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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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 當陳舒晚韻猶存的母親拿著那個女人的照片雙眼哭得紅腫不堪,帶著紅血絲的眼睛走到她面前 問道“她是不是比我好看” 陳舒定定看著她,既心痛又悲哀。那個女人她見過,是父親在外的女人。 陳舒最終是沒有吭聲 其實那個女人抽煙喝酒,出了名的放蕩,但是年輕,興許比母親溫柔體貼。 那個女人有家室,還有一個比陳舒大兩歲的女兒,她見過,叫向雯,是個美人胚子,可笑的是那個女生也叫他的父親爸爸,默認了自己母親和陳舒父親的私情,而陳舒的父親則會給她大筆的零花錢。 當陳舒還在讀初中的時候就無意發現了父親的私情,那時候的她懦弱,沒告訴任何人,只是看待父親的眼神不再是崇拜,而是疏離。 她的母親和父親聚少離多,母親性格暴躁,感情的裂縫越來越大,而男人,喜歡乖的與拒絕不了sao的,成年人的世界生理的需求遠大于對家庭的責任感,在一來二去推推嚷嚷發展婚外情就變成了順水推舟的事情。 再后來,那女人行事越發乖張,不僅花著父親的錢,甚至乘母親生病住院不在家進了紀家門,睡著母親的床,把原本偷雞摸狗的事情搬上了臺面。陳父以為瞞得天衣無縫,卻不曾想過,那個一直住在外面的乖女兒才是活得最透徹的那個人。 陳舒不怪父親,他理解父親,當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變成了幽靈般的存在,便早就沒有了愛情。但是她很想,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多年來她裝傻充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甚至可以不動聲色的處理掉那女人無意間留下的痕跡。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母親一次突然回家,撞破了jian情,正值母親手術康復期,那女人不以為恥反而理直氣壯,用各種污穢的言語侮辱母親,情緒激動的母親大出血再次住進了醫院。 陳舒終于坐不住了,她恨自己的懦弱,恨這世上的背叛與虛假。她可以忍,但出軌是原則問題,她可以為了父親而降低下線,但母親,是她的底線 陳舒沉穩得可怕,她沒有掉一滴眼淚,憑借著幾年前的記憶找到了那個女人,徑直一巴掌甩到對方臉上,冷冷的“這是欠我媽的”,那女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巴掌,“這是欠我的?!苯档奖c的語氣。 那女人拖著矮胖的身子尖叫著撲過來,瘦弱的陳舒抄起椅子砸過去,聲響驚動了街坊鄰居。 這不像一個乖乖好學生會做出來的事??v使是陳父也萬萬沒想到從未大聲說話,涵養極高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 匆匆趕來的紀父去拉陳舒的手,陳舒不動聲色的側身甩開,父親的手僵在半空中 陳舒直起身來,好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像是對陳父的警告。 陳父愣外原地,也顧不得躺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她看到了,看到了陳舒,眼里那深不見底的寒意。 后來,聽說那女人懷孕了,沈父做不到狠心斷絕來往藕斷絲連,陳母瘋了,那個完全以男人為中心的女人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離婚?她不甘心,把自己辛辛苦苦的家業拱手讓人。不離婚,她做不到原諒。 她會打陳舒,在陳舒臨近高考時,別的家長會小心翼翼的照顧自家孩子的情緒時,她會因為一點點小事一巴掌一巴掌打到她滿嘴鮮血,也會抱著陳舒哭的像個孩子一樣,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她會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死死的揪著過去不放。去翻看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來折磨自己。終于,在一個晚上。她吞了藥,但沒死成。 陳舒想逃,想逃離這個家,于是她苦苦哀求她的母親別再打擾她,希望母親別在待在出租屋,回到家中,母親一如既往的以淚洗面。時不時的咒罵那女人不要臉。 她不明白,一個女人,離了男人就真的活不了嗎?她害怕,害怕成為她媽一樣懦弱且瘋狂的人。所以她發了瘋似的努力讀書,卻越來越力不從心。 原生家庭的傷害是致命的,陳舒患了很嚴重的抑郁癥和焦慮癥。 陳舒用積攢下來的零花錢去進行心理輔導,未成年人沒有家長的陪伴下醫院不會進行藥物治療,陳舒的注意力沒法集中,面對平時背得滾瓜爛熟的古詩詞也會暴躁不堪。很多個無盡的夜晚在酒精作用和低沉的民謠中入睡。 但陳舒還抱有希望,她執拗的認為,考上大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來呢? 高考前夕,陳舒出事了. 被強jian,當體考回來慶祝一番后的何慕和劉葉雪在巷子里找到陳舒時,她滿臉淚痕得蜷縮在角落里,衣服被扯得破爛不堪,像一個刺猬。何慕沖過去抱住瘦小得胳骨的陳舒,她死命的掙扎,“滾開,別碰我……”陳舒的怒吼有幾分沙啞,何慕的指尖發白,捧著陳舒的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她的眼神像受驚的野貓, “是我,……我是何慕……你看看我,別怕,別怕……” 何慕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滿是因暴怒泛起的紅血絲 他的女孩,他奉為神祗的女孩,他碰也不敢碰的女孩。 陳舒趴在何慕的肩膀上痛哭,無奈聲音在拼命的掙扎和叫喊聲中逐漸無力和沙啞,只是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咽和怒吼。 何慕跪在地上,揉著她的頭發,頭發在撕扯中粘上了雨后的淤泥,他抱得很緊,就像是想把面前的女孩揉進血rou里一般 劉葉雪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氣,背靠著斑駁的墻壁,她顫抖的摸出手機,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