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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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康盛三十一年和三十八年煙消云散了。 她垂手立在門前,慢慢地低下頭去,束好的發冠被她拆下,長長的青絲散落,遮住她的面容。 不遠處的少征和少羽靜靜地望著她,只看到她瘦削的肩頭低低地聳動。 第047章 辛篤(一) 辛篤(一) \ 緩步走上臺階, 推開并不厚重的大門。抬眸看去,庭院中央的梧桐樹正如多年前那般立著,月光透過濃密的樹葉散落在地面上。一邊向院中走去, 一邊抬頭望了眼天上已然渾圓的明月。明月透亮,播撒著光輝, 景晨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忽地回頭吩咐道:“親衛、暗衛留下, 其余人盡數往登州大營安寢?!?/br> 司馬宅所處地界乃是齊州與萊州交界, 多年前自是不會在意諸多兵士, 然而現在今時不同往日?,F今這宅邸乃是鎮遠侯所轄,即便是她也得循著一些禮法。至少,當下得如此。 親衛與暗衛人數不過數十人, 少征等人慣常知曉她的習慣,眼下更是默然退下, 僅讓眾人在暗中護衛。 此處多年未有人居住, 饒是前大司馬的宅邸,有專人打理,但還是難掩衰敗之色。 景晨腳步輕緩,踩著由萊州海邊運來的石子所鋪成的甬路, 伴隨著明亮的月光,漸往深處走去。甬路兩側因為春日,長出了些許花草,伸手摸著已有半人高的花草,她站在樹下,透過斑駁的月光, 瞥向不遠處的櫻桃樹。 同才二十年樹齡的梧桐不同,據大哥所講, 這可櫻桃樹已有百余年的歷史。當年父親看中此地便是因為這棵櫻桃樹,景晨雖是不懂什么風水園景,但她很清晰地知曉這顆櫻桃樹所結的果子有多酸甜可口。 抬腿再往那處走去,忽的有陣風襲來。夜風裹著空中的沙塵,雖有面具遮掩,景晨仍是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向她襲來的風沙。 這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多時,待景晨再抬眼的一刻,她的腳步頓住了。 櫻桃樹下不知何時竟坐了個女子。 女子倚著樹木立著,青色的衣衫隨著風飄蕩。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并未規矩地束好,而是同景晨一般肆意地散落在肩頭。月光盛在她的腳下,令人能夠看清她的面容。 凝望著那雙赤紅色的雙眸,景晨暗暗地攥緊了拳頭。 步步走近女子,女子隨著景晨的逼近,竟坐了下來,她是那樣的自在隨意,似是好不在意景晨周身愈發濃重的煞氣。樹葉遮擋下,女子的半張臉掩映在夜空之中,在斑駁的月光中更顯其容貌昳麗。 她似水中月,美麗卻縹緲。 站在距離女子五步遠的位置,景晨不再向前,而是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青衣女子。 感受到景晨的打量,女子長長的睫毛抬起,赤色的瞳孔倒映著景晨,她微微瞇著眼,不過瞬息,直接逼近了景晨。待景晨反應過來時,女子微涼的手掌已經落在她的咽喉之上。 “呆子?!?/br> 堂堂大司馬何曾被人如此稱呼。景晨不明所以,抬眸看著面前女子。 月光太亮,二人太近。她能夠清晰地看到女子赤色瞳孔中泛著的漣漪,亦能夠清晰地看清女子眼睛下方極淺的一顆痣。 太近了。 近到她不由自主地放輕自己的呼吸,生怕唐突了眼前的女子。 景晨的小舉動如何能夠逃過女子的眼睛,她面上帶上了更為顯眼的笑容。手掌從景晨的喉嚨處離開,卻又未完全離去,而是落在了景晨的后背,她手的冰冷透過景晨身上的錦袍,直透肩胛。 景晨蹙眉。 女子的動作很是隨意,就是在她的肩胛骨上劃過,隨后便又回到了她的脖頸。 冰冷的手似是環著景晨一般,她的聲音慵懶,帶著些許不容察覺的驕縱,與過往幾次相見時全然不同地說道:“再不來我以為你要食言了?!?/br> 景晨垂眸瞥著女子,她淡淡地回道:“自是不會。你已多次入夢提醒我了,不是嗎?” 她如此態度倒是讓女子松了手,女子歪了歪頭,似是困惑。過了片刻后,她又好似明悟了一般,輕輕地嘆息了一下。 女子重新依靠在樹上,不近不遠地瞧著景晨的樣貌。 不多時,就在女子又要嘆息的時候,景晨忽地開口:“孤還不知姑娘的名姓?!?/br> “孤?”女子被她的自稱逗笑,輕柔的笑聲響在二人中。 景晨仔細看著眼前曉得花枝亂顫的女子,只看到她面上雖是在笑著,可赤色的眼眸卻依舊深沉,深邃望不到底。一股很是陌生的感覺從她的尾椎直直向上,惹得景晨周身酥軟,不得已,景晨只得伸手撐著樹,這才沒讓自己跌落。 她不知女子給自己下了何等術法,亦或是咒語。周身酸軟之下,她本就略有疼痛的胸口更是變得異?;钴S,心好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垂下了頭。 天色不早,萬物寂靜,周遭似是都已陷入了沉睡。 只有院中的二人。 胸口的疼痛比之過往更要難耐,景晨狠狠地捏著自己的心口,口中不住地念著幼時司齡教與她的咒語,試圖緩解自己的疼痛。 景晨本就生得纖細高挑,眼下在薄涼的月光中,更顯瘦弱可欺。面上的白玉面具仿佛會吞吃人血的怪物一般,上方不知名的符咒流轉,散發著玄紫色的光,似是涌動著。 眼看著她柔軟的睫毛下眼眸,已逐漸有轉為赤色的跡象,女子驀地發出了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