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而復得不會讓你離開我

    自蕭憬衡告白后，一切如常生活繼續?？此茮]有什么變化，但也確實變化了。起碼在蕭憬衡眼里，變化很大，因為齊遙開始接受他的親近。

    比如每周一的清晨劉堂主都會有半個時辰的訓誡會，學子們烏泱烏泱、密密麻麻地排滿了整個仁醫堂議事廳前的廣場，齊遙隔壁排著一隊的夫子，而蕭憬衡這位爺放著好好的上座不坐，非要站在齊遙隔壁，借著寬大的袖子掩護去牽齊遙的手，而齊遙也沒有甩開，蕭憬衡試過松開手指，發現齊遙竟然是主動反牽著他，那么這天蕭王爺的心情一定是極好的，上課的學子們也納悶為什么今天風和日麗了許多，聽不到蕭憬衡的冷嘲熱諷。

    再比如，在書庫里；齊遙站在頂天的書架之間，窗外的陽光傾瀉了一半下來，把齊遙照得整個人都毛茸茸，看得蕭憬衡心里癢癢的，看左右沒人便走過去從后背抱著齊遙，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里，聞著她皮膚上的茉莉香味，整個人都暖融融。

    一方面齊遙表現得接受他的親近，但另一方面，又讓他捉摸不定。就在蕭憬衡以為齊遙要答應和他在一起時，突然消失不見了。

    接連一個星期，蕭憬衡都找不到齊遙，她也沒有來上自己的課，問過其他夫子，都紛紛搖頭說沒有見過齊遙。分科后，仁醫堂上課很隨意，要是你能提前完成夫子布置的課程任務你就能去干別的事情，是去上別的學院的課還是找醫館練手都隨你，因為重要的課程都在前三年學完了，剩下的兩年更多的是靠自己學習、練習，上課也不是必須的，但夫子也會提供課程，你來不來就隨意?？磥睚R遙都完成了所有課程任務后消失的。

    蕭憬衡又恢復了往日那種神擋殺神的一身戾氣，雖然對學子們的態度也是一如既往的惡劣，但這一身困獸似的氣場，讓學子們平增了不少壓力。蕭憬衡把整個仁醫堂都翻遍了，還是沒有找到齊遙，問薛見桃她也搖搖頭真的不知道。難道是去跟了藍灝璟？不對，藍灝璟半個月前帶著學子外出實習了，難不成齊遙是去找藍灝璟？

    蕭憬衡不是沒去過齊家，發現大門緊緊鎖著，齊夫和齊夫人也不見蹤影，問過鄰居也表示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又一個星期過去，就在蕭憬衡快要瘋的時候，憑空消失的齊遙又憑空出現似的，手里拿著一個桃啃著，悠哉游哉地經過蕭憬衡面前，那神色悠閑得她的消失好像只是蕭憬衡的錯覺而已。渾然不覺有人擔憂得茶飯不思、怨氣沖天。蕭憬衡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趕忙沖上去一把把齊遙拽進懷里死死抱著，齊遙嚇得差點被桃子噎死，猛拍蕭憬衡的后背也不見他松手。就這樣，齊遙舉著桃子，吃不是不吃也不是，被這樣像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抱著，好像這個時候還咔嗤咬桃子有點煞風景。也幸好現在是午休時間，學子們都歸家吃飯去，仁醫堂里沒什么人。

    這半個月你去哪兒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耳邊傳來蕭憬衡有些沙啞的聲音。

    ？？？

    他是哭了嗎？怎么聽著有點哽咽有點委屈？

    我告訴李夫子了啊，說我有半個月時間要忙別的齊遙有點懵。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

    蕭憬衡稍稍松開齊遙，雙手扶著她的肩想好好看看那張每晚都魂牽夢縈的臉，沒想到齊遙一臉不在乎地咬了一口桃子，咔哧咔哧地嚼著。蕭憬衡心里蹭的一聲就冒火，敢情晾著別人的擔心，當事人倒是沒事發生一樣？便扳著她的雙肩往自己跟前湊。齊遙下意識地往后退，想避開蕭憬衡的親吻。蕭憬衡看到齊遙的逃避，心里一窒。

    嬈嬈，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齊遙咬著嘴唇不語。

    你不也喜歡我嗎？

    我。。我不知道齊遙猶豫著搖頭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對的。

    齊遙的確很矛盾，蕭憬衡對她的好她知道，但心里總覺得別扭。

    是因為你覺得我是害你家人的罪人嗎？

    齊遙垂下眼睛，不敢看蕭憬衡，算是默認了。

    齊遙，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但是你得往前走，也給我一個機會將功補過，好嗎？

    那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贖罪嗎？齊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像戀愛中的人一樣愛抓字眼。

    我是喜歡你，所以才想彌補我的錯。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不喜歡我的話，我只是個普通人你就不打算贖罪咯？

    蕭憬衡快要被齊遙這種有理取鬧給氣笑。

    哎，算了，不為難你了齊遙擺擺手，自己遞了一個臺階。反正就這么著吧，人要往前走，走步算步吧。而且她也看到了蕭憬衡的誠意，或許是能給一個機會的。

    蕭憬衡重新把齊遙擁入懷里，緊緊扣住她的肩膀不讓她逃脫。

    這半個月去哪了？

    齊遙才告訴蕭憬衡說是陪齊父齊母去北朝隔壁的蓬州游玩了。因為齊父年事已高，教學上漸漸也力不從心，這個月齊父便辭了私塾的工作，齊父想告老還鄉帶齊母回老家港城終老，而北都那一間小院子就留給齊遙一個人住著，讀完剩下的兩年書，畢業后要是不想在北都就把這小院子賣了，去港城找齊父齊母也好，去別的城市也罷，反正賣房的錢都給齊遙拿著，齊遙這兩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齊父也一直攢著存在了錢莊里頭，齊遙就不要擔心好好念完書。

    齊遙聽了，當場就哭得一個天崩地裂。阿母死后，原來還有人真的不計較血緣關系對自己好?？v然再怎么不舍得齊父齊母，但兩位老人家也有自己的心愿，回老家頤養天年，齊遙也不好要強留。就趁著功課任務也剛好完成，陪齊父齊母去作最后一次一家人的旅行，和兩位老人家在蓬州游玩了半個月玩得痛痛快快，依依不舍地送他們去碼頭坐船回港城去，而齊遙也回來仁醫堂繼續學習。

    這下，家里就剩下齊遙一個人，原本是三口人家的小院子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推開門，再也沒有人等著自己回去。蕭憬衡看著齊遙一臉落寞的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讓齊遙搬來蕭王府嗎？她肯定不愿意，更何況，她還沒有答應和自己在一起。蕭憬衡感覺抓不到齊遙，她就像一陣煙，明明已經籠在手心，但握緊手掌后又從指縫里溜走。這種不確定讓蕭憬衡心里很沒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