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只女巫
十四只女巫
凌晨的溫度有些微涼,塔彌拉鳥雀啾啾的叫聲中迷迷糊糊把伸出去的腳縮回被子里,手下意識往旁邊摸了摸。 摸到一個熱乎乎的人。 “?”她懵懵地往旁邊看了看,看到了一個睡姿端正規整的黑皮騎士。 哦,對了,她現在是這位圣騎士的“俘虜”,被他帶著趕往亞特托找人。塔彌拉反應過來后一骨碌又躺下了,縮進睡袋里繼續酣眠。 這是他們在野外露宿的第二天,少女已經習慣了在篝火邊縮在睡袋里睡眠。反正有圣騎士的神圣護佑在,不用擔心第二天一睜眼被什么野獸咬斷脖子或者拖回洞里。 就是解決個人衛生有點麻煩,好在不會一路住在荒郊野外,短期她還可以克服。 今天下午他們就會趕到一個不小的貿易城邦尼葉城進行修整,順便可以補充一下他們的物資,塔彌拉還說服了赫爾曼給她買一套好用的烤具,多準備點不同口味的調料。 在野外待久了,就會開始想念人類城邦的炊煙和舒適的床。 塔彌拉閉著眼睛睡了一會,是個不太深的回籠覺,她隱隱聽到旁邊的睡袋里赫爾曼悉悉索索有了動靜,現在天色還很早,他應當是起來練劍了。 她聽到男人小聲爬出睡袋,輕輕整理好扣子和皮帶,將睡袋卷起來放回馬車架上去。然后他重新走回來,在閉眼假寐的她面前停下了。 塔彌拉下意識閉眼屏息,然后又反應過來這樣不對,開始努力控制自己平穩地呼吸。 但是已經被發現了。 閉著眼的少女聽到面前男人低低哼笑了一聲,她帶著些清晨起床的撒嬌,睜開眼瞪著他。 赫爾曼背著光蹲在她面前,單手支著下頜,俊朗的臉帶著一絲淺淡的笑容,簡直英氣俊朗的讓人無法生氣。 他點了點女孩的鼻尖,帶著些晨起沙啞的口音哄她:“你繼續睡一會,要出發我喊你起來?!?/br> 手下的少女下頜埋在被子里,露出一雙水汪汪氣鼓鼓的藍眼睛看他,像只毛茸茸的嚙齒類動物, 他的心也軟軟的。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女孩順勢閉上了眼,乖巧地縮進睡袋里。 赫爾曼蹲在原地又看了一小會,滿足地站起來去練劍。身后熟睡的女孩和馬車處在他的光明系法咒中,沒有得到允許的人無法看見他們,也無法靠近。 他剛剛在夢中又看到了一些場景,是在他被女巫帶回自己的魔塔之后了。成年的塔彌拉擁有一棟漂亮的塔,塔身是白色微灰的大理石筑成,在陽光下熠熠閃亮,塔樓的多層窗戶都掛著深紅色絲絨窗簾,尖部開滿了紫羅蘭。 像是童話故事里被囚禁的公主的住所,而不是這個囂張跋扈的女巫。 圣騎士是個誠實的人,所以女巫驕傲地問他自己的塔怎么樣時,他原封不動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 了她。 藍眼女巫彼時已經擁有一頭過腰的黑色長卷發,她柳眉倒豎,怒發沖冠,用各種尖酸刻薄的語言嘲諷圣騎士短淺的眼界和單薄的錢包,并把他的房間安排在最頂樓一個沒有玻璃的小閣樓里,又冷又黑。 其實這點根本為難不到他,赫爾曼板著臉扛著鋪蓋卷兒走進那個堆滿了瓶瓶罐罐的小閣樓,準備自己動手用掛毯把空蕩蕩的窗戶釘一釘,雖然還是冷了點,但是對皮糙rou厚的圣騎士來說夠用了。 結果半夜女巫又披著厚重的被子來折磨他了。 他看著她不語,女人松開手,讓被子掉在地毯上,露出自己不著寸縷的雪白身軀。 一片黑暗的夜里她的皮膚觸手冰涼,但在他身上扭動的姿態火熱而誘人,在朦朧的光線里像是柔滑的牛奶,最后被反身他按住,融化在他手心里。 他們翻滾了一整夜,閣樓里女巫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打翻了好多。 并且,因為沒有好好蓋被子,基本是整晚都光裸著身體大汗淋漓,兩人早上醒來都感冒了。 美艷的女巫呆愣地坐起來,吸溜著鼻涕。她胸前脖子上還掛著屬于他的牙印,圣騎士也吸溜著鼻涕,給她光裸的肩背披上被子。 “居然讓女伴在床上冰冷到感冒!”未來的塔彌拉清醒以后抓狂地遷怒于他,強大的女巫讓自己感冒簡直不可饒恕,“你的技術太不行了吧!” 可他在十五歲之后也沒有感冒過了,修習神術使他的身體得到淬煉,這些普通的小病小痛早就遠離了他,這次因為法力被封了,他才陪著她慘痛病倒。 未來的赫爾曼擦著鼻子,心里也有火氣,他少有地學著女巫的尖酸語氣反擊回去:“不如女巫小姐反省一下自己?我好像在和冰塊上床一樣?!?/br> 兇惡的女巫咬著牙瞪他,忽然掀開被子撲過來撕咬他。他伸手接住她凹凸有致的的光裸身體,按在自己懷里,像她一樣吞噬啃咬。 兩人吻得氣喘吁吁,彼此的嘴角都被咬破了,最后終止于一起鼻塞。 女巫面頰緋紅,水汪汪的藍色眼睛兇狠地瞪著他,急劇地喘息著。如果是正常狀態下,美人嗔怒是很美的場面,但現在她鼻子不通,喘氣像風箱,多了幾分滑稽的可愛。 她自己顯然也這么覺得,不甘心地抱著他的脖子惡狠狠咬了一口,裹著厚厚的被子腳步洶洶地離開了。 留下赫爾曼自己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有點放空。 等了一會魔偶如他所料送來了黑乎乎的魔藥,赫爾曼一看顏色就覺得這女巫動了手腳,果不其然拔開瓶塞一聞,nongnong的苦澀氣味直沖鼻腔,連圣騎士這種甚少變色的冰塊臉都瞇起了眼睛。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莫名覺得這個女巫不會害他。 大概是對自己身體的自信吧。赫爾曼自嘲一笑,仰頭灌進去那瓶藥,那一瞬間嘴里簡直炸開了鍋,苦辣酸甜腥,有一刻他相信自己已經在一秒之內品嘗過了人生百味。 短暫的頭腦空白之后,他強撐著面無表情地張開嘴,嘴里像黑火藥爆炸一樣騰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她不會害自己,她不會害自己,男人極力勸說自己。 藥雖然難喝,但女巫出品的魔藥還是很好用的,如果你不問原材料的話。 他的感冒在那天晚上就好了,后遺癥是舌頭整整黑了一周。 從那次過后,塔彌拉就不肯跟他一起過夜了。她給他換了一間正常的房間,每天深夜大搖大擺走進來或者化成影子悄無聲息地溜進來,和他糾纏,天不亮就拖著兩條虛軟的腿走掉,然后就是一整天都見不到人,直到把他丟回教廷總殿。 未來的赫爾曼好久沒有看到塔彌拉甜甜的睡臉了,借他的眼睛看的此刻的赫爾曼自然也沒有。 他走在清晨滴著露水的樹枝下,隱帶一絲滿足地回味著剛剛看到的少女恬靜睡臉。 跋扈嬌艷的成熟塔彌拉讓他心癢難耐,可愛淘氣的少女塔彌拉也讓他掛念,他不想思考現在和未來兩個自己的情緒因何而起,反正他選擇了改變未來,這次他們的時間還有很長。 回憶中的赫爾曼神色是一種溫柔的平和,然而下一秒情勢驟變,他金色的瞳孔捕捉到了什么,瞬間警惕起來。 前方的道路上有什么。 他拔出腿上的細長匕首,弓下身體隱蔽自己,在枯枝敗葉上輕慢行走。 在不遠處泥濘的小路上,有一只龐大的爪印。 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昨夜經過了這里,但他的光明系偵察法術并沒有告知他,這有兩種可能,第一,對方是接受過圣水洗禮或者神明祝福的純光明系圣獸,第二,這巨獸有個主人,那個主人封鎖了他的偵察法術。 在這種荒郊野外,顯然并不太可能是第一種。 赫爾曼表情凝重起來,教廷的偵察法術無形無聲,卻很穩定,如果能蒙蔽偵察法術,說明來人并不簡單。 他摸過去仔細觀察那只爪印,幾乎一眼就認出那是鬣蜥的獸爪印。 鬣蜥是魔族常見的坐騎。 赫爾曼神色凝重,他轉身向營地飛奔,有魔族靠近到這么近的地方他都沒有察覺,絕不僅是因為對面法力高深,更有可能不速之客是知道他在這里,特意用針對性手段繞開了他的探查,是沖著他來的。 塔彌拉還在營地里,他咬緊了牙。 ========================= 今天寫完給基友看 基友:你媽的,塔彌拉好像個碧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