏了一捏,多難我都會給你。 陸生生心跳的速度都快控制不住了,她快速眨著眼睛,像是想安撫好自己,可林秋就圈著她,在她身邊看著她,被那目光一注視,她心跳的就更厲害。 怎么他年齡越大反而越有股年輕時看不到的男人魅力出來了 陸生生受不了這種越來越亂的感覺,她借口說要上廁所,起身從沙發上下來了。 她隨手撿起他的T恤穿上,剛好蓋過了臀部,堪堪遮住大腿根,又在男人的目光下順手拿起包從里面掏出手機,拐進了洗手間的走廊,每動一下腿間的白濁都會往下再多流一點。 天幾乎黑透了,陸生生拐進走廊后就有些看不清路,她進洗手間后先開了燈,明亮的光線刺得她眼睛輕微瞇起。 她關上門,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頭發亂糟糟的半綁在后面,單薄的鎖骨下方還有很明顯的吻痕。 她伸手摸了摸,想到林秋說的孩子,心里正恍惚著,手機卻恰時響起來電鈴聲。 看了眼來電人,居然是mama。 陸生生看著這兩個字輕微怔了怔神,正想接通,可那邊卻已經把電話給掐斷了。 外面響起了門鈴聲,她聽到后下意識轉頭看過去,那門鈴聲很快又變成了不耐煩的拍門聲。 外頭的聲音響得急促又用力,陸生生從洗手間走出去一看,只穿了條褲子的林秋已經打開了門。 門外一只雪白的手甩過來,扇歪了他的臉。 這一幕讓她心里涌上一股無名恐懼,她連忙跑過去拉開林秋,把他拽到身后,果然,門口拎著包站在那的就是她的mama。 貴婦人借著樓道里的光,看見孤男寡女一個只穿了上衣,一個只穿了褲子,空氣中還翻滾著一股濃郁的腥甜味,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他們剛才干了什么。 她不由分說走進了屋,按亮燈,本來是想去沙發上坐下再找陸生生算賬,可她剛過去就看見沙發旁邊散落著一地的衣物,內衣、鞋、襪子,甚至沙發上還有大片yin亂的水漬,抱枕有幾個都打亂到了地上,透著一股子縱欲。 陸生生,剛剛杜浚打電話來說你要和他分手。女人看到這一切之后轉過頭,無法接受自己精心修剪一手培育出來的杰作內里居然真的爬滿了白蟻,她咬牙切齒瞪著她道:你最好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屋子里的氣氛幾乎都要凝固,陸生生被她盯著看,口腔內的牙齒細微顫抖著,林秋望著母女倆個的對峙,倒沒什么特殊的反應,徑直走到背后的沙發旁邊坐下了。 他毫不顧忌陸生生高潮時噴在那上頭的水,從褲袋里摸出煙盒跟火機,一頂煙盒底部,側過頭叼出一支煙,拇指在打火機上啪地按下。 伴隨著香煙燃燒時的窸窣,他深吸了一口,然后夾開煙緩緩吐出,白色煙霧開始幽幽地往上漂浮,四散著充斥到了母女呼吸著的空氣里,飄到了屋中的每一個角落。 給我把煙滅掉!女人在跟林秋說話時就遠沒有對陸生生說話那么鐵血有力,她直接咆哮,真是極度憤怒,這個看上去野蠻又毫無教養的男人就這么一手弄臟了她的女兒,他還破壞掉了家里近年來最期待的一樁婚事。 他算個什么東西? 林秋隨手從茶幾下的抽屜里翻了支還沒喝完的紅酒出來,拔出木塞,朝瓶口里彈了幾下煙灰。 他專心抽煙,沒理會女人讓他滅煙的警告,眉眼間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這渾不在意的模樣徹底激怒陸生生的母親了,他明明就是罪魁禍首,可他現在既沒有慌亂也沒有緊張,甚至不像她女兒一樣,就站在那里半天不敢說出一句話來反駁她。 陸生生的反應讓她有安全感,只要女兒露出那樣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仍舊牢牢把女兒控制在掌心里,從小訓練到大的畏懼感,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夠輕易改變。 但這個男人!他的反應是她無法允許的,他這樣一定會把她的女兒給徹底帶歪! 女人快步朝他走去,揚起手里的包就要狠狠往他頭上砸,陸生生連忙跑過去想要攔下mama,可下一秒,她的眼睛就徹底睜大了。 伴隨著一聲巨響,結實的紅酒瓶碎裂在貴婦人的太陽xue上,她被那股蠻力甩開出去,人直接倒在了茶幾上,被撞到后又反彈著滾落到了地上。 刺目的紅酒濺滿了陸生生的下巴和衣服,林秋站立起來的身軀高大,仿佛一只狩獵狀態的野獸,他眼底涌動著腥熱的紅,看著在地上痛苦蠕動呻吟的中年女人,走過去撿起一塊酒瓶碎片用力握在手心,掰過她的臉,猛地朝她太陽xue刺了進去。 女人側額上插著一塊玻璃碎片,血液汩汩往外小泉般涌出,她眼睛圓睜看著某處,人再沒了氣息。 林秋從尸體前站起身,握過玻璃的右手還在往下快速滴落鮮血。他漫不經心抬起夾著煙的左手放到唇邊吸了一口,冷眼看著尸體,幽幽吐出了煙圈。 房間就這樣徹底安靜了。 陸生生在旁邊的地毯上睜眼看著這一切,壓迫她霸權控制了她半生的女人死的如此簡單,簡直就像只老母雞在過年前夜被一刀抹了喉,她死亡后帶來的營養可以用來滋養陸生生的后半生。 林秋終于看夠了她的死狀,轉過頭去,望向了陸生生,眼神里都是平靜。 她以后都不能再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了。 你可以好好備孕。 陸生生還是睜著眼,回不過神,她不知咽下多少次口水,半晌才總算抬眼回應了他,訥訥道:你的手受傷了。 她朝他招了招手,來去臥室,我給你包一下。 林秋對她的態度不作回應,只是遵循著她的話跟著過去。陸生生讓他坐在床上,她自己就跪在他身前,細軟的手指捏著他寬厚的大掌,細心給他用沾上酒精的棉花清理掌心的玻璃碎塊和酒液,看著好像心無旁騖,但只有劇烈顫抖的指尖才能說明她此刻的狀態。 傷口包扎好了,林秋看了看自己手掌上一圈圈裹著的白色繃帶,從床上起身,往臥室外面走去。 今晚洗洗早點睡吧,我去外面處理一下尸體。 他明明是殺人了,可卻沒有半點驚慌,林秋剛轉身陸生生就伏在了地板上,大口呼吸起來,甚至還伸手按住了自己有些緊縮不太夠用的呼吸道。 他要怎么做才能藏好一具尸體?萬一被抓到判死刑了怎么辦? 警警察那邊怎么辦????有警察上門來查,我們該怎么辦? 林秋沒有回頭,他在那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轉身,走到她身邊蹲下,按住她的后腦在她額頭上虔誠地落下一吻。 不會,放心吧,我會做得很干凈,到時候你mama的死只會被人當成是意外失蹤。 真的嗎? 真的。林秋溫柔的簡直像在呵護新生兒,他細細撥開陸生生臉上被冷汗貼住的黑色碎發,低頭又吻了她一下,去洗洗睡一覺,明早起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我們到時候再一起想想怎么才能讓你懷孕。 陸生生僵硬看著他,遲鈍地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可是,林秋才剛出去沒一會兒,陸生生就又被他恐怕是要去獨自面對這一切的恐懼給籠罩了。 她害怕他一個人扛、怕他去自首,然后又像夢里發展的那樣,永遠離開她,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 她掙扎著爬起來,走過去按下門把手打開門,心臟被一股極為猛烈又暴戾的情緒劇烈沖擊著,眼角密密麻麻滾上了道道血紅。 可沒等她走出一步,腦子就像被什么給重重地撞了一下,她徑直倒下,眼睛掙扎著眨動,最后還是徹底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