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2)
		
		
		
		    
玫瑰(2)
    魏源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沈昭。    是那個沈昭啊。    高三49班的沈昭,在全校是極為出名的。常年位居年紀第一不說,拿獎拿到手軟,卻拒絕保    送。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一點是他不談戀愛,身邊連一個關系親近的女生都沒有。    相貌出眾,成績優異,自然是不乏追求者的,但他全都拒絕了。因此有傳言說他非常高冷,    一個眼神就能冷死人。甚至有人猜測他其實是個gay。    傳言的真實性尚未可知,重要的是這么一個鼎鼎大名的人此刻就站在魏源面前。    還是以喬謹哥哥的身份?    what,這個世界太奇幻。    明明是看上去毫無關系的兩個人。    辦公室里,喬謹恢復了一點精神,趴在桌子上休息。魏源被班主任委托照看喬謹,直到她的    家人來接她。沈昭已經過來了,按理說魏源就該自覺地撤了。    但是,魏源卻有些遲疑。    沈昭是高三學生,那他應該很忙吧。而且喬謹的家人好像都不怎么靠譜,一想到沈昭一個眼    神就能冷死人的傳言,魏源就腦補出了喬謹被冷酷對待的場景。    魏源糾結的時候,沈昭已經越過他直接準備拉著喬謹走了。    魏源心急之下,不禁叫住他:誒,等等    沈昭腳步一停,對他點了下頭,很平淡地說了一句:謝謝你照顧喬謹,我會付給你報酬    的。    ???    魏源傻了,這什么劇情,直接給錢?難道沈昭以為他是想索要報酬嗎?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    嗎,什么都拿錢解決。一瞬間,魏源再次腦補出喬謹在家被一群冷酷的有錢人虐待的場景。    于是,魏源頓時化身正義的使者。    我不是想要你的錢,我只是擔心你是否能照顧好喬謹。    魏源覺得自己這句話帥爆了,他怎么沒發現自己還有這么剛的一面。    沈昭側過身,瞥了一眼他。    魏源這才正面對上沈昭的眼神。    怎么形容那種感覺,說冷倒也不是很貼切,那是一種被完全無視的冷淡。    說冷都是抬舉了,那個人連溫度都不屑于給你。    魏源甚至從中讀出了譏諷。    然后他聽見沈昭的聲音,將他牢牢地釘在原地。    你又算她什么人呢。    沈昭抱起喬謹走了,魏源失去再叫他第二次的勇氣。    醫院,輸液室。    喬謹靠在沈昭的肩膀上睡得很沉,小臉有些蒼白,一縷發絲垂落在眼睛上,沈昭動作很輕地    將發絲繞至耳廓。    他難耐地忍受著此刻。    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人的咳嗽聲,空氣中浮動燥熱與不安,這些他都不喜歡。    據說人長大了會漸漸忘記小時候的事,但他沒有,他記得很清楚。記憶清晰得像一部電影,    所有細節都一覽無余。    他記得母親躺在病床上,臉很蒼白,卻在笑。溫暖的手撫摸著他的頭,眼里含著淚對他說對    不起      。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呢,但他還沒有得到答案,母親的手就垂下來,漸漸失去氣息。    然后他被一個男人帶走,那個人自稱是他的父親。    他不想要父親,他只想讓母親重新睜開眼,對他溫柔地微笑。    但是他們說母親死了。而他除了接受這個父親外沒有任何選擇。    所以他妥協了。    他沒有哭鬧,沒有叛逆,以超越兒童的成熟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他甚至不用任何人教導就    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一個私生子。    所以他還有什么資格要求,他很快就適應了這個陌生的環境。沒有任何負擔地稱那個男人為    父親。    他的懂事與聽話讓那個男人很滿意,不久后他被接到了一個更大的房子。那里有一個陌生的    女人和小孩。    那是他的母親與meimei。    母親和父親一樣,經常不在家,家中請了兩個保姆來照顧孩子。    他本來是不打算與這個所謂的meimei有任何關聯的,說到底他和這個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    關聯,只是作為一個孩子,在沒有自給能力之前,他必須留在這里。    但那個meimei似乎對他一無所知,天真地牽著她的小裙子跑到他身邊,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歡快地說:哥哥,陪我一起玩吧。    他的拒絕在面對那雙眼睛時失去了作用,那雙眼睛太干凈、太漂亮了,像純潔剔透的水晶,    不沾染任何污穢。    于是他開始成為一個哥哥,他陪她玩游戲,在她摔跤時溫柔地哄她,給她講睡前故事,甚    至接送她上下學,即使他只比她大一歲,也是個孩子。    他比同年齡的孩子早熟得多。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對這個meimei的感情并不單純。    他們不是真正的家人。    第一次做夢后的濕潤內褲,讓他知道自己懷有的骯臟欲望。    但女孩對此一無所知,她甜甜地叫著他哥哥,對他的依賴越來越深,而他只是縱容,從不制    止。他卑鄙地希望女孩永遠依賴他,永遠離不開他,他給她無限寵愛,無限包容。他不希望    別人也能包容她的驕縱。    只是隨著年齡的增加,他的自控力越來越弱了。    隨時傾覆上來的女孩的身體已不是幼童般的稚嫩,她柔軟的肌膚與觸感常常讓他失神。    偏偏她一無所知,肆無忌憚。    唇是玫瑰一樣的紅,吻上去會不會像玫瑰一樣嬌軟。    這個問題縈繞他很久。令人煩躁。他不想聽她說話,她的唇一張一合,怎么看都是引誘。    他的小玫瑰,怎樣才能擁有她。    他是貪婪地注視著玫瑰的野獸,但玫瑰太嬌弱,強取會令玫瑰受傷,而他不希望玫瑰枯萎。    怎樣才能得到玫瑰。    只能禁錮。    他困住玫瑰,不讓她在溫暖的陽光里綻放,他將玫瑰移到潮濕的洞xue中,洞頂一束小小的陽    光滋潤著玫瑰。    玫瑰在洞xue中盛開得更加妖嬈,他自私地注視著。    沈昭撥開喬謹額上的發,極輕的一個吻落下。    對不起,和我一起沉淪吧。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