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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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搞得好像他很惦記謝歸瀾一樣。 他中午去食堂,本能地要了兩份粉蒸排骨,轉過頭就渾身一僵。 謝歸瀾卻已經主動拿了過去,抬起頭時見他懊惱地站在原地不動,謝歸瀾又還給他,說:“我又誤會了,不是給我的?” 岑霧:“……” 岑霧踹了下他的鞋尖,轉頭就走。 等吃完飯,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下了場濕冷的雨,謝歸瀾仍然撐著馬場那晚的黑傘,傘骨被踩斷,頂多遮住半個身子。 岑霧手上一頓,他撐起傘站在原地,想讓謝歸瀾過來,又不愿意開口。 他之前給了謝歸瀾一把傘,不知道謝歸瀾怎么又撐這個破傘。 謝歸瀾對上他遲疑的目光,卻主動走過來,不顧岑霧的推拒,強行擠到他的傘下,幾乎將他摟到懷里,幫他撐著傘,濕冷的雨都被男生高大挺拔的身形擋住。 岑霧本來有點冷,被謝歸瀾這么摟住,頓時感覺不到一點兒冷雨。 “我應該沒誤會?”謝歸瀾語氣懶散,他比岑霧高了大半個頭,低頭時灼燙的呼吸蹭過他耳廓,“少爺應該是想叫我過來?” 岑霧瞬間惱羞成怒,“廢話怎么這么多?” 謝歸瀾見好就收,很聽話地給他撐傘,帶他回教室。 岑霧到了教室,還是沒忍住,在謝歸瀾肩膀上給了一拳。 班里人一開始撞見岑霧打謝歸瀾,還挺受驚嚇的,都不敢大聲說話。 等見得多了,就從我靠,校園暴力,變成了我靠,家暴。 雖然家暴也不對,但謝歸瀾漆黑的眸底壓著點笑,被打了也不生氣,有時候岑霧氣狠了,謝歸瀾還起身去前面哄他,搞得他們過去攔,跟多管閑事一樣。 也就根本沒人管。 岑霧恨自己不爭氣,他這次憋住了,一整天都沒再給謝歸瀾東西,小測從前往后傳卷子,他都是讓路望遞給謝歸瀾的。 直到晚自習前,他發現謝歸瀾手上的紗布沒拆,而且一直沒涂那個藥,才終于忍不住跟謝歸瀾說話,“那個藥每天要涂…涂兩次?!?/br> 他昨晚專門去找陸醫生拿的藥,比他之前給謝歸瀾買的藥效好一些。 “嗯?”謝歸瀾從化學卷子上抬起頭,下周末是省化學競賽的決賽,他這幾天在刷題。 謝歸瀾每年下半年都最忙,不光省級競賽,全國數學聯賽也在十二月初開始,到時候他還得去集訓一周。 岑霧有點擔心,謝歸瀾燙的是右手,做題肯定也會磨到受傷的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炎,換成之前,他肯定拉過來就看。 都怪謝歸瀾,搞得這么不對勁。 岑霧忍了又忍,根本忍不了,趁還沒上課,他跑去最后一排,坐在謝歸瀾旁邊,就很蠻橫地把謝歸瀾的手拽過去,拆他的紗布。 岑霧兇巴巴的,拆紗布的動作卻很小心,生怕弄疼他。 “少爺,”謝歸瀾心底一片柔軟,但仍然抬起眼帶著點惡劣說,“你這樣我又要誤會……” 岑霧一摔藥膏,還有完沒完,他紅著臉怒道:“誤會什么?!” 謝歸瀾:”誤會你喜歡我?!?/br> 岑霧:“……” “我這個人容易多想,”謝歸瀾指尖叩了叩卷子,“所以還是說清楚比較好?!?/br> 岑霧梗著脖子不說話。 “每天給我帶早點,”謝歸瀾嗓音是天生的冷淡,慢條斯理地問,“幫我挑魚刺,比我都了解我的口味,這是喜歡我的意思嗎?” “……”岑霧莫名被說得耳熱,他怒瞪謝歸瀾,“你別自戀了?!?/br> 謝歸瀾又問他,“深更半夜從賽車場追著我上山,這算喜歡我嗎?” “肯…肯定不算?!?/br> 岑霧覺得與其在這兒被審問,還不如去喂鯊魚,他不想跟謝歸瀾說話了,拉過謝歸瀾的手給他上藥,涂完下意識低頭吹了吹。 岑霧:“……” 岑霧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冷白的耳根頓時紅到滴血,恨不得一頭撞死。 “我知道了,”謝歸瀾殷紅的薄唇勾了勾,語氣幽怨說,“這也不是喜歡我?!?/br> 岑霧人都麻了,他手上狠狠勒緊紗布,結巴說:“你…你知道就好?!?/br> 謝歸瀾遭到報復,手骨差點被勒斷,閉了閉眼,一聲沒吭,突然問他,“那你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 “……”岑霧被問得頓住,他還以為謝歸瀾是真心想問他,下意識就開始思考。 謝歸瀾卻突然朝他靠近,岑霧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推他,現在是課間,他害怕被班里同學看到,“你…你干什么?” 但反應過來又覺得他不用這么心虛,他跟謝歸瀾又沒什么。 “少爺,”謝歸瀾低聲叫他,岑霧不抬頭,他就不說話,岑霧整個人都燒得慌,眼底蒙上了水汽,被迫抬起頭,對上謝歸瀾的雙眼,謝歸瀾才似笑非笑地說,“你耳朵紅了?!?/br> 第55章 野男人 “你…你管我,”岑霧憋了憋,耳根更紅,他伸手使勁推開謝歸瀾說,“我特別熱還不行嗎?跟你有…有什么關系?” 晚上仍然在下雨,教室后門開著,濕冷的雨刮過來,其實很冷,但岑霧睫毛顫了顫,他往后躲謝歸瀾,整個人都是燙的。 冷白的鼻尖也冒出細汗。 謝歸瀾攥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推,岑霧本來就坐在靠里的位置,這下被逼到課桌角落。 岑霧疑心病都犯了,總覺得有人在看他們,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樣子,他想站起來回自己座位,謝歸瀾卻將腿挪過去擋著他。 就這么死纏爛打地擋著,連演都不演一下,膝蓋也抵住岑霧的膝蓋。 岑霧被氣到神志不清,他抬起手就要脫掉校服外套,表示自己真的很熱,謝歸瀾怕他著涼,沒再逗他,按住不許他脫。 “我錯了,”謝歸瀾毫不猶豫地道歉,但漆黑的眸底藏著點笑,態度不怎么誠懇,語氣很欠地說,“少爺說什么都是對的?!?/br> 剛從外面跑回來,淋著雨被凍到瑟瑟發抖的同學:“……” 別打了,實在不行把外套給他穿穿。 岑霧走不掉,只好坐在謝歸瀾旁邊寫作業,謝歸瀾刷完了去年跟前年省化學競賽的卷子,又拿了個筆記本不知道在寫什么。 見岑霧寫作業,就轉過頭望著他。 岑霧悶著頭,一道題都做不出來,他雪白的耳尖越來越紅,索性抬起胳膊擋住卷子。 好煩。 他要是當不成省狀元,都怪謝歸瀾,淮京一中就這么失去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抄謝歸瀾的作業,謝歸瀾就靠在旁邊,很厚顏無恥地問他,“不抄別人的,只抄我的,這算喜歡我的意思嗎?” 他伸手往謝歸瀾的保溫杯里泡了一把黑枸杞,謝歸瀾就又盯著他,故意低聲問:“只給我,別人都沒有,這算什么?” “……”岑霧沒好氣地說,“算…算你特別虛?!?/br> 謝歸瀾眉梢微微挑起,但還沒開口,就被岑霧死死捂住嘴。 岑霧滿臉漲紅,根本不敢讓謝歸瀾開口,謝歸瀾憋的都是壞水,肯定會說什么,又不是沒見過,少爺不知道我虛不虛? 岑霧都想給他掰斷算了,沒收作案工具,但又怕給他掰爽了。 謝歸瀾被捂住嘴,低低地笑了幾聲,岑霧頓時給他捂得更緊,謝歸瀾怕真的把人惹生氣,卻又忍不住,在岑霧掌心咬了一下,叼住他掌心的軟rou輕輕磨了磨。 岑霧:“……” 又想挨巴掌了哥。 岑霧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又不會跟謝歸瀾談戀愛,這么糾纏不清對誰都不好,拖到最后他還怎么走。 都不說他喜不喜歡謝歸瀾,他現在跟謝歸瀾走得越近,分開就越有鈍痛,他是個成年人了,他本來就應該更冷靜一點。 其實岑霧上輩子也沒怎么讀高中,他十六歲就開始拍戲,幾乎不在學校,不止謝歸瀾,他也等于頭一次上高中。 他最好不要留戀這個學校,不要交朋友,也別愛上什么人,畢竟從來沒得到過,跟得到又失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但他又不忍心跟謝歸瀾說重話,舍不得不管他,不知道該怎么拒絕。 他之前不完全是在哄謝歸瀾,全世界的人都掉水里,他肯定頭一個救謝歸瀾。 謝歸瀾對他很重要。 再大的雨都無所謂,一千次一萬次,他肯定都還會去找他。 岑霧眼睫顫了顫,放開謝歸瀾,沒再捂他的嘴,低頭接著寫作業。 謝歸瀾稍微側過身坐著,長腿無處安放,幾乎又抵住他的膝蓋,趴在桌上看他寫,還拿過他的草稿紙涂了幾下。 岑霧一點兒都不想知道謝歸瀾在干什么,趁謝歸瀾沒注意,他才飛快地探了下頭,然后發現謝歸瀾畫了個氣鼓鼓的小貓頭。 岑霧:“……” 怎么會有人這么煩。 “你離我遠一點,”岑霧受不了,躲開他,語氣有點刻薄說,“我根本就不想理你,你纏著我干什么,非得讓我再說一遍不喜歡你?” 謝歸瀾薄唇抿了下,他雙眼是很深邃的濃黑色,盯久了就像深不見底的漩渦。 岑霧突然提醒了他,秋游的那個晚上,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岑霧說過有喜歡的人,他當時以為岑霧說的是他。 既然岑霧不喜歡他,那個人是誰? 謝歸瀾蒼白俊美的臉陡然沉了下去,帶著點陰沉戾氣,這又是哪兒來的野男人。 刪都刪不完。 岑霧只當自己話說得太重,謝歸瀾生氣了,他沒敢看謝歸瀾,頂開謝歸瀾的腿,就站起身回自己的座位。 路望剛才去跟后排的幾個男生打游戲,回來就見岑霧又在戳卷子,戳了好幾個小洞,亂七八糟的,一道題也沒寫。 他撓了撓頭,他不知道岑霧在想什么,但他也經常這樣,好幾個小時做不出來一道題。 他安慰地拍了拍岑霧的肩膀,“沒事啦,等我做出來,我教你?!?/br> 岑霧:“……” 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