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的新娘 叁
冥君的新娘 叁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畫像上的她穿戴著怪異的服飾,臉色蒼白,唇紅如血。難不成這世上還有另一名女子同她相像? 抱歉,該回家了。男人撫摸著她的頭發,并不做解釋,這讓她有些氣憤。 你到底是誰?! 男人空張著被甩開的手,臉色并無起伏。 空等許久,蘇程意識到自己等不來任何解釋,她的憤怒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后轉身大步離開了。 沒走幾步,移步換景,她已經來到了公寓內的走道。 大哭一場。做了幾個旖旎的夢,險些丟了心智。 男人好像消失了一般。 她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過完年后,她就十九歲了,因為種種生死意外遭到汪家悔婚后,家里人正在考慮要不要送她去另一個國家求學。這里畢竟是不安全的,但國外就安全嗎?不一定。 拍畢業照的時候,相處了三年的男同學向她表白。她禮貌地拒絕了,卻被硬塞了一個畢業紀念禮盒在手中。 巴掌大的盒子用格紋彩紙精心包裝過,上面打了漂亮的蝴蝶結。她拆開來,見里面躺著一只小巧的金色鈴鐺,搖動時能發出叮鈴脆響。她將那盒子擺在書柜格子里,晚上支著額翻書看。 臨到深夜,身后傳來異響,蘇程驚詫回頭,居然見到暌違許久的男人。 他面色不虞地站著,視線從她臉上掃過,落在書柜上。 你怎么來了? 蘇程站起身來,竟有些局促不安。 誰送的?他指了指某個方向。 是那個禮盒引起了他的注意。 蘇程并不想回答,如同報復他那天的沉默不語。 男人手一揚,那只禮盒竟被徑直掃落到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 蘇程有些不滿地瞪著他,見他大步走來,大手將她掃入懷中,咬著牙說話:你喜歡他?蘇程正要反駁,卻感覺到心口一熱,不準! 低頭一看,男人的手正貼著她,拔長的指尖像五柄鋒利的尖刀,一舉刺穿了她的胸口。 沒有噴濺的鮮血,沒有刺骨的疼痛,有的只是頭痛欲裂。蘇程大睜著眼睛,視線被一片血色覆蓋。 「岸,我感覺不到,我這里一片空白,你的愛,我真的感覺不到」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一片余燼之中,她身后是萬丈深淵,像巨獸張開血盆大口等待投喂。女人神色迷茫,臉上沾著灰和血,有些神經質地說著什么。 「蓮,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站在她對面的男人穿著黑金長袍,面色冷硬,正處在薄怒邊緣。 「不!沒什么好談的,你只會騙我!我恨你岸,我恨你!」女人莫名被激怒,踉蹌幾步后已經走到了懸崖邊,只一步的距離就會墜落。 男人的臉色霎時冷沉下來,言語過于蒼白,他更傾向于用實際行動表示。只不過這一次的他,終究是遲了一步。女人決絕地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墜入懸崖。 幻境如煙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令蘇程噩夢連連的車禍場面。然而她怎么也沒想到的是,那個僥幸存活的下來的自己早已不是最初那個叫做蘇程的小女孩。她和她,在另一個時空續接了命運,那么現在的自己,究竟是誰? 蘇程醒來時,再一次來到了帷幔重重的殿宇之下。 醒了?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他摟著她,同她面對面躺著。 她掙扎了幾下,沒能撼動男人的臂膀,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飄來熟悉的幽香。 熟悉這個詞令她心生厭惡,自己被另一個靈魂占據了身體,而之前與男人的種種也不過是因為她身體里住著另一個女人。 我不是她,我是蘇程,我不是她。 她忍不住哭了。本不想哭的,可是覺得委屈極了,旖旎假象下空抓了一把泡沫。 男人伸手拂開那些令人心疼的淚珠,語氣難得溫柔: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她,你是蘇程。 你是我的。他補充道。 你是個騙子,她說得對。 蘇程閉上眼睛,心口抽痛。 我被你吸引,是因為她影響了我,你會找上我,也是因為她對不對?你想喚醒她,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不如一開始就殺了我,何必那樣你現在是準備殺了我取走她的靈魂對嗎? 男人的沉默就是無聲的肯定了吧,蘇程諷刺地想。 你看到了什么?男人擁著她,輕吻她的淚水,鼻尖,再是唇瓣。 蓮是我的未婚妻,我曾經嘗試過去喜歡她,接納她,最后失敗了,蓮跳入往生崖后,我很自責,便四處尋找她的靈魂轉生之地,最后找到了你。那時的你剛滿十五歲,我突然發現自己下不了手,還不可控制地被你吸引。我以為是蓮在懲罰我,戲弄我,可后來發現不是的 我不信。她冷漠地說,固執地偏過頭不去看他。 你還留著她的畫像呢,她心想。 你那天看到的都是魘婆制造的幻境,我已經處決了她。 你是愛我的,否則不會接納我的一切。他突然搬出殺手锏。 就像這樣,男人撥開那礙事的裙擺,將早已堅挺的昂揚抵在濕潤的xue口。 花芯下意識地一縮,吐出一口水來。太羞恥了,她根本無法抗拒這個可惡的、引誘她的男人。是啊,她是愛他的,這種愛戀讓她毫無顧慮地接納他,他那怪異的樣貌,捉摸不定的行為,少言寡語的性格以及在床事上的霸道都像毒藥一樣吸引著她。 昂揚已經順勢埋入花芯深處,卻沒有大幅度的動作,只是溫柔起伏,帶起甜膩水聲。 男人說了好多話,蘇程漸漸止住了哭聲,她眼見著男人的瞳色變成碎金般的豎瞳,奇特和張揚變成了溫柔和繾綣。他親吻自己,好像在親吻一朵易碎的花。 蘇程唇齒之間傳來男人模糊的囈語,他忍不住加快動作,成為我的新娘吧 成為我的新娘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應的。不由地沉溺在那片蝕骨的柔情中,再也逃脫不開了。 二十歲那年,家族內斗的火焰燃燒到了遠在異國他鄉的蘇程身上,她本應死于那場火災,可男人再一次救了她。 為什么救我? 不僅如此,還捏造了人類的身份陪她在陽界生活,收購了她的家族企業,揪出了殺害她父母的真兇,結束了她的夢魘。 在陰界大婚的時候,蘇程見到了魘婆的族類,其實她們可以幻化成任何模樣,大可不必化作老太太來嚇唬她。 我那個姐妹還真是慘啊,撬誰的墻角不好偏偏要去撬冥君的墻角,現在連魂魄都找不到了呢嘖,話說,你應該不會遷怒到我們整個族類吧?我可是對冥君一點意思也沒有呢,嗬嗬嗬說完,這位美艷奪目的魘婆將勾人的視線拋在了令一位長相俊美的陰界男子身上,還饑渴地舔了舔唇。 陰界民風真是淳樸呢。 人群分開,是岸正大步走來,似乎不滿她擅自離開他的視線。身旁的魘婆早就溜得不見了蹤影,她笑著親了親男人的嘴角。 繁瑣的儀式真是令人頭痛,陰界真的好古板哦。她抱怨道。 是嗎?看來之后要讓你好好休息一陣,岸攬住她,用只能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不過是在床上。 蘇程錘了他一記,暗罵流氓。 我想陪你過完這短暫的一生, 因為此后你將永生永世成為我的伴侶, 我以陰界眾神的名義起誓, 你將是我唯一摯愛, 我們將在倒生樹上緊緊相纏, 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