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胎動(重修必看)
80.胎動(重修必看)
晨起梳妝時,猶未散了起床氣。魚知鳶半闔著眸任由圓圓在她臉上搗弄。她困極,一直輕點著小腦袋,長睫還掛了幾顆淚珠。 十月的天說熱也不怎么熱了,舒適地吹過幾陣涼風,魚知鳶一頭烏黑的秀發懶挽著,斜插了一根碧玉的簪子。 圓圓輕聲退下,容她再憊懶個盹的功夫。魚知鳶便側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長睫輕顫著。 昨夜她肚子里的小崽子鬧騰的厲害,如何哄都不肯休息。惱得她,指著肚子編排了好一陣子某個狗男人。 “他方來幾天,你就這般激動?你是認他這個爹爹,不認我這個娘親?個小沒良心的,我揣了你六個月,你那爹爹攏共就呆了幾天,你就這般惦記他?你若是再鬧,我就不讓你再去見你爹爹了?!?/br> 好說歹說,肚子里的小霸王才收回了腳,似是在她腹中翻了個身滿意地睡去了。魚知鳶氣得哼哼,見此愈發不待見齊霂了。 那日她錯愕地轉身,就見齊霂換了個書生打扮,客客氣氣地作揖行禮,端的是老實求學的學生做派。她爹魚尚書噙著笑頷首,向旁得幾位學生做了介紹。 經此一來,算是收了齊霂這個掛名弟子。容他可隨意在府中出入拜謁,魚知鳶若是不想見他,除非自己老老實實待在院中,若不然總能有機會碰見他。 “我不是叫你走了嗎,你為何又回來了?”她委實不解,心中的疑惑沒經過腦子就從口中淌了出來。 絲毫忘了齊霂走那一遭的事情原委,只他們二人曉得,旁人都以為是齊霂恢復了神智,記起兩個人和離,這才回了長安。 魚尚書當即質問魚知鳶:“鳶寶?是你讓世子爺帶著傷回長安的?你可知世子爺……” “老師言重了,并非是鳶兒表妹讓我走的。我確然是有急事,這才未打招呼,連夜回了長安,是我做事莽撞急躁了些,還望老師見諒,勞老師掛心了?!?/br> 齊霂出聲打斷了魚尚書的話,將那事攬在了自己身上,拱手行禮時還不忘拿眼偷覷魚知鳶,暗示她將此事先揭過。 魚尚書無奈嘆了口氣,將那些話通通咽了下去。齊霂沒來江南前,長安每日里都有書信傳來,向他問魚知鳶的安好。 他原先想著二人既已和離,齊霂也回了長安,何必再來打攪他們的生活,且他總歸是偏幫著魚知鳶的,因此對齊霂的回信言語恭敬言之甚少。 齊霂不是心思愚鈍的人,不過是幾封信就被他瞧了出來,特意寫了好幾頁信紙表了自己心意,言辭之懇切,用詞之動容,不免讓魚尚書憶起魚知鳶娘親因著懷了身孕而覺對不起自己不愿耽誤自己的心情。 圣人亦寫了信,字面中隱隱透露世子爺回途中舊傷未愈新傷堆積,身形消瘦,太醫用了不少法子才將人補回了精氣神。 而齊霂在病中所思所想只余魚知鳶一人,甚是掛念她的安危。若是再得不到魚知鳶的確切消息,想必好不容易有所起色的身子骨又得被磋磨一陣。 魚尚書夜間拿著那幾封書信反反復復地端看,一夜輾轉難眠,第二日提筆終是事無巨細地將魚知鳶的近況一一告知給了齊霂。 齊霂收到回信時,半倚在榻上,蒼白的面色終于浮現了幾絲笑意。魚知鳶的一舉一動,她身旁的暗衛自會告知他們,原就不需要再累得魚尚書寫信,他故意與圣人作了這一出戲,也不過是為了博得岳丈大人的憐惜。 圣人捏著手中的黑棋在棋盤上落了子,見他放下了手中那封不知被翻看了多少遍的信,不由嗤笑道:“原先你同我博弈,我讓你去哄她,你偏不在意,現下可是追悔莫及?” “我與她之間諸多誤會,委實急不來,她性子烈,說是要同我生分,就要將我趕回長安。她還懷著身孕,這胎諸多變數,我如何能逼迫她,惹她心煩?!?/br> 這也是齊霂之所以回長安的一個緣由,他裝傻前去江南確實沖動了些,絲毫不像他,果不其然就將此事攪合了一團糟。 “本就是我欠她的,她要如何待我,我甘愿受著。好在,此事還有轉圜,還未到行將朽木的地步?!?/br> 圣人頷首又落一子:“是,連岳丈都敢騙,行軍打仗的計謀用在這事上,約莫也就你一個人。我手中的黑棋都比你那顆黑心要白上百倍,呵,朕倒要瞧瞧你如何求得諒解?!?/br> ———— 齊霂落座在江楓眠身旁,魚知鳶在魚尚書的暗示下,告了退。路過齊霂時,就被他塞了張字條,她本欲徑直扔在地上,然她爹一直盯著她看,她只能乖巧得垂頭退下。 甫一出了書房,魚知鳶就將紙條扔在了一旁,在圓圓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中。她無所事事,又不愿看話本打發時間,百無聊賴之際只得讓圓圓在身側念著話本子給她聽,她則閉目養神。 孕婦多覺,她一覺好眠,倏地發覺身側念話本的聲音由輕柔的女聲變成了低磁地男聲,魚知鳶半睜著眸子,下午的日光透過素色的長衫削了幾層光照著她。 她抬眸上移,引入眼簾得赫然是齊霂。魚知鳶驚得坐起身子:“你怎么進來的?”齊霂放下話本,傾身替她蓋上一層薄毯:“自然是走進來的,我塞給你的紙條,你定然是看都沒看就扔了,就這般不愿見我?” 魚知鳶偏頭,一手捏著毯子的一角攏在肚子上:“倘若我沒有記錯,兩個月前同世子爺說得那些話,世子爺竟是當了耳旁風不成?” “鳶兒表妹所言句句妥帖,我一直都記在心中,不敢違背一二,此番前來是當真為了求學。老師是當世大儒,能成為他的弟子,于我學業一事上頗有助益。定國侯府幾代武將,還未出個文人,我這次就是想進學,瞧瞧能否奪個文人的頭籌?!?/br> 齊霂眉眼帶笑,一身素色長衫在他身上甚是妥帖,他這幅樣貌委實極具欺瞞,倒真讓人以為他是個文弱的書生,反倒是忘了他在戰場廝殺時的狠厲。 “僅此而已?并無旁得心思?”魚知鳶不敢全信齊霂的話。 “我若說沒有,你定然不信。我若說有,這心思也是你不愿聽得。說出來反惹你煩心,徒添煩悶?!饼R霂勾著唇,一張俊俏的臉洋溢著如沐春風般的和煦。 魚知鳶聞言,愣了片刻,挑了挑眉反問道:“呵,你這次倒是識趣,怎得不裝傻了,想換個法子了?是想循序漸進,迂回行事還是想——唔……” 齊霂的大掌倏地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約莫是父子連心,她腹中的小崽子能察覺到什么,本來安然地躺在她肚子里,被齊霂的手這么一碰一摸,竟是醒了過來,在她肚皮上踢了好幾腳。 魚知鳶蹙著眉,一手靠在塌上撐著自己的身子,一手拍落齊霂的大掌,而后摸著自己的肚子柔聲安撫:“莫踢了,乖,你再踢,娘親便不喜歡你了?!?/br> 奈何腹中的小崽子越踢越興奮,魚知鳶被他踢疼了,輕聲哼了幾下。齊霂見此,忙又將溫熱的大掌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一臉急色,手忙腳亂地,嘗試著安撫道:“小小魚乖,莫要再踢你娘親了?!?/br> 魚知鳶疼得心中不免煩躁,正要呵斥齊霂拿開他的手,腹中的小崽子竟就安靜了下來,在齊霂掌心處用腳輕輕踢了下似是在同這個未曾謀面的爹爹打招呼。 她一時無語凝噎,呼吸急促了幾分。齊霂忙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秀帕在魚知鳶額間輕擦汗珠:“可還疼?我這就去將太醫尋來,你在此處等我?!?/br> 齊霂說著轉身就要走,魚知鳶不大好脾性地出聲:“不用了,你回去吧,以后莫要隨意進女兒家的院子,若不然我就讓官府抓你個私闖民宅?!?/br> 說著也不管齊霂如何,徑直起身,回了自己臥房,躺在床榻上休憩時才指著自己的肚子念叨:“小小魚,你個吃里扒外的壞寶寶!” 她這個做娘親的哄了沒用,齊霂這個便宜爹爹竟然能哄得小小魚安靜,委實把她攪得氣憤不已。 “我可是要十月懷胎生下你的!齊霂頂多提供了一個jingzi,你這般與他親近,置我這個娘親于何地?你說,是不是我平日里待你還不夠好?為娘吃醋了,你曉不曉得,日后可不準這樣讓為娘在前夫面前丟了份!” 這事累得魚知鳶好幾日沒出院子,本以為無事了,熟料昨夜這小崽子突然鬧騰,如何哄都不行,魚知鳶實在困極累極疼極,只得拿齊霂出來哄。 而后這小崽子就安分了下來。 魚知鳶默默在心里默念:不氣不氣,我不氣,這是我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這才有了今日的憊懶,她側躺在美人榻上,輕聲哄著腹中的小崽子:“你的便宜爹爹還未下課,待他下課了,我就帶你去尋他,你乖一些莫踢我了?!?/br> * 這張寫了三千字,建議重新看一下79再看這個,之前太急了,省了很多,就有點崩了,不好意思了寶貝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