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雪胭縮了縮腳,下一刻卻又被粗暴地按進了水里。 水有些燙,在十一月底的夜里還在冒著滾滾蒸汽,將她徹底蒸成了一只紅透的蝦子。 她在被凈身。 據說剛來的老爺是個中原人,沙木沙克想破了腦袋,才終于想起自己前幾天在人販子手里買下了一個中原女孩兒。 中原女孩兒向來身子單薄,五官寡淡,都是差不多模樣。皮膚倒是保養的不錯。買回來以后卻覺得沒甚意思,安排在凈衣房做個幫傭。 現在想起來了,叫人過來左右細看,好像突然又找到了點中原女子的美點來。 想來美是不分族類的。 只是還不及他仔細品味那一點玄妙的感觸,就揮揮手叫人帶了下去,洗洗干凈,等著送給將來的客人。 雪胭突然驚叫一聲:??!洗哪里! 給她洗浴的其中一個是前幾日一起被買進來的女孩兒,好像叫什么瑪依努爾,兩人還算有些熟。 那女孩兒只是笑:聽說有的老爺就好這口兒。 雪胭尷尬地縮了縮自己的小菊發,乖巧地任人徹底清洗干凈了。 洗干凈的身子白嫩得像她最愛吃的荔枝,瑪依努爾癡迷地撫了撫她的背脊,感嘆著:小雪的皮膚真好,大人前些日子收的那些象牙,我看也不過是這樣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粉色的腳趾在細軟地毯上縮了縮,側身讓瑪依努爾幫她罩上了一件紅色紗衣。 那紗衣款式雪胭沒見過,卻讓人覺得一陣羞恥,布料輕且薄,最關鍵的是什么都擋不住,粉嫩的乳尖在紗衣下若隱若現,把那輕薄的布料輕輕頂起 雪胭咬了咬唇,強忍著內心的不適,低頭跟著仆人們走進了里室。 里室正中心一張大床,床下鋪了張極大的地毯。 雪胭到了那地毯前,教人扶著跪下,前肢也伏著,頭低低地埋在雙臂間。 雪胭: 早知道沙木沙克家沒人權,沒想到這么夸張。馬上都能當老爺的床伴了,還是只能像個奴隸一樣跪趴著。 好在這地毯料子柔軟,不然這雙膝蓋,估計等老爺來以前就要廢了。 雪胭跪趴著有點無聊,不讓抬頭,也就不能打量這臥房來解悶兒,就趴著盤算了盤算不可見的未來,又回想回想自己的過去。 放著蜀中這樣的好地方不呆,偏要遠走什么高飛,兜兜轉轉鉆進了人販子的枷鎖里,被遠遠地販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女奴。 沙木沙克說她是中原女子,其實不然,她生在西蜀,離中原還是遠得很,只是不像大漠這么偏,長得跟中原人倒是沒大差別,只是巴蜀養人,更嫩一些。 那沙木沙克她見過一次,剛被買回來的時候趁亂偷偷抬頭看的,髭須滿面,肚子比之前住處山下的屠夫還要圓一些,脖子上掛滿了紅的綠的大的小的名貴鏈子,肥嘟嘟的手指更是一個不落,帶滿了各式戒指。 雪胭又把頭低了回去,頭一次覺得,被人覺得丑也是件好事。 跪的腿有些麻了,雪胭側耳聽了聽聲,偷偷挪了挪腿,臉也不懸著了,直接貼上了柔軟的地毯。 又有些想家了,這一下跑出來,也不知道師門那邊怎么樣了。 之前師娘疼她,任她選夫婿左挑右撿,覺得誰都不如自己那冷言冷面的小師兄好?,F在沒得選了,要被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破身子,還是以這樣屈辱的身份。也不知道如果再有機會回家,見到小師兄,可還有臉面面對他。 雪胭的身子已經麻得沒知覺了,貼著地毯的臉被搔得癢了,抬起臉來蹭了蹭,卻蹭了一臉濕,竟是不知不覺已經哭出淚來。 雪胭這才知道那小師兄在心里原來如此重。 瞬間淚也不想抹了,覺得自己掛著淚眼伺候老爺又能如何,惹人不快了,左右不過是死了。 遠處的珠簾發出了噼啪的聲響,伴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有人來了,還是個男人。 雪胭卻也不想動,只就著自己方才歇息的姿勢繼續趴著,半點危機感也沒有。 那男人走近了,身后還跟著一個腳步輕快的女孩兒,也不知道他看到地上趴著的女孩兒沒有,一言未發,只聽啪嗒一聲,什么硬物擱在了懸空的托盤上。 又是一聲,這次卻聲音清脆了一些。 啪嗒聲一連響了十下,每一下的音色都各不相同。 大概是手指上的十個戒指吧,雪胭胡亂推斷著,看來這中原人還挺入鄉隨俗。沙木沙克的大肚子在雪胭的腦子里晃了晃。 接下來是脖子上的鏈子,各樣首飾一個不落,待一切都放完了,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退下吧。 雪胭耳朵動了動,這聲音 是。女人是細軟的嗓音,一個音也帶著千回百轉的媚意,想來是那男人帶來的中原人侍女。 女人退下了,那男的才向雪胭走過來,暗紅色的皮靴貼著金線,在一身紅紗的美人前一寸處停了下來。 趴得舒服? 雪胭的身子顫了顫,這聲音像極北雪山的山間雪,像山間瀑布下的萬丈冰。聽他說話時,仿佛能看到他微微抿起的薄唇,冷漠地拉著生硬的弧度。 這是這是 她猛地抬頭,微紅的眼眶大大地撐開,就著伏地的姿態折首看向來人。 這中原人入鄉隨俗地徹底,穿了一身當地的衣衫,露出一截細窄的腰 雪胭的目光在露出的整齊的腹肌上逡巡一下,隨即抬眼看向男人的臉。 一句驚呼在舌頭上轉了不知多少回,她咬了咬顫抖的舌尖,才把那險些吐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師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