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攤牌
接下來一個星期，時光沒什么動靜，也沒有約她出來，程曦希望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虛驚一場，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她也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這個片場那個片場跑著龍套。 為了不被宿舍門禁影響，程曦在學校不遠處的小區租了間房，這天她回得晚，樓道里昏暗無光，她拿著手機開著手電筒上樓，到達家門口時，卻被一個男人拉了一把。 程曦當即想尖叫，卻在男人一聲“小曦是我”后，咽了下去。 她無聲冷笑，五年的感情不是白處的，蒙聲她都認得出來，站定后，等眼睛適應漆黑的光線后，透過路邊的燈光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身影。 不愧是明星，一身黑，口罩帽子嚴嚴實實的，不知道還以為做賊的。 “有什么事？” “你為什么刪我微信？” “不然留著過年？” “小曦，我?！?/br>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但我也要闡明一下我的立場，我不做備胎，也幫不了你，給不了你想要的資源，以后，你做你的天王老子，我做我的十八線小糊咖，咱們到此為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br> …… 程曦隱忍的極好，卻還是掩蓋不住聲線的顫抖，關上門那一刻，她癱坐在門后，把頭深深埋進膝蓋，她氣自己的不爭氣，氣自己為什么還愛著他，氣自己遠遠不如自己想的決絕。 第二天一大早，程曦慢悠悠走去學校，快畢業了，要回去把東西整理好。 還沒走到宿舍，領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程曦啊，今天學校臨時有個典禮，你把禮儀隊叫過來禮堂準備，下午兩點的典禮，你們盡早過來?！?/br> 程曦沒想到，她一個卸任的禮儀隊隊長，還要勤勤懇懇去端盤子送鮮花。 一到禮堂門口，就看到時光倚在一輛路虎邊看著她，“程曦，早啊?！?/br> “時光哥你怎么這么早過來了，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啊?！?/br> “對啊，一看到你心情就好”，時光很直白說道。 程曦勉強接話，“真是我的榮幸?！?/br> “不是下午的會嗎，你這么早過來?！?/br> “想來看看你唄，中午要不要請我吃飯?！?/br> 程曦客客氣氣道，“這一個月我都請了你多少次了?！?/br> 言下之意就是，機票的人情，早就還清了。 “這么小氣，就吃食堂都不行?！?/br> 程曦看他賴定了的樣子，還是答應請他吃飯，食堂就算了，引人注目。 “那今晚請你吃牛排?！?/br> 一塊牛rou，三兩下就切完了，完美，程曦盤算著要借此機會，把關系撇清。 她萬萬沒料到，吃牛排也是磨人的活，等一塊牛排上桌的時間，她已經快靠餐前小吃吃飽了。 自從意識到兩人的邊界后，程曦在時光面前收斂了往日的光芒，兩人面對面坐著，各顧各吃著，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她坐如針尖，對面的男人卻從容優雅，一小塊一小塊細細品嘗著。 “最近忙嗎？”時光挑起話題。 其實他都知道。 程曦想了想，柔聲說到，“還行吧，學校比較忙，工作那邊畢業后會忙一些，沒辦法，簽了賣身契，什么都要照著合約走，接下來幾年是不用談戀愛了?！?/br> 男人見她笑得燦爛，知她是在糊弄自己，因為合約里壓根沒有這一條。 “不準備回一趟老家嗎，你爸媽該想你了?！?/br> 程曦話說出口心里一陣痛快，她拿不準時光的態度，又不想得罪他，繼續柔柔說道，“暫時應該回不了了，但我和他們說了，說我認識一個老鄉，很照顧我，他們也很開心，說下回帶你去家里吃飯，要好好謝謝你呢，還說要讓我好好回報你這個哥哥?！?/br> “刺啦——”一聲，是刀具滑過瓷盤的聲音。 程曦抬眼看他，男人姿態優雅，微笑著品嘗牛rou，眼底卻全無笑意，只覺四周都是冰。 片刻后，男人打量著她回道，“哦？” 又頓了幾秒，“那你打算怎么回報我？” “總有機會的”，程曦勉強笑著，頭卻快埋進盤子里。 接下來兩人相對無言，程曦很快掃蕩完，等時光吃完便匆匆結了賬出門。 他今晚喝了點紅酒，不能開車，和程曦一起沿著路肩走。 夏夜涼風，從西餐廳出來一男一女走在黑夜中，按理說該是浪漫享受，她卻無心感受這份美好。 “程曦，你在躲我？” 質問的句子，出口卻是肯定的語氣。 程曦領先時光半步的距離走著，聽到這話，大大咧咧強裝沒心沒肺，“哪有，躲你還跟你出來吃飯？” 嘴里吐著話，卻不敢回頭和他對視交流，眼神在光怪陸離的車燈中搖擺，眼底隨著夜色搖曳。 聽到這話，時光站定，一把拉過程曦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定在眼前，低頭捕捉她逃避的眼神。 “看來是我之前太磨嘰，太照顧你的感受了，我今天就把話挑明了，我喜歡你，從四年前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愛上你了，這些年來，我每次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把你擁在懷里，我每天都想得到你，每晚都想著你入睡，我們的相遇不是巧合，去巴黎辦的事就是陪你，現在你和楚航也分手了，不用再顧慮什么了?！?/br> 見程曦遲遲低著頭，時光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程曦，你看著我，我不要你的什么回報，我要的是你做我的女人，知道嗎?！?/br> 他緊握程曦肩膀的雙手勁道很大，眼底是焚燒得正旺的火焰，一字一句掉進程曦的心里，看得她啞口無言，惶恐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