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只女巫
十五只女巫
赫爾曼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臉頰雪白的少女回味著剛剛得到的那個輕柔的吻,安靜地蜷縮在睡袋里賴床。 因為知道圣騎士肯定在身邊下了各種防御咒語,安心的她毫無防備地放松著身體,即使已經隱隱察覺到有氣息靠近——這不是聽到了腳步或者看到了身影,更像是一種魔法生物的感知。她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只以為是赫爾曼去而復返。 她沒有看到,在她不遠處的樹林小路陰影處,逐漸像是墨水溶化在空氣中一樣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鬣蜥,這是只殘忍丑陋的暗綠色魔獸,身上長著遍布的倒刺,口中的獠牙殘暴而粗陋。 鬣蜥載著一個披著長斗篷的人型生物。他的斗篷是一種帶著暗紅的深灰色,像是浸滿了血液的陳舊布料,斗篷遮蓋著面孔,延伸的兜帽下面伸出了兩只盤羊一樣向后崎嶇彎轉的角,這是個真正的魔族。 與那天遇到的劣魔完全不同的高階人形魔族,并且有備而來。 栓在樹旁的馬兒首先發現了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入侵者,驚恐地嘶鳴起來,前蹄抬起人立而起。 這一聲驚醒了塔彌拉,她迅速翻身而起,下意識cao控洶涌的黑影保護在她身前。與此同時那只馬兒的脖子整個被炸開,慘烈的血花四散飛濺,在碰到少女之前撞上了空氣中一層淡淡的金色屏障,像被蒸發一樣冒著淡淡白煙消失??諝庵胁紳M了血液的腥臭味,碎rou塊甚至掛在了樹葉上。 塔彌拉畢竟不久前還是一個單純的小鎮女孩,這種肢解的暴力場面是她前所未見的。她開始細細顫抖,強撐著與金色保護罩外的入侵者對視。 只是被對方盯著從頭到腳地打量,她就感覺自己的皮膚被刺痛,冰冷的恐懼像是刀一樣刺在喉嚨上,讓她呼吸艱難。她甚至不敢開口,怕自己發出愚蠢的顫音。 黑袍的魔族不遠不近地停著,像是火山巖一樣粗糙刺痛的聲音輕蔑地響起。 “這就是‘神之眼’迷戀的女人?一個女巫?”他聲音里的惡意簡直濃到足以切割女孩細嫩的肌膚。 塔彌拉躲在赫爾曼德金色屏障里,謹慎地開口:“……我是他的俘虜?!?/br> 聽這個不速之客的語氣,他恐怕是沖著赫爾曼來的,現在承認自己與圣騎士關系匪淺也許并不是什么好事。 屏障外的鬣蜥緩慢地走近,巨大寬厚的爪子踩過馬尸再抬起來時,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血洞。騎著鬣蜥的入侵者聽到女孩狡辯,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哈哈哈……俘虜,昨天晚上你們可真是激烈啊。偽善者和婊子,絕配?!?/br> 塔彌拉的心逐漸沉下去了,昨天晚上這個人就在,甚至距離不遠,但是赫爾曼和她都沒有一絲察覺。 她不敢去想這意味著什么,努力地出聲拖延時間。 “那位騎士怎樣想我不知道,但我可是黑暗生物,難道會有什么規則禁止我跟路上遇到的好看男人一夜情?”她嘗試著給自己塑造黑暗陣營的形象,并暗暗貶低赫爾曼的地位,希望對面這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鬣蜥騎士暫時不把她跟赫爾曼劃在同一陣營。 鬣蜥已經站在了金色屏障面前,披著斗篷的人影逐漸清晰,是個健壯的成年男性,寬松斗篷下伸出的小臂肌rou虬結,露出的下半張面孔上胡須蓬亂,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兇獸的氣息。 這只兇獸對她的辯解不屑一顧:“狡你媽的辯呢?赫爾曼那傻逼能看到未來,你要是對他打主意,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頭砍了?!?/br> 哦?原來他知道赫爾曼德的預知能力? 塔彌拉被對方粗野的臟話糊了一臉的同時,心里突然有了點打算,她看到男人伸出長著深黑尖爪的手伸向屏障,急切地開口:“他倒是真的想殺我,還是先jian后殺,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用這個屏障關著我?”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動作變慢了幾分,給自己打了打氣,繼續編劇本。 “他說看到了未來的我,那時我會垂涎他的美貌,強搶他回塔,日夜凌辱,玩膩之后把他殺掉……所以他忍不下去跑來先找到了我,要報復我?!?/br> 她攤了攤手,一臉無奈,故事半真半假,反倒有幾分蒙騙人的可信度:“我其實也是被逼的啊,現在我還是個新生兒,不被燒死就不錯了,哪敢主動招惹這種等級的對手啊。只是反抗不了就享受唄,再討好討好他,看他能不能別殺我?!?/br> “……”斗篷壯漢停手了。 塔彌拉感覺到一絲充滿了探究的目光盯著她的臉,她佯裝淡定,讓自己臉上帶著一絲找到親人的放松感,甚至開口問他能不能打碎屏障先讓她逃走,再找圣騎士算賬。 斗篷男審視了她一會,好像有點相信了。 但他也沒有貿然對屏障出手,只是敲了下手心,忽然反應過來一樣開口:“我說呢,你昨天哭的像死了爹一樣。老子還以為赫爾曼那畜生技術有多差,原來還搞強jian這一套,傻逼教廷?!?/br> “……”塔彌拉心情復雜第看著他,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她覺得對面這個人一定是個處男,還是個腦子不太好用的肌rou處男。 在她眼中畫風已經完全不一樣的肌rou處男不耐煩地咂了咂嘴,摘下兜帽。 他古銅色的面孔只露出上半截,下半張臉都被雜亂的短胡子淹沒了,他撓了撓短短的黑發,想著什么,深綠色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不放,獸類的豎瞳帶著冰冷的審視。 塔彌拉也緊張地看著他,等他對自己做出判決,也等赫爾曼趕回來。 肌rou處男火山灰一樣粗糲沙啞的聲音終于響起:“算了,老子不殺你就白跑這一趟了,還是殺了吧。不過不會切的太碎,有空還能告訴教廷赫爾曼干了什么,那群狗娘養的好有錢,發現赫爾曼強jian你他們會給你家一大筆錢?!?/br> 他深綠色的獸瞳無聲地傳遞著一個消息:救人這種麻煩的事情老子不做。 殺掉她這件事對他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甚至遠沒有他騎鬣蜥趕過來費的力氣多。 塔彌拉面色難看地咬緊了嘴唇,她在努力自救了,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能逃出危險。然而對面的魔族并沒有常人的邏輯和同情心,殺戮于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也許他還存有一絲疑慮,寧可錯殺也不不肯放過她。 他生著漆黑利爪的手又抬了起來,這次毫無停頓,在金色的屏障上輕輕一觸。 頓時一股黑墨水一樣的魔法波動從他接觸的地方蔓延開來,這股漆黑的魔力吞噬感染著金色的光明屏障,就仿佛完全針對它一樣,污染面迅速地鋪展開。 被污染的地方在空氣中風化消散。 塔彌拉心跳劇烈,她看著對面魔族的步伐。金色的屏障完全破碎,獸瞳男人抬腳的一瞬間,她猛地融入地面的陰影,并不進反退向他胯下逃過去。 綠眸男人贊嘆地看著,這個新生的女巫基本沒有作戰經驗,身體柔弱,但她有很好的戰斗意識,談話期間沒有暴露自己的化影術,在撕破臉后突然轉化攻取不備,選擇逃向他的方向也是一步高明的險棋,在看到有東西襲向自己,武人第一反應都是退開,這就給了她一個退讓和轉身的時間去逃離。 也許她以后真的會像她說的一樣,強大到能隨意把赫爾曼抓去玩弄呢? 但她不會有機會了。 塔彌拉心跳到幾乎無法喘息,她竭力前行,生命的壓力之下她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不過一息之間她已經靠近叢林。 只要進了陰影遍布的叢林……! 然而背上傳來冰冷的疼痛感,有什么東西已經追上了她。 那一小團急速逃跑的黑影被貫穿了。 披著灰斗篷的男人仿佛只是從鬣蜥身上跳下來閑庭信步,就追上了拼命逃跑的女巫,他生著尖銳利爪的手掌整個穿過那一團小小涼涼的影子,將她釘在地上。 “你跑什么,都說了老子不會把你弄得太碎?!彼路鹗遣粷M她不老實站著等死,涼涼地呵斥她。 塔彌拉因為劇痛而痙攣著,她說不出話,甚至叫不出聲,脊椎骨被貫穿的過于強烈的痛覺讓她在影子和人形之間變幻閃爍。 她吐出一口帶著內臟碎片的濃稠黑血,攻擊者的手上還帶了毒,也許就是這種毒放大了她的痛覺。 死亡的陰影逐漸覆蓋在女孩的眼前,因為失血和劇毒,她幼藍色的眼睛開始渙散,抽搐的手指摳抓著地面的泥土,指甲劈斷的痛感她已經無法感覺到了。 傷害她的人閑閑地把手拔出來,帶出一股噴泉樣的血柱,女孩不受控制地仰頭掙扎,身體劇烈顫抖。 他站起身用腳踩著身下逐漸失去意識的身體,享受著獵物的死亡。 突然,不遠處爆發了強烈的金光。 他為了折磨自己的宿敵圣騎士,原本是特意趁他離開來殺他的小情人的。雖然好像弄錯了小情人的身份,但是問題不大,來都來了,留她個全尸就好。 此刻他特意埋下拖延時間的重重禁制逐一被打破,男人弓起背,瞇著眼看向那個方向。他的豎瞳緊縮成一線,興奮地看著那個方向,嘴邊出現期待的笑容。 “老子真正的對手……終于來了?!?/br> ===================== 今天的基友看完:這粗口男肯定是活不過三集的傻逼炮灰。 我:他是下一本男主。 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