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金龍
第一章 小金龍
1 那場墮下九天誅仙崖的噩夢,近日來愈加頻繁地回蕩在深夜,然而困擾的是,夢里還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林風弦夢見自己白衣浴血,九重天上雷鳴電閃,劈裂他身,五行陣中妖氛滾滾,侵蝕他心,而不遠處望著他的青冥,仍舊是那副活死人的樣子。 他將長劍拄地,白玉般的額際冒出細密的汗珠,身形如一株直挺挺的枯木,即將被四維八荒的狂風所摧折。身體深處仿佛出現了一道裂縫 啊,是了,裂縫 冥冥中一道似曾相識的龍吟響起,使他突然心悸起來。金光乍現,一條丈許長的小金龍懵懵懂懂地擺著尾巴游進了他的五行陣,拿耳朵邊的一對角去拱他的衣衫,豎目重瞳里映著他的倒影,聲音卻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娃娃:師父! 林風弦猛地睜開了眼睛,冷汗直流。 要死了,為什么會夢到忘憂的真身! 他擁著被子坐起來,念了幾遍清心咒,直到心跳平復下來。俄而他眉頭一皺,表情古怪地掀開被子,屁股底下濕了個透。 林風弦: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半夜洗被子,就被忘憂給發現了,那小龍崽子十好幾歲了還喜歡粘著他要抱抱,一邊天真地問他:師父也會尿床嗎? 但最近忘憂的成長快得驚人,已經不會再問這種傻話了,甚至有幾次林風弦自己都沒發覺,還是忘憂給他洗的里褲。 想到這,林風弦不由得把臉埋進雙手,長嘆了一聲。 夢里那條小金龍,雙角一拱一拱,直要往他他最羞恥、最丑陋的那道裂縫里去。他何嘗不知,這是他內心的魔障,是他永生的劫數,他原不該將忘憂牽扯進來的。 都怪他,當初墮入凡人界,知道這副身子撐不過三十歲,必須想法子在三十歲前找到純陽之體,雙修筑基,脫離rou體凡胎,才能保住元神不滅。又恰逢一只小龍崽子化了一半人形躺在香雪谷谷口,他瞧見了,原不想惹麻煩的,卻不料晾了三天三夜小龍崽子都沒有死,于是他將心一橫,把崽子抱了回來。 龍乃百鱗之長,帝王之征,自然至陽至剛,更何況這居然還是一條小金龍,會噴火的那種,林風弦剛撿到他時,每天做夢都笑出花來。他給小龍起名叫忘憂,供他穿衣吃飯,讓他跟著自己潛修,這時候,他才發現問題大條了 小金龍忘憂,是條傻龍。 是因為先天性智商低下,所以才被父母親扔掉的。 所以說,天底下沒有白撿的便宜,也沒有無緣無故掉下來的真龍。 2 林風弦認命地把被單都扯下來,卷作一團正要扔進洗衣盆里,房門被人推開了。 師、師父?一個昂藏的身影幾乎遮蔽了門外透入的月光,叫林風弦險些一個踉蹌,又立刻被他扶住了。 忘憂今年十七歲,金龍化身,縱是在半夜,胸膛也熱得像烙鐵,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風弦像淬了火,若不知道他是個傻子,還要以為他看上自己了。 林風弦又嘆了口氣,側身避開他的扶持,你熱,離我遠點兒。 忘憂的眼神黯了一黯,烏黑無垢的眼珠子里,偏能傳達出那么多不遮掩的情感,叫林風弦見了就心煩: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著。忘憂低垂下頭,手指絞著衣帶,亂蓬蓬的發間一雙龍角也悄悄探動著,師父,我今日,我,下面,又想到師父不愛聽這話,他又咽了回去,師父,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不能。林風弦冷冷地拒絕,你熱。 小金龍很頹喪,連那兩根硬邦邦的龍角好像都要軟下去了,我可以收住 你可以嗎?林風弦毫不留情地打斷他,你連你那雙角都收不住,這樣下去我怎么放心讓你出山修行?你要跟著我活到多少歲,我是個凡人,我死了你怎么辦? 林風弦一想到這些年過的都是什么日子,老媽子氣性就發作起來,想他上輩子好歹也是個混沌上神,三界眾生都不放在眼里,怎么這輩子帶出來的徒弟快成年了還藏不住角的?! 高大壯實的少年幾乎要被他說哭了,林風弦嘴角扯了扯,語氣終于也變了:同你說過,我本是草木之身,喜陰濕,禁不住你真龍火煉。 可是少年囁嚅著,聲音漸低。林風弦提起了耳朵:你說什么,大聲點兒。 少年壯起膽子:可是書上都說,陰陽互補,采陰補陽,采陽補陰,是最有助于修為??!少年捂著屁股猛地一蹦,我錯了,我錯了師父! 他師父的真身是一株古藤,隨時隨地都能變出藤條來抽他屁股,他從小到大已經能分辨這世上的三萬種藤蘿類了用他的屁股。 林風弦象征性地抽他三下,便打算回籠睡覺,可是忘憂卻不動。 林風弦回過頭來,正要數落他,卻見窗欞篩過的月色下,忘憂胯下的東西翹得老高,把衣衫都頂了起來,這會子他正非常尷尬地弓著身子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林風弦:你是變態嗎,喜歡鞭子的? 還有 是他看走眼了嗎,這小家伙的小家伙,是不是,有兩根?! 3 最后是林風弦自己奪門而逃,一直逃到深山里的深潭邊,那里靜水流深,藤陰環繞,一年四季都透不進陽光,潭水深黑得映不出他的臉。 他喜歡這樣的地方。而不是太陽般溫暖的地方,比如九重天上,比如小金龍的身邊。 若不是為了采陽補陰,他怎么會吃這么多年的苦,養一個傻子長大! 干脆搞一口鍋,把他細細剔了鱗,抽了筋,剮了皮rou,燉了吃掉得了 他一步步踏入潭水之中,任不動的水流環繞他周身,漸漸讓他心境澄明。今年他已二十八歲了,他墮入這凡人界,已經二十八年了。 夜色是那么溫柔,像能包容他所有的秘密。他是開天辟地之初,從石頭縫間自生自長出的第一株懸藤,可是晝與夜的分際,卻比他還要古老。他還記得自己墮下誅仙崖時,獵獵罡風中也是這樣無邊的黑暗,如原初的胎宮將他柔軟包裹,輕輕地呼喚他重生。 重生,尋一個再無人欺他辱他,再無人苦他厭他,再無人貪圖他嫉恨他的地方。尋一個可以忘了憂愁、一人獨活的地方。 他墮仙之后,便在這塊靈蘊深厚的陸地劈山為谷,倚樹添梅,做了一片香雪海,供自己凡塵間修行??烧l知道,半道上會闖進來一頭小金龍呢。 風過藤蘿月,林風弦緩緩閉上眼睛。黑暗之中,那張美麗得不辨男女的臉容,既有歷千萬劫的冷漠,也藏了一絲微渺不可捉摸的欲望。 他的腦海里已不由自主想起忘憂胯下的東西來。林風弦固然知道龍的陽物有兩根,但忘憂小時候還未分化出來,林風弦也很純潔地未作多想。如此算來,確實是從十二歲時開始,忘憂就不再肯讓他幫自己洗澡,也不再肯在他面前化出原形了 金龍性燥,身子就像個天然的大火爐,從來不愛穿衣服,剛才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麻布的長衫。當他扶住林風弦的時候,林風弦的手往他胸膛上搓了一把,那手感,又硬,又熱,還伴著少年人不拘束的心跳。他的衣帶也很松,月色勾勒出那兩根巨物的形狀,幾乎連青筋都能瞧見 林風弦將頭倚著岸邊青苔,長發披落水中,遮掩了自己手的動作。雙膝微微地分開來,又打著顫,水面下的泉流一波又一波推推搡搡地涌動著,汩汩地爭先恐后要灌入他那道裂縫之中。 他顫抖著蒼白而修長的手,繞到自己yinjing之后,輕輕地按了一下那道裂縫。裂縫無言,像一種默許。這是他自能化成人形以來,就最覺羞恥的地方。 他,是一株雌雄同體的藤。 原該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原以為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化成人形之后,見了天上人間形形色色,才終于明白原來,自己,才是背了天道的那種。 他想收攏腿,手卻不聽使喚地往深處按壓。雌xue的快感不同于yinjing,它隱秘、費事,需要很多的耐心。林風弦仰面躺著,手指愈進愈深,愈動愈快,眼前的黑暗中漸漸幻化出忘憂那結實的身材與英俊的臉,帶著傻氣的眼神里滿當當的都是他,有時候忘憂惹了他生氣,卻會無師自通地將頭上那對角拱進他懷里,說:師父,給你摸摸,你不要生氣 給我摸摸什么都可以摸嗎? 水流在縫隙間進進出出,連這潭半死不活的深水也像是動了情,發出令人羞臊的空氣聲。衣衫已全在水中敞開,林風弦將另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撫摸上自己的rutou,捻了捻,頓時咬住了下唇。太孤獨了。自己給自己揉胸,太孤獨了。 他的手指用力抽插數下,終于噴射出來,身子疲累地軟倒下去。 青石上的藤蘿不安地動了動,她今夜好不容易開了天眼,第一眼人間教育竟是目睹自家老祖宗自慰,她是該裝不知道呢還是裝不知道呢 另邊廂,在林風弦的小木屋里,頂著一雙龍角和一對巨根的少年,一手捧著濡濕的床單捂在鼻尖,另一只手飛快地擼動著,直到噴發出來,少年喘著粗氣,雙眼無神地凝在手掌心,看那白濁的液體點點滴滴地流下去。 師父 師父,若我不是個傻子,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