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除去早上剛到巴黎草草解決的那一頓不知道是早餐還是點心，整日都沉浸在高度興奮中的程曦未再進食半分，經此摧殘，整個人都抽干了勁，沒了精氣神。

    時光帶她來到一家中餐館，給她點了一碗番茄雞蛋面，又點了幾個小菜。

    女人拿著筷子把面卷起放下，放下卷起，怎么都入不了口，她雖然餓，但胃里卻有著沉甸甸的鐵石，怎么都提不起勁。

    坐在對面的時光看著她眼底余留的紅血絲，還有紅紅的鼻頭，竟看出了一種另類的美感，只是這種美，著實讓他心痛。

    他夾起一塊雞丁，塞到她嘴邊，她看了他一眼，也不張口，“你還要我喂嗎？快吃飯?！?/br>
    程曦悻悻低頭，一根一根吃起眼前的面條來。

    時光動了動唇，很不浪費的把雞丁送到自己嘴里。

    這一夜，有人安然入睡，有人卻怎么都睡不著。

    第二天，程曦和時光坐的是最早的一班飛機，要去香港轉機。

    來到機場時，楚航還在轟炸式給程曦發微信，知道她已經到了機場后，說要過來送機。

    昨晚回去后，程曦一遍遍按掉他的通話鍵，連他的聊天界面都不敢點進去，一看到聊天背景是兩人的合照，她的眼淚就止不住。

    在登記的前五分鐘，楚航擦著汗趕到了。

    時光拍了下程曦的肩膀，轉身先進去，留下淚眼婆娑的兩人。

    “曦曦，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是真的愛你，可是你知道的，我走到今天不容易，如果沒有人幫我，我可能很快就會糊了，她……她是樂娛老總的女兒，她答應了要幫我……你給我三年時間好不好，等我站穩了腳跟，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br>
    程曦苦笑著，不知說什么好，愣愣的看著他。

    “你相信我，你對我真的很重要，我說的千真萬確，你是我唯一愛的人，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到時候我們彼此都發展好了，就有底氣了，我也可以照顧你一輩子，我真的沒有騙你，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坦露真心的人?！?/br>
    倒計時三分鐘，兩分鐘，一分鐘，檢票人員催促著。

    程曦扒開楚航的手指，冷冷看著他，“算了吧，我們”，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眼底隨之流下兩滴眼淚。

    回國的路上，程曦一路蒙頭睡覺，閉著眼睛卻一路在擤鼻涕擦眼淚，時光坐在他旁邊，時不時輕撫她的頭發，也沒有說話。

    到飛機快降落時，程曦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在商務艙的座位上，啞著嗓子問道，“機票多少錢，我補給你，還有，你的公事辦完了嗎？”

    “辦好了，機票就不用了，回國請我吃飯就好?！?/br>
    回國一段日子，程曦還沉浸在失戀的不適中，但慢慢回神后，她發現時光對她的稱呼變了，出現在她身邊的頻率變多了，她也接到過他幾個慰問的電話。

    起初她沒太注意，但日子久了，才發現每次有什么項目會，周圍的人都會順著時光的桿爬對她有所優待。

    這些人在職場浸染多年，個個都是人精，一來二去都能判斷出時光對程曦有不一般的心思，自然都一個個捧著程曦。

    這天參加完論文答辯，程曦答應了時光要請他吃飯，兩人聊著畢業后的發展，話畢，見時光久不做聲望著她，目光灼熱，她隨手按亮手機打開微信上上下下滑動起來，心里一陣難言的浮躁。

    時光突然問：“曦兒，他還在糾纏你嗎？”

    這將近一個月，兩人是還有些斷斷續續的聊天，此刻她聽時光這樣說，不知怎的，有點說不出的郁悶，片刻后，她挖起一勺餐后冰淇淋，想借此給心底降降溫，頭也不抬地搖頭。

    回去的路上，密閉的空間讓程曦感到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看著窗邊倒退的光影，眼神無法聚焦，心里打了寒顫。

    這樣的稱呼，這樣的交集，這樣的態度，都在指向一個她不想承認的方向，這段日子還是她腦子混沌落下疏忽，她細細回想，自己有沒有給對方什么錯誤的暗示，卻怎么想都沒覺得有不妥之處，反正不論如何，也要適當保持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