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瀚丹由醫生進到皇宮里醫治，皇室對外封鎖瀚丹受傷消息?；蕦m里設有為國王準備的醫療設施，沒想到國王沒用上，國王最鐘愛的兒子卻成了第一個使用的人。

    在瀚丹床畔，洪妍木然坐著看向窗外。她已經放棄去想到底幾天過去。瀚丹的未婚妻連一次都沒有來過。他的兄弟姐妹倒是幾乎都來過，可見瀚丹和手足關系不壞。年紀較小的還好奇睜大眼繞著她瞧，瀚丹的其中一位未成年少女meimei還說她看起來像是傳統故事里東方來的仙女。

    洪妍。瀚丹喚她。

    你醒了，我去叫人來。   因為之前太過傷心，他脫險之后讓她反而冷靜下來。   洪妍過于冷靜的表情讓瀚丹驚駭，她竟然不哭也不鬧，但他的行動力尚未恢復，沒來得及阻止她離去。

    皇宮上下都很高興瀚丹脫險，但宮里的警備更加森嚴了。洪妍不堪每次到學校教課都被瀚丹派出好幾個安全人員跟著，暫時向學校請假。

    瀚丹胸前傷口只要稍微扯動就不舒服，醫生說傷口接近他的心臟。

    洪妍每天都會帶著幕僚托送的公文在他床前和他討論。洪妍對別人總是好過他。他趁照顧他的洪妍沒注意的時候，偷偷用手機寫信要求二王妃讓洪妍專屬于為他工作，幕僚回報說二王妃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洪妍。他猜測在他面前情緒平穩的洪妍下一步是再度要求離開。果然不久她就開口要求。

    不，我絕對不允許。

    我待在你身旁沒有什么用處。洪妍不改本性，試圖說服他。

    我需要妳。

    洪妍嘴角勉強扯出笑容：找你的未婚妻來照顧你好嗎？

    不好，我不想見她。

    為什么？

    她愛上別人了。應該說自始自終都是愛著別人，但他不想讓洪妍知道。

    看著他像小男孩耍賴的樣子，洪妍情不自禁在他額頭親吻一下。

    妳喜歡我。

    我們不可能的。

    身份的差異注定不可能。他們自出生時就注定不可能。

    她要的他給不起，她不過希望有個疼她的老公和幾個可愛的小孩過著平靜的生活。

    她無法想像生活多采多姿的瀚丹過平凡生活會習慣。

    國王也不可能讓瀚丹的才能埋沒的，這些日子透過瀚丹的幕僚，她知道他很多事情。

    像是他不用秘書或特別助理，因為有些事他希望直屬下屬能直接下決定，所以他只用有能力給他建議并在需要時替他做決定的幕僚。

    強將手下無弱兵，就是大公國政府的寫照，所以才能吸引各國企業進駐。

    政府機構里更是有許多外國人任職。

    洪妍，我不喜歡妳這樣想。以妳的聰明才智，妳說這話和持續將我推開的行為到底是想騙我還是騙妳自己？

    經過被攻擊受傷的事件，瀚丹知道洪妍夠冷靜能承受他可能遇到的危險并且能接替他的工作，他相信父王也透過眾人轉述知曉洪妍的能力，說不定未來有機會能說服父王和母后讓他與洪妍在一起。但現在他得先休養身體和找出想置他于死的人。洪妍現在不能扮演他最重要的人，既然有人想殺他還能精準得知他和洪妍在宴會中途跑到花園，當天出席的人個個都有嫌疑。對內，因為他被封為王儲而不滿的大有人在。對外，恐怕中東地區試圖引起大規模戰亂分子也看他不順眼。

    殿下。洪妍還想解釋什么，但到底是阻止自己對他有更深的感覺或是想說服他，她十分明白自己已經開始分不清楚。瀚丹想必非常知道這點。

    瀚丹，叫我瀚丹。我不喜歡妳和其他人一樣稱呼我殿下，那像是我對妳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對我來說的確。

    閉嘴，我不想聽。滾出去！滾！瀚丹再一次打斷她的話，他害怕她真會說出他對她沒有意義的話來。

    自從瀚丹要人將洪妍趕出房門起他就不愿意見她，每天早中晚她工作空檔都試圖見他，總是被仆人和安全人員以瀚丹不想見她的理由擋在他房門外。洪妍每天在瀚丹房門前失望離去的事很快傳到大王妃耳中。

    瀚丹。大王妃推開門進入瀚丹房里，讓跟在身后的侍女在門外等候。

    母后。瀚丹半坐在床上，見親生母親進來連忙收起文件放到床頭柜上。

    你正和洪妍鬧別扭？大王妃走到床邊椅子坐下。她雖然不滿國王竟然還讓受傷的瀚丹工作，但她更關心瀚丹心里的事。她聽聞瀚丹要人將洪妍擋在門外，卻又要人向他報告洪妍被拒于門外之后的反應。

    瀚丹沉默不語。

    聽我說，女人要的很簡單，你是做大事的人，讓女人幾分沒有損失。大王妃不是不知道自己兒子大男人主義老毛病，遇上大女人主義受西方教育的外國女子，總會吃點悶虧。但女人畢竟是女人，心里柔軟的部分還是存在。

    我可以給她名分嗎？瀚丹苦笑著明知故問。洪妍最在意的莫過于這個，婚姻和孩子。

    大王妃對著他溫柔的笑，拉著他的手輕輕拍了拍：這件事總有解決方法。

    瀚丹苦笑，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想出任何辦法。他不想讓父王失望接班人不接班，或讓母親失去父親的關注，否則他會學英國溫莎公爵愛美人不愛江山，皇室里多的是想當國王也有能力的人。

    洪妍趁著半夜偷偷溜進瀚丹房里，她觀察出安全人員和仆人換班時間，趁著大家不注意從冒險爬過相鄰陽臺開門進入。她知道瀚丹睡前得服藥暫時不會醒來。

    她觀察到過去幾天人們不曾深夜進來過，安全人員也在她要求看看他時堅持深夜沒人可以進入，她于是大膽推測不會有人打擾，赤著腳安心的走到床邊。她已經好幾天睡不好也吃不下。雖然仆人說他復原狀況良好，她沒有親自看看不安心，畢竟他救了她。她告訴自己只會看一下子，然后靜靜趴在床邊看著他，不知不覺伏在柔軟床鋪沉入夢鄉。

    瀚丹感覺身旁有個軟軟又過于暖和的東西，他張開眼透過昏黃微弱燈光看到洪妍的臉。他趕她走，她倒自己找上門。她好像瘦了，讓他突然理解這幾天她是否也不好過。他怕自己氣瘋，為了好好休養就不讓她出現在自己面前，要人將她擋在門外?，F在卻覺得自己在虐待自己，而不是罰她不聽話，看到她似乎不好過，他很心疼。他身上的傷相較之下就沒有那么痛了。她睡得很熟，他看著她的睡顏發現她眼下的黑影。

    嗯。洪妍緩緩醒來，睜開眼看到他嚴肅的臉，立刻清醒一大半。對不起，我現在就離開。她匆匆站起身。

    為什么來？瀚丹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洪妍會對他坦誠她的感情。

    我只是想看你好不好。洪妍

    不需要妳的關心。瀚丹粗魯的打斷她，他感覺身體疼痛，或許是身上的傷，也或許是心。

    殿瀚丹，你生氣了？

    瀚丹翻過身不理她。

    洪妍伸出手碰觸他的背，他沒有推拒。

    瀚丹又消失了，連續好幾天沒有回宮也沒去工作。洪妍還是試圖冷靜的過她的日子，她趁著到首都出公差的時候找理由溜出安全人員的視線悄悄重新辦好被收走的證件。她習慣到工作當地買東西使用，所以帶來的行李并不多，她打算觀察一段時間好找出離開的最好機會，免得在機場被攔下失去最佳脫身機會。

    瀚丹幕僚守口如瓶，她問過幾次瀚丹的行蹤和身體狀況都得到可有可無的答案。瀚丹在國外有個人產業，想必也有個人現金資產，大公國有好幾個酋長國王主事，瀚丹的父親還很健康，瀚丹也只是個王儲，未來將接任其父酋長國王的位置，除了商業發展委員會和青年創業家委員會及王儲，瀚丹在政府機關并沒有其他職務，很可能他是前往國外處理商務，再不然就是二王妃說的到國外享樂或前往國外的戒斷中心。

    這個地區各國的高級官員和王族多半受過軍事訓練，瀚丹大學和英國皇族一起就讀軍事學院。二王妃同父異母兄長是鄰國國王，因為被敵方俘虜的軍人被殘忍殺害，鄰國國王宣示要親征敵營。

    洪妍并不認為瀚丹和這些事有關，他和二王妃的關系好像沒那么好，大公國也對外宣稱降低和西方國家軍事合作程度。畢竟大公國現在專注在經濟發展，不希望得罪任何人，幾年前的全球經濟不景氣影響很大。整體來說大公國還需要一段時間回到最佳狀態。更何況瀚丹很可能是在哪個溫柔鄉或是參加不完的派對里逍遙。

    殿下，洪顧問今天又詢問你的行蹤。瀚丹的幕僚站在皇宮某一個角落房間，他知道洪妍要是發現主子躲在皇宮里避不見面，大概會直接打包離開吧。

    別告訴她。瀚丹不在意的笑笑。

    是。幕僚收到指令只能繼續對洪妍打混仗。

    洪妍偷偷跑到他房間那晚，最后什么也沒發生，因為洪妍睡著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女人在他面前睡著的。他決定暫時遠離她，讓兩人有良好的休息時間。他不想重復兩人一見面就爭執的狀況。距離或許是現在兩人最需要的。

    洪妍對自己說只是擔心瀚丹的身體狀況，不是愛上他。她不能愛上他，她只是一介平民，還是個外國人。如果他是普通人就不是問題，但他偏偏是個王族。還很是花心。她要的可是個專情的男人啊。

    亨利？學長竟然來了。

    妳不想看到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

    發生什么事？

    你太敏感。什么事都沒有。你的另一半沒有跟來？

    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你來做什么？

    來看看我的學妹不行嗎？

    少來，你何時會特地到我教書的地方看我。

    順便。我來是公事，順便看看老師們好不好。

    我想很好，沒聽說有什么事。

    那就好，妳是我此行見到的第一位老師，好久沒來看看。聽說妳被皇室重用。

    還不知道是不是個肥缺或是沒人要的缺。

    這里錢很多啊，所以我才會送妳來這邊，妳不是沒錢沒安全感。

    你該先問過我的。

    先問妳妳就不會來了。

    我們一起用餐。洪妍從辦公桌后方椅子起來。

    洪妍請瀚丹的幕僚推薦餐廳，幕僚讓司機帶兩人到他建議緊鄰運河邊新加坡家常菜餐廳，因為聽洪妍說老板來自英國但住在新加坡。

    洪妍，他不是妳應該愛上的人。

    我知道。洪妍攤開菜單。學長顯然從二王妃處聽說的。她已經給瀚丹她的身體，確實是不應該再給他她的心。

    但是妳已經愛上他了？

    亨利！不要再說了。洪妍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學長是英國貴族后裔，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時常在校園附近咖啡館遇見，后來會聊天才熟識，她一開始就知道學長的性向。原本她有些害羞不敢表現自己，很多次學長總是在派對和舞會當她的救援伴侶，免去她沒有同伴出席的窘境。父母過世時他幫忙出面和找人處理美國保險理賠和臺灣的繼承法律相關事項和喪禮事宜。那時她狀況很差，還是大學生很多事也不懂。后來學長為躲避家族干擾和同性伴侶的事，和英美兩國重稅就到免稅的新加坡開設教育機構，洪妍當然也成為旗下派遣老師。

    那件事之后我還沒看過妳和哪個男人交往過，我們認識多久？十五年？

    很多追求者是被你嚇跑的吧？很多人以為學長是她的男朋友。

    說得也是。

    亨利，你是專程來送紅色炸彈給我的嗎？同性結婚在這個時代已經失去大驚小怪的位置，洪妍唯一能猜到學長突然來到的原因就只有這個。

    暫時沒這個打算。亨利的眼神閃爍一下。

    是嗎？害我還興奮了一下，以為可以去英國參加婚禮呢。洪妍俏皮的朝學長眨眨眼。她心里懷疑起學長突然出現的原因是瀚丹。她仍努力的保持臉上的笑。

    妳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亨利笑了。洪妍向來不喜歡談論自己的事。

    服務生剛好送上rou骨茶，打斷兩人的交談。亨利沒有追問，用眼神示意洪妍用餐。洪妍看著亨利拿起筷子，她輕輕開口。

    我喜歡他，但是我知道他不會屬于我。她決定說清楚。

    說不定學長是替二王妃問的，避免更多麻煩和讓事情更加復雜，對學長說實話是當前最好選擇。

    妳連感情都要用理性分析。亨利滿臉不認同。

    純粹就事論事。洪妍語氣平靜的說。

    可惜公司現下沒有其他工作適合妳。亨利暗示她還沒不能離開。

    洪妍的個性不接受脅迫，想必在這個大男人主義國家已經吃過些苦頭。

    別忘記試用期還沒過。洪妍沒有泄露真正的意圖是想偷溜。她當然不會笨到讓分派自己工作的公司老板知道。

    快了。亨利微笑。

    洪妍看不出他的想法。兩人的話題往亨利的伴侶近況移動。洪妍沒有再談論自己的事。

    午后，瀚丹本來就和洪妍的學長有約，他想借此探知兩人關系。

    拉希德殿下。

    湯姆笙先生。

    洪妍受你照顧了。

    她的確如貴公司推薦般有兩把刷子。事實上，我這次請你來是想請你來參觀幾所高中以下的學校，提出一些建議和視情況調整語言老師教授的項目。本國想增加英文老師之外的語言老師。

    三十分鐘后瀚丹讓幕僚送走洪妍的學長，他重重坐在椅子上，他還不能久站。他對外硬是裝出完全復原的模樣，其實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洪妍并沒有要求新加坡教育機構的總裁調走她，替她找新工作。他猜測著是什么原因，讓她在短時間內改變主意留下。

    午餐后亨利說還有些人要見就獨自離開。洪妍來到皇宮另一個區塊，屬于大王妃的區域。瀚丹幕僚透過司機通知大王妃想見她的時候，她并沒有太過驚訝。

    王妃殿下。瀚丹的母親大王妃與國王很年輕就結婚。所以盡管兒女成群已當上奶奶大王妃還是看起來頗為年輕。

    坐。

    是。

    洪妍，瀚丹對妳可好？大王妃坐在庭院桌椅前，桌上擺滿英式下午茶的點心。

    我不懂王妃殿下的意思。

    妳不喜歡瀚丹嗎？

    洪妍不敢多說。

    瀚丹很喜歡妳，我這個做母親的看得出來。在這種環境長大，他命令別人習慣。

    殿下有未婚妻。我的身分也不合適。洪妍保守的說。

    瀚丹看來是沒有意愿娶她?；蛟S當初我們逼他太急，他拿換一個未婚妻這事來當擋箭牌。大王妃招來女侍替兩人將熱水倒入茶壺，然后再倒進英國骨磁杯里。

    洪妍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得體，跟著大王妃端起茶杯喝下熱茶。她不是不喜歡瀚丹，只是她生來就沒有資格站在他身旁，如果她接受他，最終幸運的話，她可以成為他四位妻子里的一位，不幸的話，她只能當他的情婦。

    瀚丹不像外表看來的，他不但會寫詩，還對動物保護很有興趣，宮里養的動物很多都是從倒閉的國外動物園而來。為了不給國家動物園增加財務負擔，他私下出錢請人在宮里照顧，再定期送到各國動物園展出。

    難怪她偷罵他野蠻人被聽見，他會有不高興的反應。洪妍恍然大悟。大王妃和二王妃截然不同，顯然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國王只娶兩個老婆。

    妳就讓讓他，減少爭執自然你們就會比較平靜，妳就可以靜下心來看待他和自己的心。

    殿下殿下的前任未婚妻，他不喜歡？洪妍一直很好奇，瀚丹本人根本不想提。

    那是國王從小就為他決定的，他威脅不讓他換人，他就會離開。

    洪妍吞吞口水，她不知道瀚丹會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不過威脅別人倒是很像他會作出來的事。

    他現在的未婚妻為何在他受傷時沒有來看過他？

    現任未婚妻，他什么都沒跟妳說？大王妃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停止想替瀚丹說明的話語。

    洪妍搖頭。她一開始不知道他身份就自愿上了他的床，但現在關于他的一切，他并沒有打算告訴她的樣子。

    這孩子。大王妃沒有說明的打算。

    瀚丹得自己向洪妍解釋，不然她怎么說瀚丹對未婚妻沒有感情了，洪妍都很難相信。瀚丹和洪妍都是個性固執的人。

    瀚丹離開總算結束的國是會議，他仍舊得裝出一副健康無礙的樣子。二王妃同父異母的兄長，也就是鄰國國王堅持要出兵。瀚丹是軍事學院畢業又是王儲理所當然成為父親對本國是否用兵這件事的主要諮詢對象。如果可以，他不想動用軍隊，大公國目前發展的是旅游業和非重工業，出兵這件事恐怕會影響國外游客到訪和外國高階工作人員留下的意愿，連帶使經濟景氣復原進度受到影響。不過礙于二王妃和兩國情誼，及其他西方盟國的壓力下，出借兵力勢必逃不開。

    回到皇宮，他讓幕僚和司機下班回家，自己走入建筑物里。他手按住胸前疼痛的地方，緩慢移動腳步免得扯痛傷口，完全沒料到洪妍會突然在走廊某個轉角出現。他遣走跟在身后的安全人員，轉身等待她走到他面前。

    洪妍呆立當場，他的出現代表他這幾天住在這區域？他在躲她？

    洪妍。

    她只是默默上前扶著他。她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在一星期之內完全復原，就算再有權勢和金錢他只是個人類，有血有rou會受傷。

    瀚丹輕輕推開她的手，不愿意接受她的幫助。不，他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他只接受家人的幫助，而洪妍自愿當任何人，就是不愿意屬于他。他不管洪妍是否因為失去父母而害怕接受感情，害怕她愛的人再次毫無選擇的離開她。

    洪妍默默承受他的拒絕。她因為現況只能當他的情婦，不愿意敞開心胸接受他，不愿意相信未來他會要她當他的妻，他不要她的關心是她自找的。

    妳去見我母親？這區域是年紀較小的兄弟姐妹和母親的居所，所以比宮里其他地方大很多，他在這的空房躲了好幾天，連母親都不知道。

    這條通道除了通往車道就是直通往屬于他的區域，所以鮮少人會經過。說出去會笑死人，他這個王儲竟然從他喜歡的人面前躲起來療傷，只因為兩人見面會吵架。

    嗯。洪妍低垂下眼簾，跟著他的腳步緩緩前進。她很清楚她對他的抗拒讓他將她排除在心中重要的人名單之外。

    妳們談論何種話題？瀚丹不認為母親只是找洪妍單純聊天。

    你查出是誰攻擊你嗎？洪妍抬起頭顧左右而言他。

    瀚丹顯然是有仇必報的人，以他的權勢要查東查西不難。洪妍不覺得告訴瀚丹和他母親談話的內容有何重要，因為那只會導向她開口問他到底為什么現任未婚妻好像礙了他的眼，又為何不解除婚約。

    問這個做什么。瀚丹停下腳步。她是否有那么一點關心他，

    對方顯然想置你于死，你沒死表示對方還會有行動。洪妍本來就善于分析。

    我會處理，妳千萬別輕舉妄動。瀚丹又開始往前走。

    所以你已經知道是誰。洪妍旁敲側擊，她知道他的大男人主義不會讓他有機會告訴她。他的態度頗為放松，顯然對敵方有一定程度了解。她不禁懷疑是否是他的大哥，外傳大王子沒當上王儲的原因不少。

    誰想殺我妳關心嗎？洪妍對他保持距離很可能就是因為不想介入他的事，只想獨善其身，現在卻問起他的事，令他無法好言好語。

    當然，你救了我。本來想反駁的洪妍，想起和大王妃的談話內容，就立刻收起想和他爭論的心態。在她后悔自己說出的話之前停止。

    瀚丹輕輕將她拉進懷里，她總算對他有些好話可說。她沒有拒絕。安靜的走廊里她只聽見他的心跳。他身上有種好聞的男性香水味，每天都是同一種，不知不覺中她就記得了。

    洪妍。

    嗯？她定定的任他抱著。

    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洪妍抬起頭望著他。

    不要單獨行動，也不要隨意聽信別人說的話。瀚丹心知如果母親知道他喜歡洪妍，宮里其他人也知道才會傳到母親耳里。

    洪妍心里起疑與瀚丹親近的人大有嫌疑但沒有多問。

    瀚丹放開她，拉起她的手轉身往自己的寢宮走。要是被人撞見他們抱在一起，認定她對他很重要，洪妍就可能更加危險。讓她住到宮里是他太大意又太心急。

    你在擔心什么？洪妍沒有急著甩開他的手。

    我現在不能說，日后妳就會知道。

    安全人員對他的報告說她曾在出差到大公國其他城市時偷溜出門，她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他都將她的護照沒收了，她還想做什么，又還能做什么。到時要是被壞人抓走她不哭死才怪。

    你不信任我。洪妍以肯定的語氣說。

    不是，妳知道越少越好。連我媽都知道了，現在整個皇宮里恐怕都知道妳是我的女人。知道太多壞人會把妳當成目標。瀚丹對她拋媚眼。

    萬一洪妍真的被綁架，起碼她什么都不知道，沒有任何資訊會從她那邊泄露。洪妍屬于那種就算知道危險但不喜歡被跟前跟后，寧可自己小心一些也要自由的人。洪妍有偷跑的理由，但是就算他現在讓她離開，想害他的人恐怕不會對洪妍善罷甘休，拿她當對付他的籌碼，他不得不多加小心。希望洪妍不要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洪妍紅著臉甩開他的手，逕自往前推開門進入瀚丹的寢宮。

    明天有個外國商務考察團來訪，妳隨行吧。今晚打包三天份行李，會近水，要搭船，需要暈船藥就跟女仆說。瀚丹跟在她后面推開門。這女人竟然不幫他這個病人開門。

    洪妍轉身看著他，好奇他是否臨時決定要她去的。

    瀚丹將洪妍拉進她的房里：不要這樣看我。他會忍不住要她。

    他轉身走向自己使用的房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