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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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內力將水熱了熱,再度遞給長安,溫聲:“先喝些熱水??墒橇芰擞?,受了寒?” 緩緩飲下算不上guntang的熱水,長安眉眼低垂,仍是不愿放過方才的話題,繼續說道:“將軍何故對韶如此好?” 話題又回到了這里,景晨知曉,今日不給她一個交代,此事萬不會結束。她索性學著方才府中苒林的模樣,坐在床邊,抬眸看向長安。 忽然間,又是一道閃電劃過了靜謐的夜空,如此,長安得以看到景晨當下的面容。 她面具下的眼眸透亮,閃電過后便是雷聲。 一聲驚雷叫醒沉睡的萬物,長安沒想到這雷聲竟然如此響。好似在她頭頂滾過一般,炸響在她的耳邊,下意識地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景晨凝眸看著她,見狀,不管自己的身份,坐到長安的榻上,手臂一張,將她摟入了懷中。 白玉溫潤,相貌亦是端莊,在未上戰場前諸人都稱景晨是司馬家最為清白的小郎君,皆以為她是溫潤良善之人??删褪沁@樣一位眾人以為良善溫潤的人,上了戰場便化身成了修羅一般的存在,所對敵軍看到她面上的白玉,無一不聞風喪膽。 她也聽說過太多景晨的事跡,未見到她時也以為其人冷漠嗜血,可當真實同這人面對面,甚至被她摟入懷中時,長安才知世人言多為胡謅。 景晨的血是熱的,正如她的胸口是軟的,懷中是溫熱的一般。 裝作害怕模樣,她拽著景晨的衣領,頭埋在她的肩頭。 不知該如何寬慰,景晨輕輕拍著長安的后背,想了想幼時母親寬慰昱弟的模樣,低聲:“莫怕,我在此處?!?/br> 明明是第一次聽到景晨說如此話語,可不知為何,此言就像是從她的靈魂深處扣響一般。長安心緒大動,她偏過頭,看向景晨。 景晨亦是扭過了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羞澀之情油然升起,本已想好的說辭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景晨稍稍收斂心緒,不愿太過放浪,克制了些許,回道:“姑娘是我在城外救的人,萍水相逢便是緣分,我自是不會讓人欺辱了姑娘?!?/br> 很是妥帖的回答。 長安回了一笑,心中卻有一股難以言明的郁氣叢生。 她不知怎么了?為何會對景晨如此解釋心生不愉。她慣常愛cao弄人心,卻沒想到現在被自己的心緒煩擾。 不愿在此事上糾纏,景晨稍稍退開,又道:“姑娘真不愿隨晨回府?” 若是此刻同你回府,你可還會同她交心? 答案自是否定的。 長安了然,含笑回答:“韶不愿?!?/br> “晨失禮了,還望姑娘海涵?!本俺科鹕?,抬袖為自己剛才孟浪的行徑致歉。 長安并未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慘淡地笑著。 “如此便罷。姑娘好生歇息,天色已晚,晨先行離去?!奔热辉俅伪痪芙^,景晨也不愿再問,“日后自會有人庇護姑娘,無人敢強迫姑娘,還請姑娘寬心?!?/br> 長安小小地彎了彎唇,點頭。 第040章 吻 吻 \ 隔日晨起。 昨日的雨雖是淅淅瀝瀝下了一夜, 今日天頭倒是放晴了。景晨僅穿著一身藍色貼里,立在桌前。 黃金面具的男子推門而入,走到案前, 道:“司渂送來拜帖,邀司馬前往霧靈山論道?!?/br> 景晨的筆尖一頓, 頭也沒有抬,片刻后繼續寫著靜心咒。 昨夜歸家后, 她的心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外面的雨下了多久, 她的腦海里便浮現出長安的面容多久。若非是她面上覆著的白玉面具將她的面容遮擋得嚴嚴實實, 今日,她眼下的青黑定是要被人詬病的。 “晨昨日可是未歇好?”男子這樣問道。 最后一筆收勢,景晨將筆擱好, 狀似漫不經心地抬眸瞥了眼少羽。帶著笑意回道:“雨聲有些大,睡得不太安生?!?/br> 如此。 少羽也不再多說。 紙上的墨跡漸干, 景晨將書信卷起, 塞入一方竹筒內,蓋好后遞給少羽。 面前的男人雖遮著容貌,可那雙眼眸是騙不了人的。被寄予厚望的嫡子,就算遭人暗算淪落到如今境地, 周身的氣勢都是在的。景晨再度笑了起來,溫聲說道:“大哥若是想喚我小字,自是可以的。你我之間,本就與他人不同,不是嗎?” 自然是不同的。 若非濟伯父當年竭力將她護住,她早已成了他的妻。 只可惜…… 晨喜歡的人, 從來都不是他。 少羽接過竹筒,勾唇含笑, 眉眼間滿是溫情。他抬起手,似是要摸一摸景晨的頭,然而手還未落下便感覺到了她的排斥,見此,他自然地放下手,說道:“問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莫要憂思過重才好?!?/br> 他此言所指,景晨頭痛地揉了揉太陽xue,低聲:“大哥知曉,晨非良善之人,亦對什么天下蒼生無感。若是晨做錯了,還望大哥能夠及時制止晨?!?/br> 她已經承襲了大司馬大將軍的爵位,放眼整個燕國,早已無人能夠鉗制于她。 可眼下,她這樣對他說道。 少羽的唇角展露出一縷笑容來,點頭應下。 “幾近四月半,大哥以為,七月中如何?”日頭正盛,景晨雙眉舒展,眼眸里勾著光,雖仍是一副瘦削模樣,可卻一點都不顯過往的孤寂模樣。 她找尋到了自己的路,不管有多少人反對,都要走下去的一條路。既然如此,他又怎能讓她灰心。知曉景晨的意圖,少羽應下,默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