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關系破冰

    雖說齊遙的志愿一直都是醫者科，但現在的情況卻變得是被蕭憬衡給逼迫選了醫者科，心里始終不爽。不過好在，蕭憬衡只是負責其中一門課的教學，并不是時時刻刻都盯著齊遙，所以齊遙也漸漸地安心投入新的學習中。

    在忙碌而充實的學習生活中，齊遙和蕭憬衡之間的關系也在朝著好的方向改進?；腥糸g，齊遙有種錯覺她又回到了那段和蕭憬衡友好相處的日子。

    雖然蕭憬衡這個人冷血無情，人情淡薄，但無妨他的確是個好夫子，教學嚴格到苛刻、盡心盡責，一開始許多男男女女的學子都被蕭憬衡罵哭，或是冷嘲熱諷氣哭；而冷靜下來回頭想想，其實蕭憬衡教的又是那么有道理。齊遙也不例外，在學習過程中也被蕭憬衡氣得眼圈發紅，但硬是把淚水給憋回去；不能在他面前示弱。齊遙緊緊捏著拳頭。

    但齊遙比其他學子好過一點的是，因為蕭憬衡的喜歡，所以在打擊齊遙的同時也對齊遙極好，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給一棍子再給顆甜棗吧。蕭憬衡的確要給點甜頭，不然齊遙轉眼就投入藍灝璟懷里求安慰，只會讓自己恨不得把藍灝璟的頭給擰下來。

    像是齊遙在趕實驗報告一整天沒吃飯，到深夜了還在埋頭苦寫，蕭憬衡都會吩咐自家的廚子帶來食盒裝著齊遙愛吃的菜式，坐在旁邊監督齊遙吃完才能繼續做功課；沒想到4歲就會殺雞的齊遙，最怕的就是蛇。藥材課要取蛇膽入藥，面對著一條條兩指寬吐著蛇信子的蛇，齊遙怕得那是一個靈魂出竅，愣在那無從下手。也是蕭憬衡幫她把一條條蛇給捏死了齊遙才慢慢用小刀劃開蛇腹取膽

    當這些點點滴滴的小事情日積月累在一起，齊遙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對蕭憬衡的感情滋生了更多層次。恨嗎？還是恨的，要不是蕭憬衡的不負責讓劉五來處置，阿母就不會死，蕭然蕭恬也不會到現在也不知所蹤。但喜歡還是有的，而且這些喜歡還日漸加重。愛與恨的交織讓齊遙這顆聰明的小腦瓜一片混亂。

    明顯，齊遙這種矛盾蕭憬衡也感受到了。蕭憬衡承認他對齊遙好，一方面是因為喜歡，另一方面是為了贖罪，畢竟是他讓和齊遙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劉五來處理蕭四娘的事情。所以齊遙時好時壞的反應表現，蕭憬衡是感受到她內心的矛盾。他很想改變和齊遙之間這種別扭的相處模式，想要更多，想在自己接近齊遙的時候她不會一臉提防，做好隨時跑路的架勢、想要齊遙也能像對藍灝璟撒嬌一樣依賴自己、想要和她有進一步的關系。但他不敢追太緊，怕觸底反彈齊遙就這樣永遠離他遠遠的。

    蕭憬衡沒料到沒過多久，和齊遙的進一步關系竟然迎來了轉機。

    又是一年端午，因為九年前那個暴雨滂沱的端午節，齊遙還是叫蕭嬈的時候差點就殺了經常輕薄自己阿母的劉五，而后被蕭憬衡包庇下來，從那晚起，齊遙和蕭憬衡的關系迎來了第一次轉機。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蕭嬈已經改名叫齊遙，兩年前重新遇上蕭憬衡，現在又跟著他學習、一起過這個端午節。

    這天仁醫堂不上課，學子和夫子們留在學院內包粽子、繡香囊、畫雄黃畫。齊遙這個女紅小壞手自然是離繡香囊遠遠的；包粽子已經滿名額，所以齊遙只能拿著一碟子雄黃去畫些畫。北都的端午有畫雄黃畫的習慣，把雄黃碾成粉齏沖水化開，用毛筆沾了顏色就在紙上畫老虎，然后把畫掛在房間里辟邪。至于這老虎是畫成簡筆畫還是栩栩如生的寫實畫就看個人天賦和造化了。

    齊遙打算隨便尋一個自修室坐下畫兩筆算了，就碰上了來南院醫者科找資料的藍灝璟；藍灝璟聽齊遙說想學畫雄黃老虎，便帶著齊遙來到一間無人的資料室教齊遙畫畫。

    齊遙發現自己繼女紅后畫功也是一塌糊涂，從拿筆姿勢到下筆，每一步都按照藍灝璟的教導來，但畫出來的效果嘛，不像虎也不像貓。一連半個時辰，畫廢了一疊紙都沒畫出個像樣來。齊遙把毛筆一扔，自暴自棄側臉趴在桌面上雙眼無神、靈魂放空。藍灝璟好笑地在一旁看著齊遙，實在是看不過眼，就讓齊遙騰位置他來畫。齊遙不情不愿地挪開了一點屁股，藍灝璟就挨著齊遙盤腿坐下，拿起毛筆細細地畫起來。不消兩刻，一只靈動的老虎崽撲蝶就躍然紙上。齊遙看得兩眼放光。一時忘了體統，猛地抱著藍灝璟的一只手臂，頭蹭著他的肩膀，怪腔怪調地撒嬌：

    哇哦~璟哥哥好膩害~

    正好，蕭憬衡也要來資料室找資料，推開門就聽見齊遙那句甜膩膩的璟哥哥，然后看到她像個掛件一樣掛在藍灝璟的手臂上，一時間氣血涌上頭，憤怒迷了雙眼。

    齊遙看到大門猛地被推開，蕭憬衡像座躍躍噴發的火山冒著殺氣，一時愣住忘了松開藍灝璟的手臂，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蕭憬衡提著衣領從地上拉起來，半拖半拽走到了蕭憬衡的議事室。一路上，學子們都對齊遙投來同情的目光，以為齊遙又忘了交功課被蕭閻王抓著審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看到一個弱女子被一個力大如牛的男人拽著也上來幫忙！還有同學情嗎？蕭憬衡這個鬼又在發什么神經？齊遙心里暗罵。

    齊遙還沉浸在腦內瘋狂辱罵那些見死不救的同學們還有蕭憬衡的時候，尾椎一個鈍痛發現自己被蕭憬衡拽到了他的議事室，甩得一個踉蹌，尾椎撞在了桌子邊，疼得齊遙回過神來倒吸一口氣。下一秒就感覺到自己被一個影子給籠罩著，抬起頭，發現蕭憬衡站得離自己極近，滿身戾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齊遙一聲不吭、大氣也不敢出，小腦袋里滿是問號。

    你現在是什么意思？蕭憬衡壓抑著怒氣問齊遙。

    啥。。什么意思？齊遙一頭霧水。

    蕭憬衡彎下腰，視線和齊遙齊平，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

    那你現在是喜歡藍灝璟？

    哦？噢噢噢！原來這蕭閻王是在吃醋??！

    我沒有齊遙用如蚊蠅的聲音無力地為自己辯解。

    一時氣攻心的蕭憬衡沒多大心思去琢磨齊遙的內心活動，看著她躲躲閃閃的樣子，怒氣燒得更旺。但，又能拿她怎么辦呢？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更舍不得讓給別的男人。蕭憬衡一直很清楚齊遙對他猶豫的原因，但難不成一輩子都要用過去的錯誤折磨彼此嗎？

    蕭憬衡直起腰，無奈地重重嘆了一聲氣。伸手把齊遙擁入懷抱。用側臉輕輕地蹭著齊遙的頭，語氣放軟下來說：

    嬈嬈，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呸！誰。。誰喜。。喜歡你??！老流氓！臭不要臉！齊遙惱羞成怒想掙開蕭憬衡的懷抱。才剛剛動作，蕭憬衡就抱得更緊，像蛇一樣緊緊纏著齊遙；不準，不準離開我。

    我知道，過去我做錯了，我承認是我的不對。給一個機會我去贖罪好嗎？我會找到蕭然和蕭恬的，一家人好好生活下去。嗯？好不好？

    齊遙心里一團亂麻。是了，她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難道一輩子就這么在矛盾之中折磨自己的感情嗎？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何況，她還要依靠蕭憬衡的力量去找到弟妹。

    誰要。。要跟你一家人啊齊遙窩在蕭憬衡的胸膛嘀嘀咕咕

    蕭憬衡聽不清齊遙嘀咕什么，又輕輕嘆了一口氣。蹭了蹭齊遙的頭，說：

    嬈嬈，我們去找蕭然和蕭恬，好嗎？

    蕭憬衡，你喜歡我嗎？

    蕭憬衡沒想到齊遙會這么直白，但也毫不猶豫承認了，

    喜歡。從小時候就喜歡你了。

    蕭憬衡的一句話點爆了齊遙的心思。慶幸把自己的臉埋在蕭憬衡的胸膛，不然現在的自己的臉一定紅到像煮熟的蝦。心跳加速歸加速，但齊遙也不是被戀愛沖昏頭的人，她不確定和蕭憬衡一起是正確的嗎？何況蕭憬衡府里還有兩房姨娘，她齊遙算什么？

    最后，齊遙也沒有答應和蕭憬衡，也沒有說拒絕。她需要時間去消化。而蕭憬衡也不著急，像個及其有耐心的捕獵者，他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