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3》六
六
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在空氣中劃過,怎么會,熊煦側頭,揉揉她的眉心,別胡思亂想,出來就是散心的,在外面在酒店,和你睡覺還是zuoai都可以,開心就好。 說的真好,鹿妍一時無言。 即便心頭千言萬語,可那點星火燎原的感情卻難以訴之于口。一開始人就坦明了,多說多問便是想不開放不開,她好面子,做不來低聲下氣求名分要說法的事。 都市人有自己的一套法則。在熊煦的世界里,他只對她開了個門,紳士地遞出邀請,沒有人下藥,沒有人逼迫,每一步都是她心甘情愿的邁進。 他說開心就好,那開心嗎?開心。 不開心嗎?確實也不開心。 矛盾的很。 她腦袋想著,心里哀嘆著,纖指無意識地摩挲他的大腿汗毛,來來回回,直到被面支起帳篷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甚。她撥開松緊往內褲里探了探,輕輕握住,上下擼弄。 幾秒鐘,滑膩的液體濕了手指。 可那人卻一臉正色,敲打著鍵盤,她見他不言語也跟著較勁,巧著勁撥弄手上的物件。 她手速不快,持久性也不佳,沒一會卸了力,艱難地活動,她明顯察覺到頭頂的呼吸加重,腹部繃緊,可他偏是沒動。 她松開手,聽他倒抽了口氣。 做吧。她避開筆記本,爬到他胸口。 不做。他繞開她,將筆記本擺正,一手搭在她背上,咬緊了下頜。憋死了。 為什么???因為生???還是因為她前頭的意氣之言? 熊煦瞥了她一眼,這會鳳眼炯炯,腿根蹭著著火點添柴加火,今天不做。 是因為生病嗎?我病好了!她埋進他起伏的胸肌上含住rutou。他有很可愛的rou色rutou,即便此刻光線黯淡,她依舊能想象出舌下的粉嫩和峭立。 熊煦心念堅定,他沉了口氣,一把合上筆記本,將鹿妍送至另一邊掖好被子,隔著被面控住她還想sao動的手,一半一半吧。 另一半是什么?她同他在微弱光芒中對視,深褐的瞳仁鍍上幽黑,映著彼此,像是較勁又像是深情。說吧,說你也不高興了。 要是做,不就應了你那句了嘛。他瞇起眼,齒間咬了下她的鼻尖,似要發狠,卻只輕輕一下,留下了酥麻。他也是動了氣,不過念在她生病,不想計較。 什么叫帶她來只是zuoai。他是個行走的把嗎?都三十了,哪兒那么強的性欲。 我沒...... 睡! 皎皎月光映在白被,鹿妍的手不老實地鉆出被窩,五指做著動作玩兒影子,這兩天都沒什么力氣,整日懨懨,難得精神她睡不著,最關鍵的是,她有點高興。 女人在感情面前天生是弱者,容易被情緒左右,賞了棗就甜,她不想承認,可撇不下來的嘴角證明她很開心。 可開心沒能維持多久,凌晨三點她又開始肌rou酸痛,一抖一抖地寒顫。 熊煦深夜爬起來帶她去了急診,出租車上他摟著發抖的她急道,怎么不好呢? 這下鹿妍何止是老實,直接任人擺布。 她左手背已經淤青,右手還有一根殘余的血管,好巧不巧,又是那個實習生,她端著輸液盤愣在門口,顯然認出了他們。熊煦正在百度病毒性感冒,一抬頭,眉頭直接皺起,還沒說話,門口的白大褂頃刻消失。 鹿妍好笑,雖然此刻又沒了力氣吊起面部肌rou,可原來點點關切都會牽引著情緒。她垂眸回想自己以前是否被別人這般cao縱過情緒,半天沒翻對回憶的頁碼。 老護士來看了眼血管,讓用熱毛巾敷一會,深更半夜哪兒找去,去外面買嗎?鹿妍看了眼冰涼的手,輕輕搓了搓。 熊煦想都沒想,直接握著她的手穿過衣服下擺,送進心口。 冰涼和溫熱,激得兩人均是一僵。 半晌,手暖和了,他打了床頭鈴,放在手心握著等護士。 熊煦,你真好。鹿妍的眼一直垂著,真睫和假睫交織著,打著掩護,掩去波動的情感和脆弱的淚光。 哎,也不是沒被男人寵在掌心過,這會竟跟沒見過世面似的瞎感動。一定是生病讓人脆弱,一定是這樣的。 知道我不只是為了某些事吧。他下頜忿忿地前后磨動,不是不記仇的。 輸液室安靜無人,她躺了一會,雖然疲乏難受卻并無睡意,熊煦在一旁敲擊鍵盤,好似很忙。 點滴無聲地在黑夜中流逝,這段旅途也進入了倒計時,鹿妍像是臨近開學的小孩,突然發現自己沒珍惜時光,遺憾暑假沒好好玩。 明天就要走了呢。她嘆了口氣。 舍不得了?他嘴角浮起笑意,沒抬眼瞧她,電腦的白光將他的白皙又提亮了幾分。 沒,你沒覺得沒玩兒到就好。怕你覺得我是個累贅,后悔帶錯了搭子。 本來就是散散心,城市嘛,都長一個樣。他歪頭,騰出握著鼠標的手撫了撫她的發絲,逗她說:我挺開心的,到哪兒去玩醫院三日游。 她抓住他要離開的手,按在臉上,沒有覺得我很麻煩嗎? 你哪里麻煩了。他合上電腦,任她撥弄手。 生病,矯情。還有什么,她咬唇,開始檢討自己。 生病不麻煩,他頓了一下,空氣靜止兩秒,待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目光閃爍期期艾艾時,才輕笑繼續道,矯情也不麻煩。 我小時候老生病,也是這樣半夜發燒,我爸就抱著我看病,哄我,也給我捂手,那時候我媽老嫌棄我體質差,我爸還要捂她的嘴,不讓她說,怕我聽見。 所以剛剛是真想爸爸了?他手的溫度在她的兩掌間與她融成一片。 鹿妍想到了他晚間的那句,狡黠地模仿他,一半一半吧。 那還有一半是什么?他附和著學她。 是你。 唔......就這幾天沒做吧。她假裝遺憾。她想要融入他給的角色來著。 哈哈哈哈,我這么厲害,居然想跟我做想哭了?他笑得前仰后合,很配合地信了。 美的你。她嗔他一眼,假裝害羞地捏他的骨節。 他有力地回握了她的手,摩挲了會,低聲道:其實大半年前我住過一陣院,那會也老半夜盯著這白墻發呆。 生什么病了? 也沒什么,他垂著頭,發間的陰影覆在面上,神色難辨,半晌后他開口道:就是覺得那會人生就跟沙漏倒置一樣,滿盤的勝算一瞬間清了零,就垮了。 鹿妍心上被他卸下玩世不恭的沉重堵了口氣,她拉拉他,身子往床邊挪了挪,上來。 別鬧,醫院里。 想什么呢。 熊煦脫了鞋同她躺在了窄小病床上,被她有氣無力的擁住,耳邊她說,在醫院送給熊先生一個擁抱。 他笑著回抱她。 夜在他們來時已然跑過四分之三,可省下的四分之一數著秒被刻在了心上。 鹿妍這刻抱著他,實實在在,踏踏實實。 那天一切都挺美好的,就像他說的,做不做,都很好。 鹿妍以為自己和熊煦跨進了一個新的關系層面,一瞬間有錯覺自己是個例外。 掛的是生理鹽水加消炎藥,進了血管卻像是酒精,可以冒昧的問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