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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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鏗鏘,聽在司馬晨耳中卻無半分激蕩。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她起身,跪地,雙手向上,第一次向段毓桓伏拜:“晨誓死效忠大燕?!?/br> 隨著她的動作,殿內諸多武將,一同跪下。一時間,殿內滿是衣衫摩擦的聲響,繼而便是雄渾的聲音響徹殿內:“臣等誓死效忠大燕?!?/br> 段毓桓哈哈大笑,將司馬晨扶起,目光停留在她面上的白玉面具上,笑容淡了些許:“王叔曾食邑齊國,更是加封齊王,晨弟此次襲爵,依律便也是要受封齊王的。然……” 這倒是出乎司馬晨意料,她笑了一下,又斂下笑意,道:“晨身上軍功不足承襲王爵?!?/br> “無妨,法度之外亦有余地。漠北叛亂,孤還要仰仗晨弟,若晨弟能掃蕩犁廷,承襲齊王爵位又如何?”段毓桓朗聲大笑,絲毫未顧及殿內站著的文官集團表情。 司馬晨抬眸,唇角顯出一抹笑意,她抬眸直視著段毓桓,道:“晨定不辱使命?!?/br> 如此反應倒是令段毓桓訝異,他神色微動,眼眸中絲絲泛起不愉,但很快掩飾了過去,他大笑著吩咐中常侍,宮中設宴,他要與晨弟一醉方休,以賀當今盛世。 * 大宴又稱大饗,是由光祿寺籌備的一種嘉禮。司馬晨平生只在父王還在世時,參加過先王設宴。齊王世子除喪出府,自然是朝中大事,卻也不到能夠在宮中設大宴的地步,段毓桓此番設宴看起來更像是臨時起意的常宴。然而,司馬晨非等閑之輩,此番宴會既是為了他除喪,更是補上隆正元年那場聲勢浩大的盛世,光祿寺丞不得不嚴陣以待。 外頭冰雪未消,天色又昏沉,王上體恤司馬晨身子,特令光祿寺在奉天殿內設宴。此次行宴未邀群臣,奉旨赴宴的百官多為武將與勛貴。 司馬晨與王上關系甚篤,二人年少相識,先王五子奪嫡時,司馬晨更是少有的五王子黨??梢哉f,王上如今能夠坐穩王位,離不開司馬一族的鼎力相助?,F在司馬晨出府,襲爵在即,在座諸位無一不歡喜。 冬日天光苦短,夜幕降下,殿內燈火滿堂,司馬晨坐于王上下手。赴宴眾臣多與司馬一族有些淵源,此番敬酒更是不斷。王上默許了臣工此等行為,司馬晨無奈,竟也飲下許多。 宴會已有一二個時辰,場面言語早已說盡,在場勛貴和武將氣氛卻依舊熱烈。主位上的段毓桓投箸,發話道:“此番,孤與諸卿共賀晨弟出府,還望晨弟能早日蕩平漠北?!?/br> 司馬晨忙道:“陛下說哪里話,晨自是會為大燕鞠躬盡瘁?!?/br> 段毓桓笑了笑,親自斟了杯酒,走下龍座,交到了司馬晨的手上,道:“隆正元年,孤令晨出征一事,晨不怪孤吧?” 康盛三十八年,一夕之間父兄皆陣亡于沙場之上,司馬一族徒留晨一人。她在京中得知此事,悲痛欲絕,自皇極殿吐血離開后便再也未出府門半步。后父兄的尸身運抵回京,發喪后,她上奏丁憂,不理朝政。 同年先帝赟崩,幼子毓桓即位,是為當今王上。 段毓桓自幼與司馬一族親厚,即位后對司馬一族比起先王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在隆正元年,回鶻北部叛亂,朝中無帥,迫不得已,段毓桓下詔令在還在丁憂的司馬晨掛帥出征。 饒是朝中諸人對司馬一族手握軍士多有詬病,但不可否認的是司馬一族極擅征戰。司馬晨出征不足一年,回鶻北部叛亂就被平定。 準確來說,是司馬晨屠戮了回鶻北部所有人。上至王族,下至襁褓中的嬰孩,皆為司馬晨所殺。 司馬晨謝恩飲下段毓桓遞來的酒,回答道:“晨不敢?!?/br> 不敢就是怨。 司馬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這反倒讓段毓桓心覺舒暢。他搖首笑道:“自戾太子被廢后,若無你,無司馬一族,孤能否登基,尚未可知。孤有今日,你是大功之臣。饒是如此,孤也要求晨,再多多輔弼才是?!?/br> 殿內諸臣聽得王上提及舊事,且是如此言語,皆是驚得手腳巨冷,急忙放下酒盞,目光齊聚在司馬晨的身上,似是下一秒便會隨著他跪伏在地。 然而司馬晨卻未如同旁人一般,他抬手作禮,道:“司馬一族勢為王上肝腦涂地?!?/br> 段毓桓看了他一眼,君臣相顧,隨后他笑著回到自己的龍座。 第004章 長安 長安 \ 出宮時已近戌時。 司馬晨回府,甫一入院便看到了院中的梧桐,她走到那處毫不顧忌地倚靠在樹下,解開段毓桓賞賜的大氅,任由涼風吹拂。接過笄女備好的醒酒湯,飲下后,靠在樹邊稍事休息,未幾,從一旁桌上拿起剛由南方呈上來的暗報。大略看過,閉眼沉思,片刻,站起身來,走到別院,從一眾武器中抽出長槍,舞了起來。 司馬一族世代戍邊,家族中男子多短折而亡。人多言:司馬一族手中殺孽太多,才有此報應。 司馬晨自然是不信的,父兄用兵,雖不能說兵卒毫無折損,但三人都行的是正道、陽謀。年少時,晨聽得最多的便是大哥對那句“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反之亦然。利而誘之,亂而取之[\”的不滿與否定。 他們世代為將,除去在沙場,從未殺生,更未以朝中勛貴身份從非法之事。 父兄如此光明磊落,為何?為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