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第二瓶
酸甜第二瓶
哎?!陸時瑩剛想跟他說自己不會燒飯,人就沒影了,現在只好硬著頭皮上。 拿著大門鑰匙,因為提著大包小包導致半天才打開門,她進門想起把包放下來再開門就很方便。再次被自己的愚蠢震驚,陸時瑩頗為不好意思。 薛澄界住的房子太過特殊的地方,標準的兩室一廳,其中有個房間的自帶浴室,唯一可惜的是浴室沒有和廁所分開。將鞋放在門外的鞋柜里,她突然生出說不定會有一天不小心被關在門外的想法。 案板嶄新,廚房也沒有油漬,油煙機上連一點臟污都沒有。 新鮮的雞rou帶著點粘膩,將它切成數個奇形怪狀的顆粒,像一個個身受重傷的小衛兵。她不知道調味料被放在那里,只能蔬菜洗一洗,鍋洗一洗,然后蹲在門口等著薛澄界回來。 也不知道十六層發生了什么?希望只是件小事,好讓他們能一起吃晚飯。 蹲在這里做什么?薛澄界一把將她拉起,你看上去像個蘑菇。 等你回來。 下次想等的話好好坐在椅子上,嗯?他發現桌上沒有吃的,接著走到廚房掃視了一圈,找不到調料嗎? 嗯!陸時瑩驚訝于他敏銳的直覺,又慶幸他反應之快。 那就我來做飯,知道怎么看電視嗎? 這點小事我還是會的,又不是什么都忘了。 你的記憶點倒是很奇怪。薛澄界很無奈地搖頭,乖乖去做飯了。 客廳的電視聲,廚房的做菜聲,它們交織共舞于整個屋子。電視內兩個人在聊婚姻的事,講的家長里短,婆媳紛爭。這讓人很難不想到薛澄界,說不準她和他的父母也曾經見過,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怎樣的。 廚房的粥已經在煮著了,薛澄界見電視里兩個女的正在爭吵,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么,于是請教了陸時瑩:在看什么? 家庭倫理劇。 好看嗎? 不好看,我不喜歡別人吵架。 那換個有趣點的。說著,薛澄界拿起遙控器,換來換來去也沒有喜歡的。說句實話,年齡增長后,看電視的時間也隨之減少,對于那些無厘頭的事情的喜愛也順勢減少。翻到這里,他不由對于平日看電視的人產生奇怪的看法:你們平時都看這些嗎? 才不是呢。陸時瑩嘟囔著反駁他。 那就關掉了。 不看電視為什么還要裝一個在家里?陸時瑩不太高興。她覺得有些家具既然沒用就沒必要放在家里,放這還要說這么一通。 男人都這樣嗎? 家里會來人,裝一個電視可以減少他們來找我次數。 哦,嗯。 最近沒有我陪著盡量減少外出。 說不準我能幫你找到點線索呢。 要是找到線索前連人都沒了,誰來補償我? 補償什么? 薛澄界沒有說話,捏捏她的臉頰,喂她吃了一口炸雞。 酥脆的外殼包裹著柔軟的rou,汁水在咬下去的那一刻噴涌在口腔中。她感覺自己正漂浮著,跟著飯菜的香氣飄向廚房,看著做飯的人將最后的粥端上桌。 好吃? 非常好吃。 說實話,我還挺緊張的。 陸時瑩這一刻覺得他是可愛的,只因這個理由就感到緊張,好像把之前嚴肅認真的外殼剝去了。一個人太過無懈可擊總是要少些人味的,薛澄界不多不少地卡在她的喜好里,為她勾勒出只有在夢中才能幻想到的生活。 你有喜歡吃的東西嗎?嘴里還嚼著雞rou,她還不忘問他的喜好。 有,不過這樣好嗎?剛剛樓下才發生事件,你就這么平靜。 我也不清楚為什么?直覺那不是好事,但又不是很擔心,大概是因為你會解決吧。 這件事不由我負責,出事的是一只妖,明天就要移交給妖族,希望不要太麻煩。 為什么這個案子不好處理呀? 妖族會提各種各樣無理的要求,上一次他們提出的要求是,讓我們為妖族提供自由通行。 沒有答應吧? 當然不會答應,結果邊界處就爆發了一場戰斗。說到這里,薛澄界的表情十分沉痛。他對于這件事的處理結果至今都感到不滿,父親的身亡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人類蓋過,無論提出重審多少次都被駁回。 處理的結果糟糕嗎? 對于我來說是糟糕的。 陸時瑩揉了揉他的發,橘子香氣順勢傳到手上,她努力想著安慰人的辦法,還有那些動聽的話,深吸一口氣吐了出來:沒關系的,一切都過去了,如果還有不滿的話,我們一起表達不滿吧。 薛澄界拽過她的身子,緊緊環抱著她:沒關系,但一切永遠不會過去的。 我們以后怎么辦?你想要復仇嗎? 我要向誰復仇,是打算摧毀這個國家嗎? 聽見他的話,陸時瑩瞬間反應過來,最終回了他一個緊緊相擁:既然沒有辦法,那就幫我找回記憶吧,看到我的痛苦就會忘記自己的痛苦了。 你想讓我從你的痛苦中獲得快樂嗎? 可以的,我沒有關系。 有關系,我永遠都不會從別人的痛苦里找快樂。薛澄界果真是正人君子,不光是言行舉止,就連內心都坦坦蕩蕩。 陸時瑩從心里覺得,或許此生她都不會聽見有第二個人敢這么講,作出承諾很需要很需要勇氣。她下意識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從那里獲得無窮無盡的溫暖。 十六層是不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薛澄界感嘆于她的敏感,順勢也將那些藏于心中的話說出了口:被害者是妖類,目前不能確定是人做的還是妖做的。 你也不能分辨嗎? 不能,十六層的花香太濃,我不能感受到是否有妖氣殘留。 妖氣,是可以聞見的嗎? 妖氣從妖骨中散發,是妖類一生都無法遮蓋的氣味。 兇手用濃郁的花香遮蔽自己的氣味,但是妖氣能用花香遮蔽嗎? 有一種東西可以。 什么? 你父親制作的香水可以掩蓋妖氣,并且僅提供于我們。 陸時瑩對于自己將父親的事完全沒有記憶,初聽這件事甚至有些訝異,就好像是聽到別的厲害人物的事跡一般。原來,薛澄界對于她父親的事情也有所了解,那他為什么之前不說呢? 會不會是你們中間出了叛徒? 未必沒有可能,我們雖然是半妖但大多數仍然覺得自己是妖類,恥于自己擁有一般人類血統。 那就從這些半妖下手調查。 是個好的著力點,問題就是他們中有許多權力大過我的,如果沒有確切證據,難以對他提出調查請求。 那怎么辦? 不是有你嗎?還記得你的能力嗎? 我的能力? 花。你可以cao控許多奇異的花,而你的父親就是通過對于那些花的研究制作的香水。 可我完全忘記了。 可以學,沒有關系,我會陪著你一同努力。 薛澄界的盛情難卻,陸時瑩不由自主地答應了他。 可既然我能調查,肯定有人會反制的。 別擔心,那些事都不成問題。也不知道薛澄界這番自信從何而來,他總是對自己的能力有著過度的信心,多半時候會搞砸一些事情。他所在特搜科位于邊界西南處,那里人妖混雜,凈是些難以對付的家伙。 薛澄界自到那里后,整日忙于處理當地的糾紛,唯一慶幸的是最重大的案件止步于惡性傷人,并沒有出現兇殺案。他最近才調到市內,終于體驗了一回城市的快捷便利。 緊張的神態放松下來,陸時瑩打了個呵欠,她從出事到現在還沒睡上一個好覺。最開始睜眼的時候,她獨自做在山林之中,腦后還有凝固的血液,可能是對方沒有確認自己是否死亡就離開。 那我的mama是做什么的? 你的母親目前行蹤不明。 哎? 我們懷疑是她偷竊了自己丈夫的研究成果,畢竟目前嫌疑人中包含她。 不可能吧,mama是絕不會這么做的。 你的記憶都消失了,還有什么底氣說這件事?講到這里,薛澄界都笑起來了,就算是還記得她,你的證言也只能作為一個參考。 我的直覺很準的。陸時瑩憤憤不平,她感覺自己被質疑了,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乖啦,要是確實不是你的母親,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如果一直找不到她呢? 那她始終都是我們的追查的對象,畢竟自己的丈夫去世沒多久就人間蒸發,怎么想也不合理。 確實如此,陸時瑩也沒法反駁了,只能默默祈禱母親實際上是迷路找不到家了,并沒有做任何壞事??删驮谄矶\之時,她的心咯噔一下,關于一些事情的記憶很模糊地出現在腦海中,又在一瞬之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