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瀚丹看著洪妍和幕僚離開，想著一個小時前介紹洪妍前來教書的新加坡公司總裁在電話里所說，那位英國籍總裁告訴他洪妍是其女友，請求多加關照洪妍和旗下在大公國的英語老師們并再度大薦洪妍工作能力。

    不過那位總裁在英國社交圈傳聞是同性戀，也多和男人出現在公開場合。愛男人的男人有個不為人知的地下女友？這件事可有趣了。他不但沒有因為知道洪妍有條件不錯的男朋友而對她失去興趣，反而挑起他狩獵的本性。

    洪妍在大公國的第二周就在學校舉辦的研討會中忙碌度過。瀚丹本人沒有再出現過，倒是上了幾天當地報紙，不是參加市區捷運開幕，就是接待外賓，再不然就是與女明星的訂婚傳言。每張刊出照片好似攝影師在比賽，都非得要拍得他英俊非凡般耀眼。

    周末下班后洪妍開著學校提供的車子到好似沒有盡頭的超大購物中心內的超市采買再拖著疲憊身心回家。她為自己煮好簡單晚餐，再把要制作下一周食物的食材冰到冰箱。不管搬到哪一個國家，她總是在周末煮好一周餐點以便每天回家拿出來微波就能用餐。

    邊吃晚餐邊想像瀚丹在皇宮的生活，晚餐鐵定不會像她配電視和外面的夜景，雖然學校派給她的單身公寓樓高、夜景不錯，但是肯定比不過他滿桌佳肴或是衣香鬢影的宴會吧。

    她對自己笑笑，瀚丹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多想無益。

    周末空閑時間她該找些事來做了，同事說這邊有很多有趣的才藝課程提供給陪伴先生到大公國工作的太太們，大公國提供家庭良好福利，許多工作配有住處，所以很多人是夫妻帶孩子一起搬來。她可以順便在課程里交些朋友，時常搬遷的生活并不容易交到朋友。

    以前還是學生時她喜歡空閑時去當義工順便認識當地人，但現在出社會工作好幾年，她喜歡輕松有趣的活動。

    瀚丹，洪妍呢？

    母后，妳問我這個不會太奇怪？瀚丹不禁挑起眉毛。周一才剛上班，二王妃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怎么會奇怪。學校的人告訴我她沒有到學校，公寓電話和手機也沒人接。我聽說你要她到辦公室見過你，是你趕走她的嗎？二王妃語氣里有可疑笑意。

    該死。瀚丹驚訝成分居多，沒有注意到二王妃的語氣和她如何得知洪妍到過他辦公室。

    她該不會真的被他趕跑，趁著周末跑了吧。等等。不，不對，洪妍不是會逃跑的女人。瀚丹意識到不對勁，丟下電話沖出門。

    二王妃狐疑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現在又怎么了？該不會。她唇邊露出個幾不可聞的微笑。

    也難怪瀚丹著急，當時她要人對外發出征才訊息就是以幫瀚丹選老婆的標準來寫嘛。瀚丹被未婚妻甩了，國王每天都很煩惱他不結婚繼續名列大公國第一剩男。后來履歷送來，她一看到履歷和照片就指定洪妍嘍，因為東方女人既不會有西方女人的大女人主義，也比較容易心軟。

    瀚丹拿起自己的車鑰直接搭乘電梯到地下室，快步走到他的專屬車位打開車門，他將車子快速開離停車場。他搜尋腦中不久前從早有準備的幕僚手中立即拿到關于洪妍身家背景員工資料，里面包括她在大公國的宿舍地址。

    洪妍，開門。洪妍！

    瀚丹遲遲等不到她回應，要睜大眼看著他的管理員以備用鑰匙動手開門。

    進到公寓里，見到洪妍的名牌包包和手機放在廚房桌上，沒有人在客廳，瀚丹幾個大步闖進臥室，發現倒臥在地板的女人。

    醒醒。

    嗯。

    她發熱身體無言告訴他正在生病。沒有任何考慮，他直接撈起她，將她帶走。也將目瞪口呆的宿舍管理員拋在腦后。

    瀚丹坐在床邊。她不吵不鬧失去生氣，反而讓他不習慣。醫生說這女人只是太累又感冒，也有些營養不良，他無法想像住在什么都不缺的大公國會有人營養不良昏倒，這對他希望照顧住在大公國的人們是個天大的諷刺。

    他大手像是自己有知覺般好奇碰觸她巴掌大臉上的五官。她的皮膚很細致，白里透紅，嘴唇透著健康色彩，不必上唇彩就很鮮艷。但其實比起西方和中東國家女孩，她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挺、唇不夠豐滿、腿不夠長，雖然有尖下巴但臉嫌短了點。

    根據他的觀察，身材也是要胸沒胸，要臀沒臀，幾乎要和傳統被選來走臺步的女模特兒差不多瘦弱。又比其他東方國家女孩個性強烈許多，實在太不可愛了。卻不知道為什么，他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想將她據為己有，還開口邀她私奔。

    瀚丹收回手掌，她還是靜靜躺著，一時半刻不會醒來的樣子。他想起早先看到關于洪妍家庭背景調查，她父母都已經過世，在亞洲沒有其他直系親人，難怪她選擇在各國之間游走工作。而財務方面她并沒有很有錢，所以她工作算是很賣力。

    他要她提早離開確實是會斷了她的生路，讓她以后難找到下個愿意聘請她的工作，三流博士學位還是個博士，沒有多少工作會用非工程科系出身的博士，最后她找不到工作，財務就會陷入困難他不希望這樣傷害她，或許如果他能忍耐洪妍在他身旁出沒三個月，就證明他能忍受更久而不必趕她走？

    他看看腕表，站起來順順身上白長袍，將頭巾調整好，轉身走出房間。他決定去書房工作，再繼續看著洪妍躺在他的床上，他只怕會馬上要了她。

    洪妍睜開眼，慢慢意識到這不是她那還不錯的宿舍房間。

    床要大得很多，四周還有床柱，床單質料不是她慣用的棉質而是摸起來很光滑的絲質。房間的顏色由金色和白色構成，整體布置得很舒適，還有插滿鮮花的透明玻璃花瓶和掛在墻上的圖畫。木制白色落地窗門稍微開著，白色窗簾緩緩飄著。

    外面是黑夜，她只記得白天她正要準備去工作，但整個周末生病，讓她體力很差，她想向學校請假，之后發生的事她就沒有記憶。

    嗯。洪妍呻吟，她想坐起來，身上肌rou有些疼痛。

    妳醒了。

    你、你、你。被這么一嚇，她立即坐起身。

    妳該不會燒到腦子壞掉吧。瀚丹唇邊露出個嘲諷的笑，這女人總算無法回話。

    洪妍干燥的唇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瀚丹拿起床頭柜數瓶礦泉水之一，扭開瓶蓋湊到她唇邊。

    放心，我們三個月的約定還是照舊。

    我在哪？洪妍好不容易開口說出完整的話。

    洪妍沙啞聲音讓瀚丹皺眉。

    我家。

    你家？

    嗯。瀚丹觀察她的狀況。

    皇宮？

    嗯。

    洪妍似乎沒事讓瀚丹松一口氣。

    快送我回去。洪妍掀開棉被。

    為什么？瀚丹又幫她把棉被蓋好。

    你不怕被人誤會？

    怕什么？瀚丹失笑。

    算我怕，可以嗎？快去找人送我回家。

    然后再昏倒在家里？原來妳不太會照顧自己。洪妍要是知道正坐在他的床上恐怕會跳起來躲得遠遠的，瀚丹心想。

    你。

    洪妍發現床單上兩個英文字，她瞪著包裹棉被的白色鑲金色邊棉被套某個角落以金線繡著他姓名的縮寫H.L.。

    她吞吞口水意識到自己坐在他家的床上，站著的他原本就高大現在變得像巨人。他大可要人照顧她，他卻讓她躺在他家的床上站在旁邊偷看她這這太曖昧了吧！

    好好休養，我已經幫妳請幾天假，要吵架也要等妳身體復原。瀚丹語帶半嘲笑。

    誰想跟你吵架，還不是你找我麻煩，洪妍心想。

    我怎么會在這里？她的聲帶困難的振動發出聲音。

    我帶妳回來的。瀚丹把手中的水瓶塞到她手中。

    洪妍喝下一大口水，滿臉疑問看著他。

    為什么？

    妳沒去學校上班，二王妃打電話到我的辦公室問我是否趕跑妳。

    瀚丹看著她那雙和其他亞洲人不太一樣的淺棕色帶著深藍色外圈的瞳孔。

    然后？洪妍追問。既然身上衣著完整，應該沒發生什么吧，她心想。

    我跑去妳家把門撞壞才找到妳。

    你親自到我家？天要下紅雨嗎？幾天前他還試圖將她趕走，這會跑去她家找她，他這是擔心嗎？

    我要用膳，妳餓的話一起來吧。

    瀚丹被問煩，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丟給還坐床上的洪妍。雖然她穿著長袖襯衫和長褲，大公國夜里可是有沙漠特有的冷冽，他可不希望二王妃的嬌客身體再出狀況。

    瀚丹安靜的用餐，桌面擺的不是阿拉伯式餐點，反而是西式餐點。牛排、凱薩沙拉、洋蔥湯、餐包、數種甜點、不含酒的數種飲料、水果、氣泡礦泉水，洪妍瀏覽完餐點偷偷瞄他幾眼時突然發現原來他在大公國是依照本地習慣不喝酒的。

    洪妍猜測他可能從小接受英國禮儀教育，用餐的時候姿態依舊風度翩翩，完全不說話。他要仆人把所有的菜色一次上桌恐怕是要安靜，不希望被走來走去服侍的人打擾或是不喜歡麻煩仆人站在桌旁看他吃飯。餐點的量令她有些驚訝，就算他們兩個人都是大胃王也吃不完。

    她還發現瀚丹眼睛顏色很深，不是黑色而是深藍色，每次她見到他，他的瞳孔顏色總是隨著他的情緒改變。

    你殿下都一個人用餐？等他放下餐具，用餐巾擦嘴，先吃飽的洪妍開口問他。

    大部分時間。

    皇族不是很多人嗎？

    我工作比較忙，和大家一起用餐太花時間。

    噢。

    妳呢？妳晚餐都吃些什么？瀚丹扭開綠色礦泉水玻璃瓶蓋。他想知道她怎么會吃成營養不良。披著他的西裝外套，洪妍顯得更細小了。

    不一定。洪妍不想告訴他一次煮一周的懶惰習慣。

    妳自己做菜？

    是。

    大公國給妳的薪資不算少，以后吃好些的食物。

    殿下的意思是？洪妍小心的問，她提醒自己不要時常忘記他是個皇族，老是用不合禮節的方式和他說話。

    醫生說妳感冒又太疲憊，營養不良昏倒。他說完喝下幾口水。

    洪妍紅了臉，瀚丹現在一定認為她是個很不會照顧自己的女人。

    妳該多休息，回去房間吧。我會在書房。需要的話只要拿起房間電話分機依照上面寫的按鍵功能就可以找到我或女仆。瀚丹見她低頭不語緩下口氣。

    謝謝。不過可以麻煩你找人送我回去嗎？

    妳該不會找不到回房間的路吧？皇宮是滿大的，但妳除了不太會照顧自己也不太認得路嗎？瀚丹故意裝不懂來掩飾他對她的異樣感覺。

    他父親擁有的皇宮里每個成年王室成員都有自己的區域，雖然幾個花園和中庭區域都是共享，但每個人住所都有相當程度寬廣以保持隱私。其他幾個大公酋長的皇宮也都是如此設計，因為風俗關系，傳統來說就算再有錢或地位再高，家人有獨立空間但主要拿來當作家的居所通常是同一地點。

    我是說回到學校分配給我的公寓。洪妍自然的回答，沒有想太多。

    不，門被我撞壞妳也暫時不能住。算是我賠罪，從今天起妳住這里，免得二王妃又以為我把妳趕走。女仆已經前去將妳的行李打包拿來。瀚丹站起來，隨手將餐巾丟到桌面。

    洪妍聞言張大眼睛，她推開椅子站起來。

    瀚殿下，我的身分不適合住在皇宮，恐怕會為您惹來麻煩。洪妍沒有忘記自己站在他的土地上，挑了個自認比較委婉理由當借口。

    洪妍，我不知道該怎么對妳解釋我復雜家庭關系，但是我能明確告訴妳我不想得罪二王妃。

    我只是來工作，不想卷入不相關的事務。洪妍強調。二王妃的確想重用她，不過她才剛向新工作報到，暫時不會做出任何教職以外工作的承諾。

    妳有過離開的機會，但是妳自愿爭取留下。瀚丹語氣變得嚴肅。從現在開始他不會繼續縱容她不順從命令。

    不留下難道要她去喝西北風。洪妍雙唇緊抿暗自咬牙，不讓自己再針對留下來這件事發言，免得引來瀚丹更多嘲諷或被解職趕走。

    瀚丹知道自己有點狡猾，利用了她的性格弱點來對付她。他以二王妃當借口將她留在身旁，幕僚給他洪妍的資料時順口告訴他洪妍在學校有人向她示好，而她不過才到大公國兩周，雖然他早預測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他會好好考慮對大公國教育委員會提出禁止學校機構辦公室戀情的規定，學校是讓學生學習的地方不是讓教職員談戀愛的地方。瀚丹在心里為自己奇怪想法做解釋。

    洪妍轉身沿著寬廣餐桌想離開餐廳回到房間，但是突如其來的頭暈讓她拉住離她最近的椅背。瀚丹上前輕松抱起她。

    殿下！洪妍不認同的看著他。

    閉嘴。瀚丹一副受不了的臉部表情。

    他將她安置在自己床上，不讓洪妍有說話機會，將藥和水塞到她手中就立刻離開。

    夜里，洪妍被一個赤裸溫熱身體靠近而驚醒。

    別動。瀚丹在她耳旁輕聲說。她睡在他床上，他這主人回房睡覺不算偷襲吧。

    側躺的洪妍沒有回過頭，靜靜任他抱著。她身上單薄睡衣傳來他體溫喚起她對他身體的記憶。她的毫不抵抗讓瀚丹滿足輕嘆，然后開始隔著衣服半透明布料對她上下其手。洪妍忍不住輕嘆。

    他在聽見她這聲嘆息之后，手更加不安分撫摸她光滑肌膚，入侵衣服底下赤身裸體，盡情揉捏探索，不引起她興奮整夜不甘心之姿。

    洪妍在他懷中融化，長腿不自覺搭上他腰際，這簡直令他當場無法自持。她體內深處sao動讓她輕輕擺動起身體。瀚丹等不及褪下她身上薄如蟬翼洋裝式睡衣，手撩起她衣物下?，手指撥開半透明小褲底就任自己長驅直入。滿室春光讓月光害羞藏到烏云背后去。

    洪妍在晨光和鳥語中醒來，她轉頭見到瀚丹放大的臉，嚇得往后縮，然后想起昨晚他跑來躺在床上。她該不會睡在他專屬床上吧。

    早。瀚丹感覺到她的移動，睜開眼睛。他沒有多說也沒有再看她一眼，自顧自的走進更衣室。他不能看她，只消看她一眼他就會失控。

    在早餐桌上洪妍堅持自己好多了不必休假該去工作。瀚丹沒有多說，不過臉上的表情透露他只是勉強同意。

    我要回去開車。跟著瀚丹出門，走到擦得亮晶晶的車旁，洪妍開口。

    有司機為什么要開車？

    我.。又不是你的誰，司機又不是我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洪妍吞下不滿話語。

    瀚丹穿著鐵灰色三件式西服，水藍色寬領襯衫上打著咖啡色棉質領帶。頭發往后梳，調皮的頭發卻無法完全整齊反而顯示他的不羈。手上拎著一件深咖啡色毛料大衣。配上深咖啡色的皮鞋。他身上沒有平常穿的白袍，穿西服樣子反倒像是個英國人。

    要妳聽男人的話有這么難嗎？瀚丹示意她進入司機開啟的車門。

    洪妍看了眼無辜等在門邊提著瀚丹沉重咖啡色皮制公事包的幕僚和司機，嘆口氣提著包包進入車里，不再浪費所有人的時間。

    洪妍穿著黑色女裝西服外套，白襯衫，黑色高跟鞋及黑色長褲。要是可以不依照本地禮俗而露出腳踝，洪妍會選擇合身的七分褲，讓自己看起來比較高。

    瀚丹欣賞完她的打扮，按下按鈕讓升起的屏隔將前座的司機和幕僚隔絕。

    我不在的時候不要惹麻煩，知道嗎？

    你要去哪？

    對妳來說不重要。

    你你在英國的時候怎么會開口要我和你私奔？你根本走不開的。也不可能走開。

    洪妍搞不懂天之驕子的瀚丹在搞什么把戲，但她真的很想知道，知道瀚丹在這里之后的整整一周她的心里都在想這件事。

    那妳有把和我私奔這件事認真看待嗎？瀚丹眼神掃過她小臉。

    洪妍轉頭看向窗外避開他的凝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最終抗拒不了自己該盡的責任，就像妳無法否認妳就是洪妍的事實。

    歷史上有些人甚至拒絕王室或者國王身分，因那些頭銜仿佛是被社會束縛住、貼上了一種標簽，他們不想要被束縛，于是選擇拋棄身份和地位。他也想過逃避最后卻選擇面對事實，接下責任。

    司機將車子停在停機坪，瀚丹下車將大衣打開披在肩上，彎身低頭看向車里的洪妍。

    不要太想我，我很快就會回國。他對她眨眨眼。

    洪妍楞楞看著他，她本來就知道他好看的驚人，披著大衣的他有著猶如男裝名模風范。

    瀚丹接過幕僚遞來的公事包，踏上階梯走進小型的私人飛機，最后回頭給她一個飛吻才步入機艙。

    洪妍下午沒課，中午她離開學校搭計程車回到公寓看看管理員是否主動將門修好，并打算到皇宮打包離開，她還是無法留在皇宮當客人。

    該死。一定是被他拿走了。洪妍低聲咒罵。

    門是已經修好，但公寓里她的護照和身分證明全部都找不到。她不認為以宿舍為男女分別而特別嚴密的門禁下東西會被偷，她的樓層也只有另一位由學長經營的新加坡教育機構公司介紹前來，在高中教授英文的美國女老師。

    早上離開皇宮前她注意到她所有家當和貴重物品都在瀚丹家更衣室，但就是沒有護照和身分證件。

    洪老師。宿舍管理員叫住正要離開大廳往外走到停車場的洪妍。

    是。洪妍停住腳步硬著頭皮回過頭。她剛剛和管理員眼神交會時就知道不妙。

    宮里通知我將妳的配車和公寓回收，請跟著這位安全人員，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送妳到皇宮。

    請。安全人員開口。

    洪妍嘆氣，將車鑰和房鑰還給宿舍管理員，沒有反抗跟著幾位身強體壯大漢走出宿舍大廳。她完全知道是誰搞的鬼，絕對是瀚丹那個大男人主義野蠻人。沒有護照和身分證明她又能如何，能辦理證件的外國使館區可是在一個小時以上車程大公國首都，現在車子被收回，還被瀚丹派人盯住，就算她插翅也難飛。她不認為安全人員是保護她的安全用，從她的證件被收走這件事來看，安全人員絕對不會讓她亂跑。

    她怒氣沖沖的拋下身后幾個安全人員站在門外，推門走進通往瀚丹寢宮的走廊，有個男人從另一個走道轉彎走過來。

    男子與瀚丹有點相像，不過眼神里的狂放和瀚丹的內斂不同。

    妳是誰？

    我是瀚丹殿下的客人。洪妍警戒的看著對方。

    妳是他的情婦？客人？瀚丹不在家啊。

    不，不是！洪妍充滿怒氣的否認。瀚丹可是要她來當情婦？

    妳知道他有個他寧愿拋棄頭銜和身分及財產也要結婚的未婚妻嗎？反正我們長得很像，妳該投入我的懷抱而不是他的。男子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大公國王室對外算是很神秘，洪妍一時被他的說詞唬住了，雙腳像是生根無法移動。

    二王妃帶著兩個女侍遠遠走來不認同的看著男人背影。

    穆亞，身為大皇子，我以為你知道自己的分寸。

    母后。男人轉身向二王妃微微欠身。

    洪妍是我請來的大學老師，也是我的客人。她有幫忙瀚丹幾個政策的任務。

    是嗎？母后，那我不耽誤妳們討論大事。告退。穆亞似笑非笑的又看洪妍一眼才轉身離開。

    率先走進瀚丹寬廣白色大理石客廳，二王妃示意女侍離開并關上門。

    穿著淺色寬松長褲和絲質襯衫圍著頭巾的二王妃走到大開的精致彫刻白色木制落地門前看著外面有著大型噴水池的中庭廣場，最后轉身走到沙發區域落坐，伸手示意還直直站在門邊的洪妍過來坐下。

    洪妍移動腳步，在沙發上坐好，像是小學生要聽訓般挺直腰。二王妃雖然不是瀚丹的親生母親，但聽到皇子瀚丹有女人住在宮里還是自己請來的大學教職員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吧。

    洪妍，我不希望妳受到傷害。關于瀚丹，的確有些事外人不清楚。

    二王妃停頓幾秒才繼續說。

    瀚丹聰明又長得好看，女人緣的確不錯，他現任未婚妻是幾年前在慈善活動認識的，是大公國里另一所大學的最高獎學金得主，她不像妳能到西方國家留學，原本是住在本地貧民區，家庭是來自南亞的移民。瀚丹因此要求國王取消早為他立下的婚約。他告訴國王他寧愿拋棄王儲繼承權和財產也要娶這個女孩。國王反對身分懸殊的婚姻，但是疼愛瀚丹又擔心皇子女里最有才華能接任王位的他棄王位離去不得已才答應。不過決定訂婚后他仍舊游戲人間，他的父王頗為擔心。

    洪妍裝出無所謂的微笑，放在大腿上的手悄悄緊握。

    外面傳聞瀚丹吸毒，每次到歐洲都是去戒毒中心，還有人說他愛刺激和派對生活、男女通吃，未婚妻是拿來擺脫國王幫他決定的婚事和讓國王不逼他結婚，不過我沒有證據。國王在所有婚生子和私生子里最喜歡瀚丹，其他已經結婚、生活穩定、比他年輕的王子們都在等著根本不打算結婚的他從王儲位置被拉下來。

    洪妍的腦子辛苦的消化著二王妃的話語。他在皇宮不與家人一起用餐、在英國不守戒律喝酒、養來愛現的新奇寵物、緋聞常見報、常出國玩樂、不出國告訴她去哪、邀初次見面的她私奔她早該知道他性格不似表面看來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