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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微站在警局門口給閻錚打電話,她覺得今天經歷的一切不是真實的,更像是場荒誕的電影,而此刻的劇情已經到了高潮。 早上做筆錄時她一直希望找到一個女警察,剛剛詢問她的是位女警,她詢問三個人的身份,齊思微只說馬寧是自己的未婚夫,還沒詢問到細節,這名警察已經毫無耐心的下了定論。 她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飾,“兩個男人因為你爭風吃醋吧,這種事還是不要浪費警力了?!?/br> 馬寧臉色鐵青,“這位女同志,你腦子有什么毛病,得妄想癥了?” 女警旁邊的另一個警察拍案而起,“這點見不得人的破事還有理了,有本事關上門解決報什么警?” 齊思微眼圈紅了,還是忍著情緒,平靜的說,“對不起,是鄰居報警,不是我們,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嗎?!?/br> “有這么給警察說話的?懂不懂規矩?!蹦蔷爝€不依不饒。 陳閻和馬寧兩個人的單手拷在一起,馬寧流著鼻血,剛剛被止住,陳閻的嘴角破了皮,一片烏青,他默默的看著齊思微用紙巾輕柔給馬寧擦著血,。 “對不起!”齊思微繼續道歉,“只是誤會?!?/br> 這兩人在家門口打作一團,直到附近值班的警察到了現場,幾乎拉不開。 “因為你?”,那男警察正教訓著馬寧,抬頭看站在馬寧身后的齊思微,“喂,你,過來,登記下,叫什么名字?!?/br> 陳閻笑了下,他一只手臂和馬寧的連在一起,馬寧坐著,他不得不歪著身子靠在辦公桌旁的柱子上。 男警察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倒,還沒反應過來,陳閻一腳踢倒那張桌子,桌子傾倒發出巨大的聲響壓在那人腿上,27寸的顯示屏迎面砸下來,那人直接昏死過去。 下一秒,聞聲而至的警察將陳閻按倒在地,馬寧被他牽扯的也翻到在地。 閻錚來的很快,陳閻靠在車后座昏昏欲睡,直到閻錚拉開車門,“你長本事了,小四,我管不了你,你明天就回加拿大?!?/br> “我不走!” “你想坐牢還是想死?加拿大這樣襲警看你能不能活到明天?!?/br> 閻焱坐在副駕駛,聽著閻錚的咆哮不敢回頭看一眼,甚至不敢斜眼看后視鏡。 “哥,我錯了?!标愰惖偷偷恼f?!拔視犜??!?/br> “我不信你了?!?/br> 閻錚中途下了車,叮囑司機把他兩個送到郊區,“看著,我沒回去前不準他倆出門?!?/br> 陳閻的臉頰一片紅腫,,剛才那些警察顯然沒讓他好過,閻焱爬到后座,小心翼翼的問,“哥,要不要去醫院看看?!?/br> 陳閻閉著眼,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彼S即叮囑司機,“如意小區?!?/br> 這司機是他養的,自然聽他的。 到了目的地,陳閻下了車,“小五,哥問你就說我和你一起回家了?!?/br> 閻焱急的想下車。 陳閻拍了拍他的臉,“聽話,小五,我晚會兒就到家?!?/br> 昨天是周燦的生日,30歲生日,這間會所是他叔叔工作的地方,他的叔叔跟著閻錚許多年,酒店,會所,酒吧這些娛樂行業的生意大部分是他叔叔來打理。 周燦家境普通,學習也普普通通,父母就他一個,傾盡全力送他留學,學了個酒店管理專業,叔叔資助了大部分,回國后他這幾年跟著叔叔工作,輕松快樂。 昨天生日先在酒吧玩,散場后到了二樓會所的包廂,幾個好朋友弄了點好東西,這些東西他們很少在會所用,因為叔叔不允許。 偏巧陳閻來了,他和這個少年算是忘年交,以前陳閻每次回國,他都帶著他玩,像帶一個孩子。 周燦知道這家包含酒吧會所附屬產業的酒店是陳家的,陳閻是陳家的獨子,所以周燦對這位真正的小老板很上心,他刻意討好過,陳閻抽大麻,大麻在留學生圈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物,后來他給陳閻分享了更多的好東西。 這次幾乎半年不見,知道他過生日,陳閻說,“你們玩開心點,免單了?!?/br> 周燦身邊坐著幾個女大學生,都是本市舞蹈學院和戲劇學院的漂亮女孩,他示意身邊幾個人,“去,誰能把小陳總灌醉,今天我給大紅包?!?/br> 幾個女孩湊過來,陳閻笑了笑,說有事要走,拉拉扯扯幾番下來,陳閻終于接過周燦手里的酒杯,喝了那一杯就要走,周燦又遞過去一支煙,“來來?!?/br> 陳閻問了句,“只是煙?沒別的?” 周燦笑,“只是煙,怎么了,戒了?” 他點頭,“戒了?!?/br> 周燦哈哈大笑,“我也戒了??!” 陳閻不知,他剛剛喝的那杯酒里就有料,他彎腰就著周燦的手燃著了那只煙就離去。 周燦手下的人很機靈,他安排的服務也是全套的,很快有人過來說四少在1107房間,已經挑了最漂亮的女孩送了過去。 第二天他睡的香直到叔叔劈頭蓋臉的一頓耳光打醒,“你做的好事,我真想弄死你?!?nbsp; 到最后叔叔沒多說什么,只讓他最近不要上班,回家呆著。 他仔細回想昨天做了什么,沒出什么漏子,散了場各自離開,包廂里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一起玩的幾個人嘴巴也很嚴實,只除了陳閻。 他急忙找到昨天那女孩,女孩說沒能進房間,被四少的人攔在外面了。 周燦經歷了荒唐yin亂的一夜,完全不信陳閻能扛過去,他去安保課查監控,被告知,昨天11樓的監控已全部被清除。 這太反常, 他發了幾個信息給陳閻,詢問和道歉,陳閻一直沒回復,打電話是關機。 他安靜如雞的在家里呆了幾個小時,仍舊沒有頭緒,是繼續等,還是主動去找陳閻,比起陳閻,他更害怕叔叔的上司閻錚。 周燦越等越忐忑,他知道這次應該是惹禍了,可能是大禍,平時他也荒唐,叔叔并沒有這么嚴厲,周燦別的不怕,他最怕叔叔失業,因為叔叔幾乎支撐著整個大家的生活。 齊思微覺得自己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她還記得幾個月前,她和馬寧在超市買東西,她在冷風柜前彎腰挑選酸奶,有人輕聲呼喚她的名字,“思微?!?/br> 她抬頭,陳閻站在旁邊。 一個月不見,盡管他非常瘦,頭發卻染回了黑色,臉色也沒有之前的難看,簡單的白T和磨舊的牛仔褲,顯得他整個人干凈清爽,和一個高中生沒什么兩樣。 他微微一笑,臉頰一個酒窩,陳閻長了雙笑眼,雖然眼睛并不大,還是單眼皮,卻眼型修長,微微一笑,眼角就瞇起來。 “思微,你好嗎?” 她點頭,還沒回答,馬寧就貼過來摟住她的腰,“你朋友?” 齊思微有一點尷尬,馬寧從不曾在外面對她有這樣親密的舉動,陳閻笑了笑,說了聲,“齊醫生再見?!本娃D身離去。 馬寧問他是誰,她說是個病人,馬寧問什么病,她隨口說肺炎。 她沒有戀愛經驗,人在情愛上遲鈍了點,只有男人更了解男人,馬寧有自己的直覺。 那天馬寧很反常,追問很久,第一次領教馬寧的固執和醋意,她不耐煩說了句,“你有完沒完,他就是個小屁孩?!?/br> “他幾歲了?”,馬寧問 “也就十五六吧!” “也不小了吧?!瘪R寧嘟囔,“我16歲時” 齊思微默默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他卻突然醒悟一樣閉了嘴,嘿嘿傻笑。 “怎么不說了?我想聽聽你16歲的精彩故事,一定有很多小姑娘吧?!?/br> “哪能呢”,馬寧握著她的手,拇指摸索著她的手掌,雖然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他愛極了她,她的手指修長柔軟,每次握住都愛不釋手。 不只手指,她的一切他都愛,他心目中齊思微是完美的。 他知道她有多美,她的美驚心動魄,讓男人一眼就心動,但是他信她,信她心里只有他一個,而且再過幾個月,他們結婚,將會廝守終生。 他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輕吻,看著她的眼神里溢滿柔情。 “小微,搬到我那里吧,我一天也不想等了?!?/br> 她瞪他一眼,繼續挑選酸奶,“也就不到兩個月了,搬來搬去的麻煩?!?/br> 馬寧在選啤酒,齊思微轉身時看見陳閻站在幾十米外,正遙遙看過來,他看見齊思微,點了點頭轉身走開。 齊思微想,和幾個月前比,他宛若變了一個人,不再瘦的那么可怕,人也似乎陽光了些。 馬寧再次提起搬家的事,這個男人大她幾歲,卻總是撒嬌,“不搬我那里,搬新家行不行,早晚要搬的?!?/br> 馬寧現在住的公寓在他公司附近,但兩人為結婚準備的婚房在另一處,齊思微上班的醫院隔壁。 婚房是精裝修的房子,家具一應齊全,就差入住了。 “搬家這種體力活不用你來做?!瘪R寧不死心。她抽出手,把他的腦袋扭正,“專心開車,我得早點回家?!?/br> 馬寧笑著說,“今天我去蹭一頓?”,他知道今天齊思微的爸爸在家,他總會選這一天,買好禮物,登門吃飯,好好討好未來岳父大人。 齊思微想,那個時候的日子如流水,匆匆向著前方奔走,她以為終究會到達既定的目的地,他們會結婚,擁有一個屬于兩人的小家,開始新生活。 可是,一切都只是以為,冥冥之中的一切自有一個叫命運的東西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