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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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一入口,滿口的清香。 景晨細細地喝著茶水,眼里則是看著忙碌的眾人。 忽的,她一怔。 那個夢中,她在那個女子的引誘下也飲下了茶水。那茶水遠比現在飲下的龍井甘甜許多,縱使景晨對此物知之甚少,但她自打出生便身世顯赫,吃穿用度自然比之常人好上許多。這些年少商也總從南邊呈上來許多珍品,可以說,這世間好用的、好吃的,她都不曾落下。 然而,夢中那抹甘甜是什么? 自己這個望日未發病可與那飲下的茶水有關? 若是有關,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并非只是一場夢? 不待景晨想出個章程,忙碌的笄女就發現了她,請她前去更衣。 笄女知曉景晨必然不會乖乖聽話,竟然直接遣了三五個侍女過來,將她手中的茶杯收走,推著她就往室內去。 景晨就算再沒個正形也知曉現在到了該換衣服的時辰,不做掙扎地更衣。 · 尋常百姓人家加冠自然是家廟的,然而司馬一族嫡系凋零,王上體恤,景晨加冠的事宜一應均有太常寺cao辦。 文武百官均身著冠服,按照上朝次序站立,段毓桓則是同大司命司渂站在一處。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盵\ 一加折上巾。 族叔司馬疾,為景晨奉上第一道的折上巾。疾常年戍守在西江,若非是族中再無親近叔輩,段毓桓也不會將他從邊疆調回。 然而疾同景晨并不親近,或者說,他不喜景晨。作為一族的族長,景晨實在是過于瘦小和乖張了??删笆系障滴ㄓ兴?,也不知她這瘦小的肩膀可能受得住龐大的司馬一族的命運。 疾不動聲色地用力捏了捏景晨的肩膀,感受到族叔的期許,景晨抬眸,她望著疾的雙眼。雖然被白玉面具遮掩住了大半面容,卻仍是透過面具看清了景晨的雙眼。 眼眸深邃,透露著不符年紀的沉穩。隱約中疾好似看到了年輕的濟,他愣了一下,隨后展顏,退后。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盵\ 折上巾后,再加七梁冠。大司命從旁,為其加冠,授予其佩劍。 接過佩劍,抬眸看到司渂的眼眸,再度垂首。多年前,她也是這樣看著司渂的師叔為自己的兩位兄長加冠的,而今日,她的父兄卻無緣見到自己加冠,而自己也無緣司沛為自己加冠。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老無疆,受天之慶?!盵\ 最后便是王上授以七旒冕。段御桓身著天子朝服,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喜色。景晨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段毓桓的神情,目光停留在冠冕的七旒上,眸光深沉。 加冠禮成,景晨依禮前去換冠服。 加冠前她的衣衫規制還是親王世子制,現下加冠完,卻成了郡王。換上三章青衣,景晨看著忙碌在自己身前,為自己穿衣的笄女,垂首笑了笑。從一旁的托盤中,拿過了兩組玉佩自己戴上。隨后垂首,令笄女將郡王的五彩玉珠七旒冕系上。 待回了公廟,景晨站而不跪,目光盯著廟中父親的排位,神情凜然。 禮正見狀,連忙宣讀:“歲日云吉,威儀孔時,昭告厥字,君子攸宜,順爾成德,永言保之?!盵\ 未等其將段毓桓賜的表字念出,景晨抬眸,輕飄飄地看了眼禮正,隨后將目光落在了段毓桓的身上,毫無人臣之道。 此舉一出,當下嘩然。 景晨父兄皆亡,王上賜字倒也合乎禮制,不過司馬一族世代煊赫,景晨與王上又是平輩,縱使是君臣,卻也稍有唐突。景晨此舉顯然是不接受段毓桓的賜字。 段毓桓哪里想到景晨會在此刻駁了他的面子,臉色頓時微變,含笑的眼眸微微斂起。到底已經登基三年,有了些許的君王姿態,他眼中怒火毫不掩飾,然而對方是景晨,司馬家的嫡子,大司馬大將軍,一手將他推上王位的人。 只得咬牙忍下。 禮正見狀,找了個托詞將方才賜字一事揭過。 按制,加冠過后還需謝拜,拜見君、父等一應儀式,可眼下景晨卻命少征,尋到了太常寺禮正,將后續一應儀制盡數取消。 就連送賓都是由少征代勞。 段毓桓是君主,自是要最先離去的。他黝黑的目光更加深沉,望著景晨的背影,有種說不出來的陰翳。在場百官何其惶恐,可景晨就仿佛無事一般,徑自進了家廟,甚至還關上了門。 見此,段毓桓拂袖離去。 * 家廟自是景氏祖廟,父兄的牌位比不得他人靠中,走到一旁,她撩起冠服的衣擺,雙膝跪倒在父兄的牌位面前。 雖是跪著,她的身子依舊挺直,周身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傲氣,而那雙比尋常人銳利很多的眼眸,此刻多了幾分憂思。 父兄未離世時她便是一個性情乖張,不遵禮法之人,面對先王都是恭敬有余惶恐不足,不過是丁憂三年,段毓桓又有何才能讓自己下跪? 她不愿。 端端正正地給父兄磕了三個頭,景晨再度抬起頭。這時的她才卸了所有的力氣,雙眼也盈著淚水,望著父兄的牌位。 父親薨逝時先王還未崩逝,先王給父親的謚號是忠武。這個謚號自然是配得上父親的功績的,出征白山前,父親就已經遞上了折子,想要大哥承襲爵位,自己歸鄉。先王明明都應下,就連大哥的親王服制都已經令尚衣局趕制,就等著父兄從白山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