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險

    陸叔，jiejie，你們在做什么？

    軟軟糯糯的稚嫩童音突然出現在床邊，陸奕歡腦袋中五雷轟頂，她臉色酡紅微微睜開雙眼，望著不知何時闖進來的小弟。

    俊俊懷里抱著個迷你機器人，他黑珍珠似的眼睛咕嚕嚕的轉了半圈，正好奇地盯著床上動作激烈的兩人，一臉地不解。

    陸奕歡臉色爆紅，身體還來不及反應，陸震已掀起被子將她嚴嚴實實地攏住，臉色發青地朝誤入的陸澤俊怒喝：滾出去！

    陸震欲求不滿的樣子萬分嚇人，小男孩不知所措地呆了三秒，癟癟嘴，抱著沒組裝好的機器人，將要來請教陸震的步驟忘得一干二凈，撒腿哇哇嚎哭著沖出了房門。

    ***

    陸奕歡當晚帶著弟弟落荒而逃。

    劫后余生的她心有余悸地給陸震發了條短信：陸叔，謝謝您這些年的資助，我跟俊俊的學費和生活費方面麻煩您cao心了，我會盡快還給您。

    陸震沒回復她的信息。

    她白天拼命地學習，夜里就拼命地干活，她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也沒有時間去抱怨任何人。

    她只有一個想法攢錢。

    多賺一點錢，再多賺一點錢，這樣，多一些安全感，也不至于將來完全走投無路。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不想住在陸震的別墅里，再做同樣的噩夢。

    奕歡在弟弟幼兒園附近租了個一室一廳，每天放學兼兩份職，第一份就在房子附近的咖啡店，第二份在慈城較大的一家娛樂會所，叫皇城娛樂。

    奕歡嚴重缺錢，她會選擇去皇城娛樂，其實帶著鋌而走險的成分，那里的工資高，每天在包廂里端茶倒水兩個小時，一個月底薪有六千，是她另一份兼職的四倍不止。

    她沒條件瞻前顧后。

    在簽合同的時候，她反復強調，只做薪水最低的服務生，不提供任何特殊服務。

    mama桑的視線在她的臉蛋身上來回的游走，像是在打量一件價值連城的商品，語氣曖昧，我都明白的，小姑娘。誰都有日子艱難的時候，你在我這兒好好做著，乖乖聽話，不惹事，服務生的收入也夠你過日子了。

    于是奕歡便做起了服務生。

    她跟著一位叫安安的女生，安安教什么，她就做什么，這里來的人魚龍混雜，各條道上的都有，安安叮囑她老實本分，低調做事，不要逾越，怕惹禍上身。

    奕歡牢牢記在心里。

    這日來上班時，花姐將她拉到一旁，眉開眼笑地道：歡歡呀，今晚你去金玉滿堂接待客人，包廂的人物都貴氣著，你乖一點，好生招待。

    金玉滿堂是整棟皇城娛樂里最闊氣的一間包廂，裝飾得金碧輝煌，接待的客人都是慈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里邊賣出的酒水往往也是當日包廂中價格最昂貴的，一瓶價格中等的酒或許是普通上班族奮斗一年的工資。

    奕歡有些猶豫，推脫道：花姐，我到普通包廂吧，我沒什么經驗，怕笨手笨腳的，惹客人們不高興。

    花姐何其精明，她眉笑容收斂，語氣變得難聽，歡歡，你天天縮手縮腳跟在安安后邊，事情安安都替你做了，你領那么多薪水算怎么回事？不干拉倒，趕緊滾蛋，我這里可不養白工。

    這句話摁到奕歡的死xue，她再說不出一個不字。

    畫了個濃妝，在休息間換上服務生的暴露短裙，她跟在服務生隊伍的最后，低著腦袋進了包廂。

    煙霧繚繞的空間里，坐著七八個男人，中間主位上的那位西裝筆挺，陰影中身形有些眼熟，不大真切，奕歡只瞥了一眼，不敢多看。

    那些男人身邊各自簇擁著婀娜多姿的女子，她們穿著暴露性感，都是會所層次最高的公主，平時只接待貴客。

    奕歡就近找了光線暗的一處，跪坐在紅地毯上，負責為沙發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倒酒，送水果。

    那男子左擁右抱，懷里還摟著個衣不蔽體的尤物，他一手不老實地在尤物大腿上摸來撫去，油膩的嘴在人胸口偷香，亦不耽誤正事，時不時地和另一側的幾個精英模樣的人侃些政治、經濟之類的話題。

    煙味酒味香水味混雜在包廂里，空間再大條件再好畢竟也是室內，缺乏新鮮空氣，熏得不大習慣的奕歡幾度作嘔，臉上卻始終掛著訓練有素的職業微笑，偷偷地深呼吸。

    她不敢東張西望，動作格外小心翼翼，這本是相安無事的一晚，可偏偏踩到了厄運。

    大腹便便的油膩男人中途起身要去解手，他一身酒氣，體型臃腫，走路也不大便利，不知腳底下踩到什么，趔趄了一下，忽然朝她倒來。

    她低呼一聲，避無可避，條件反射地將他推開。

    于是他的腦袋咚地一聲撞到瑪瑙長桌上的某處，奕歡心一縮，心下頓覺不妙。

    果然，人稱周總的男人一聲慘叫，不爽快地將她提溜起來，惡狠狠地甩到一旁的沙發上，抓起她的頭發就發起就瘋來。

    小賤人，你敢推我？!惡心的煙酒味噴到奕歡臉上，周總面色猙獰地叫囂著，脾氣似乎壞極了，原本服侍他的幾位公主此時噤若寒蟬，默不作聲地退到角落里。

    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奕歡軟著嗓子不斷地道歉，被他扯住的頭皮發緊，疼得她一雙黑亮眸子里閃出水霧。

    奕歡聲音很動聽，周總在燈光下認真打量了她兩眼，賞心悅目的容顏令他渾濁的目光加深幾分。

    竟然是個花骨朵似的清純美人！腰生得細，皮膚嫩得可以掐出水，見色起意的周總嘖了兩聲，被冒犯到的糟糕心情霎時無影無蹤。

    原來是個小美女。他松開她的長發，順勢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扯進懷里，大掌抬起她的下巴，酒氣噴到她白嫩的臉上，眼神熱辣得無所遁形，小美人長得好看，以前來怎么沒見過你？

    奕歡試圖從他懷抱里逃出來，低著腦袋，先生，我只是服務生，我不陪

    那色鬼周總哪管她是服務生還是公主，聲色場所的女子在他眼里就一種共同價值陪睡，他現在瞧她瞧得心癢癢，精蟲上腦，只想快快搞一搞解解饞。

    小美人為我服務一下，我下面見了你脹得很周總壞笑著壓上去，迫不及待地含住奕歡香軟的唇，腥臭的舌頭朝她嘴里送。

    壓著奕歡的身軀臃腫笨重，她躲不掉，心慌地搖頭擺手，他的大掌快要從裙擺伸進去，奕歡瘋狂掙扎中抬起手清脆地扇了他一巴掌，你走開！

    奶奶的，你這不懂事的小丫頭片子！周總頓時火冒三丈，惱羞成怒地呸一聲，給臉不要臉了是吧，老子今晚就把你干松嘍！

    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將奕歡拽在身下，箍住她揮打的手臂，面色難看地撕碎她的裙子羞辱她，脫掉褲子猴急猴急地就要往里捅。

    不要！即將被侮辱的恐懼侵襲她的全身，陸奕歡無助極了，偏過頭朝包廂里其他人求救，救命！救救我！

    誰來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