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與腌臜
難堪與腌臜
008 公孫明斂著眼,任匠人在他身下動作: 他被除下褻褲,褲腿半掉不掉著掛在他的膝蓋上,拿一把小鉗子的匠人輕手輕腳地卸下鎖精枷的咬合口,貴人下次需留心些,這種東西,鑰匙輕易不要離身,否則嵌得久了,要緊物什要壞。匠人嘴快,話大差不差地往外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叫晉鈞覺著怪丟人的。 但更難堪的當屬公孫明。 她看他那低著頭的模樣就有些心軟,有意示好,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鎖精枷是她讓人上的,鑰匙也是她拿走又給丟了的,事兒也是她給忘了的。 于是當匠人卸下整套精巧玩意兒,要遞給婢子驗看,證明自己活齊全時,晉鈞下意識給接過來拿在手上。她剛捏上鎖精枷的軟皮繩,就給公孫明給伸手打落 殿下臟。他囁嚅道,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忙又低下頭,臣戴在身上數月,那地方,實在不好清洗。 暗處的內臣連忙擰了帕子給晉鈞擦手,一邊給她凈手抹油往鼻子底下抹玫瑰膏散味兒,一邊慌慌張張地把散了架的鎖精枷拿出去扔了。 嘴里還嚷嚷怎么讓殿下摸了腌臜。 匠人候在一邊等著聽賞,這活他干的特錚亮,沒傷著小郎君一點皮,連黑黝黝的毛都給小心翼翼剃了。小郎君面皮薄,非埋在王女殿下懷里,還要讓人哄著。王女殿下可真美啊,一點也不像話本里說的那般兇神惡煞,待小郎君也溫柔,只是玩的花樣多,出了差池。等王女殿下賞完錢,他可非得去酒樓里摟個花魁,好好把自己灌飽了,吹上一通才是。 晉鈞心情也略好些,讓人備了一盤子摞起來的金片,讓匠人放包里。金片是用金子造的一大張,提前描好了格,要用的時候就用小剪子略剪下些來,放在稱里掂掂。王室賞人愛用金銖,圖個漂亮吉利,但是民間流通的,還是銅錢和金銀片。 得了賞的男人臉上帶著笑,跪下謝賞,那笑還沒從嘴上滑下去,就沒了。 公孫明說:若是讓這人從這府上出去了,夜里坊間的話本里,估計又要添上一筆殿下的風流。他還沒將褻褲穿起來,內臣正用帕子擦他的yinjing,未硬起來也有粉長一根,軟綿綿耷拉著,巾上并未染上臟污,他仍不自然地遮著。 不打緊。晉鈞在他臉上親一下,命人帶匠人出去。她低聲道:這是家生子的工匠,我會囑人盯緊他,不讓他出去亂說。 殿下用心了。公孫明道,他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臉色復又回到先前的寡淡疏離,他默然望著窗外無人小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個得了賞錢的匠人,夜里被人發現醉死在酒樓里,把他懷里的花魁和貪錢的老鴇嚇了一大跳,兩張美麗的臉失色得好比相鄰的爛墻新挨了粉飾裝修,不住往下掉粉。 官府來人時,他軟塌塌、鼻涕似的玩意兒才從花魁xue里拔出來沒多久,又白又紅又黃的腌臜東西淌了一地。 于是,京兆尹粗粗判他:馬上風,三兩下就稀里糊涂地叫義莊的人把這個樂極生悲的可憐蟲的尸體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