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蔓藤(十二)已修
菟絲蔓藤(十二)已修
“精神?”蕭笛一邊去買簡清吩咐的東西,一邊詢問,“什么問題?” “她一直在念血、剪刀之類的,我叫她也聽不見,剛才還突然發瘋,要去撞墻,頭流血了也不覺得痛?!?/br> “她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不知道,她之前回家了,從家里回來后就變這樣了?!?/br> “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把她回家的情況給我說一下?!?/br> “昨晚我聽見她回來,但我在睡覺,就沒出去看。今天早上我去看她,發現她行李也沒收拾,就一直坐在床上,像是一晚沒睡,衣服上也全是泥巴,嘴里還念著奇怪的話?!?/br> “她回家之前有什么異常嗎?” “她就說她家里出事了,要回去一趟,走之前還哭過,還有就是你和你朋友說她要跳海自殺?!?/br> “她回去了幾天?” “大概十天?!?/br> 蕭笛表現得沉穩從容,在有條不紊的詢問的同時,還能安慰簡清,讓她放心,不要害怕。 讓簡清覺得奇怪的是,聽著他的聲音,自己竟然真的安心了許多,這是這些年來,從不曾體會過的感覺。心里的冰山有一角在慢慢融化,而蕭笛的沉著,給了簡清容許它融化的理由。 “她有沒有跟你說家里出了什么事?” “沒有,我們從來不說家里的事?!?/br> 蕭笛買好東西后,向保安報了自己的名字,暢通無阻的進到小區。坐電梯上樓,找到簡清家,敲門,門開了。簡清穿了條真絲吊帶睡裙見他,堅挺柔軟的胸露了一小半截雪白出來,看得他臉一紅,微微偏頭,不敢多看:“人在哪?” 簡清領著他進到安顏的臥室,本想一起給安顏上藥,卻聽到他尷尬嘶啞的聲音:“你要不要去換身衣服?!?/br> 她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睡衣,連忙回房去換,把自己里里外外的包裹嚴實后,才好意思去見蕭笛。 “怎么樣?” 蕭笛剛從安顏房里出來,一臉憂慮:“救護車馬上就到,安顏應該是受到了刺激,由于她有行為失控的癥狀,必須立馬住院接受治療,以免她再次自殘?!?/br> “什么刺激能把人變成這樣?” “我個人懷疑是命案?!笔挼烟统鍪謾C,神情嚴肅,“我的建議是,報警?!?/br> “報警?”簡清失笑,“你覺得警察會管嗎?” 蕭笛很認真:“當然,他們是警察,這種事不交給他們處理,那還有誰能處理?!?/br> 簡清聳聳肩,無所謂的表示隨便你,倚在墻邊,看他打電話。 蕭笛撥通電話,對警察說明情況后,得到的答復是:“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不能單憑您口頭上的一句話,就隨便出警。先不說這是您的猜測,就算真有命案發生,我們也得知道發生了什么,案發地點在哪,死者是誰,才能出警,不然我們的工作也無法展開?!?/br> 警察把電話掛斷,傳來令人尷尬的‘嘟嘟’聲。簡清挑眉看他,一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讓蕭笛有些難堪。 “等把安顏送到醫院,我試試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她現在情緒不穩定,說話語無倫次,得慢慢問才能得出線索?!?/br> 蕭笛也沒想到警察會拒絕得這么干脆,他一向奉公守法,除了十年前,就再也沒有和警方打過交道,也不知報了案,還有不立案的情況。 簡清收起了看好戲的表情,沉思道:“如果一直問不出來,是不是就治不好了?” “也不是,有些患者在受到刺激后,通過自我排解或藥物治療之類的手段,也有恢復的可能性?!?/br> “那不恢復的可能性呢,有多少?” 蕭笛不愿意騙她,也不擅長說謊,只能把聲音放柔,盡量不嚇到她:“簡簡,你要知道,精神病院里有很多人在受到打擊后,一輩子都沒能出來?!?/br> 簡清懂了,她把蕭笛的話捋了一遍,說:“是不是知道安顏身上發生了什么,才有可能徹底治好她的心理問題?” “按理來說是這樣,但她現在一問三不知,我沒辦法從根本上為她疏通排解。心理疾病需要患者的配合,若患者排斥或拒絕治療,醫生也沒辦法?!?/br> 簡清若有所思的點頭,蕭笛見她這樣,想說些什么,卻被來電鈴聲打斷。簡清接起電話,是小區保安打來的,問她是不是叫了救護車,她說是,然后和蕭笛一起把安顏送下了樓。 安顏現在整個人安靜了不少,不再神叨叨的念著讓人不適的話,只是沉默的跟他們走,像個會行走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