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與攝政

    003

    那說書人與琴師本彎著腰撿錢，見到有人縱下來，皆退開一步，轉身想溜出茶館，卻被晉鈞安置的近衛攔下。

    這位貴人，是何意？說書人與琴師叉手。

    晉鈞問：孤做事情，還需要問過你們麼？她擊掌，接了內臣遞來的盤子，親自揭開上頭蒙著的布，送到兩人眼前：

    里頭赫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雙目怒張，死不瞑目。

    二樓觀望著的公孫明轉身蹲下，腹中翻涌欲嘔：這位王女果然殘暴無道，肆意妄為，只怕腦子已被龍血腐壞了。

    那琴師見到盤中東西，癱軟在地，兩腿之間見濕，說書人倒是面不改色，只是兩股戰戰，低頭道：小人是惹了貴人哪里不快？

    晉鈞笑一笑：你們兄弟三人，可不是我晉國人。是從秦國來的，一路之上，不說燒殺掠奪吧，也算是胡作非為，玷污糟蹋了不少女子。孤在秦國時，便聽過你們的聲名，秦王不管你們，孤來管，現在你們躲到晉來，故技重施，以為還裝得下去麼？她吩咐近衛，送他們上路吧，他們倆的兄弟，黃泉路上可是等很久了。說罷她便徑直走出茶館，入馬車，也不招呼公孫明。

    內臣擰了帕子請她凈手，公孫明急急忙忙爬上馬車，險些撞落盛水的白玉盆。

    晉鈞擦了擦手，把帕子扔到一邊，你什么時候猜到我想殺人？

    公孫明不語。

    是那人編排我膀大腰圓，還是劫敵軍將領為禁臠？

    公孫明沉默片刻，道：那兩人未直接去揭開盤子上的布，卻去撿錢。

    晉鈞連連點頭，晉寶珠這次派來的總算是個妙人，你這時候覺得不對勁兒了？因為覺得他們不夠貪錢？

    公孫明遲疑著點頭，他無法告訴晉鈞，他其實并未想到那一層，他以為晉鈞只是聽得乏了，那兩人不識好歹，她想要殺人而已。

    他試著轉移開她的注意力：您為何不親自動手？適當的嗜血可以減輕龍血對于人性的反撲。但晉鈞多半只會說：臟了我的手。

    她卻說：女君好奇我現在的狀態？那該請太醫來。她滿不在乎地摸上男子的喉結，輕輕撫摸，仿佛下一刻就要掐斷它，脆弱的喉結在她手下緊張地起伏，不該派你。

    公孫明說：那是您的jiejie。他低下頭，用臉貼上晉鈞的手掌。男后從一群世家子中選他出來，不是為了充女君后宮，而是為了把他送給王女鈞，讓鈞姬用他來泄欲。

    男后當年捻著一枝帶葉的花枝，輕笑著用葉片掃過他的臉，長得真像楚攝政。寧寧必會喜歡。女君含笑同意，還轉頭對楚攝政說：你看他長得如何，是不是像極了，比楚攝政當年，或許還要標致些。

    楚攝政低頭不語，只嗯了一聲表示答應。

    他學著當時楚攝政低頭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吻上晉鈞的指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