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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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霧眼前驟然一黑,他臉小,謝歸瀾的手掌幾乎擋住他大半張臉,鼻子都被壓住了,他不舒服地皺了皺。 謝歸瀾指腹帶著薄繭,有點粗糙,摩挲在他臉頰軟rou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岑霧被捏臉也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給謝歸瀾捏,直到謝歸瀾突然放開他,他才松了一口氣,揉了揉被捏疼的臉。 離開教室后,張元洲他們去小賣鋪買水,岑霧跟謝歸瀾還有路望回班,路望癟了癟嘴,“一點也不好看,我再也不來了?!?/br> “就是就是?!贬F在旁邊嗯嗯點頭。 夜幕已經黑透了,但整棟教學樓都亮著燈光,cao場上還有人在打籃球,不是藍夜的昏暗糜爛,還有潮熱酒味。 岑霧走在前面,校服被夜風吹得兜起來,帶著股少年氣。 謝歸瀾按了按喉結,他現在還能想起來,岑霧踩在他喉結上,反復碾壓的感覺。 如果忽略掉這點疼痛,這就是他高中生活很平常的一個晚上。 謝歸瀾低嗤了聲,岑霧對他的喜歡,就像這夜風一樣飄忽不定,能給他被偏愛的錯覺,也能一腳把他踩到深淵。 等岑霧玩膩了,他的下場就跟宋令薇一樣。 岑霧被謝歸瀾一句壞了吧給鎮住了,他沒再給謝歸瀾帶那些飯,但第二天早上,又小心翼翼地遞給謝歸瀾一個保溫杯。 謝歸瀾頓住,“這是什么?” 保溫杯很深,底下黑乎乎的,看不清泡了什么東西。 “枸…枸杞?!贬F說。 他偷偷抓了一把老管家泡養生茶的黑枸杞,想給謝歸瀾補補。 謝歸瀾:“……” 張元洲在前面聽到了枸杞,頓時轉過頭賊笑說:“老侯那保溫杯里泡的也是枸杞?!?/br> 侯忠之所以對學生特別嚴格,一方面他確實嚴肅,另一方面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會冷臉。 高一的時候,有個男生帶他弟弟去男科醫院割包.皮,然后碰到了去看病的侯忠。 一言以蔽之,腎虛。 侯忠又對家境貧寒的學生沒個好臉色,也就對岑霧這樣的態度好點,他這個事情就傳開了,就連學校論壇上都在叫他侯腎虛。 “謝哥,你也……”張元洲嘴欠想開個玩笑,然后抬起頭對上謝歸瀾深不見底的黑眸,頓時抱頭閉嘴,瑟瑟發抖地趴下。 謝歸瀾腎行不行不知道。 但拳頭看起來很行。 謝歸瀾昨晚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岑霧會放在心上,他盯著飄起來的幾顆枸杞,半晌才面無表情地開口,“少爺,這對你很重要?” 他說得這樣直白,以為岑霧應該知道害臊,然后就該收斂了,沒想到岑霧理所當然地點了下頭,“當…當然重要啊?!?/br> 萬一是他給人折騰壞了的呢? 雖然感覺不至于,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那不就是他的罪過? 謝歸瀾:“……” 謝歸瀾對上岑霧殷切的眼神,忍不住磨了下齒冠,他怎么也沒想到岑霧根本不害臊。 浪死了,就這么想勾引他? 第28章 蝴蝶颶風 謝歸瀾只上了兩節課,就請假去醫院,臨走前,屈辱地帶上了枸杞水。 宋令薇下個月要做心臟支架手術,謝明誠從國外請了醫生過來,手術很多事要跟家屬商量,嚴格來說只有謝歸瀾才算家屬。 宋令薇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了,她二十幾歲,還沒生孩子的時候心臟就不好。 常年熬夜,晚上才去會所上班,而且濫用藥物,客人要求她吃一些助興的藥,她也沒辦法拒絕,甚至有過吸毒史。 但她前夫家暴,導致她多器官受損,差點終生掛糞袋,手術風險會很大,所以把這個身體修修補補,拖到今年才做。 謝歸瀾去醫院,岑霧就老實地上課,然后抽空把筆記都整理好發給謝歸瀾,雖然他也不知道謝歸瀾需不需要。 年級第一的境界他不能理解。 “除了晚會,參加運動會的同學也記得去找體委報名,”下了課間cao,孟良平突然想起什么,在教室門口神出鬼沒一探頭說,“但忙起來也別耽誤月考,校長說了,要是月考成績還行,下個月就帶大家去秋游!” 班里一陣沸騰,簡直像出現了返祖現象。 “真的假的?!” “啊啊啊我這次絕對不會再考倒數了!” “再考三十分我掐死你??!” 還有人激動地叫路望,“爸爸,咱們這次能去泡溫泉嗎?!” 路望抬起小手,微微ok,“安排?!?/br> 路家人怕路望在學校被孤立,每年都會贊助學校的秋游,讓人知道路望錢多,家里背景深,至少不敢欺負他。 而且以贊助的名義,配合學校的活動,這樣又不至于太顯眼,讓路望被人嫉恨。 路望不懂這些,他只覺得自己錢多,給大家花花怎么了,反正給完岑霧,剩下他花不完的話,也可以給別人。 岑霧懷疑路望就算知道自己被騙了六十多萬,也不會生氣,只會傷心他為什么這么見外,不直接跟他要錢。 這個學期太忙了,孟良平的意思是讓他們抓緊彩排,別拖到月底影響考試。 所以特意把今天晚自習的時間留出來,給全班討論節目,今晚務必定下來,之后都不能再占用課堂時間。 天色灰蒙蒙的,一直在下小雨,等到晚上,雨勢滂沱起來。 徐玲玲其實已經是個演員了,雖然只演過宮女丫鬟之類的小角色,但全班只有她演技最好,還有拍戲經驗。 所以肯定是她來演整個舞臺劇的女主角,孟良平還讓她再擔任下導演。 他們這個作品說是舞臺劇,其實更像經典重現,晚會節目太多了,就算是舞臺劇,也頂多分給他們十幾二十分鐘時間,所以沒什么劇情,重點是重現經典片段。 有兩個女生在講臺上試戲,想演梁祝,演的是最后的殉情和化蝶。 孟良平也在,他扛了個攝像機過來,學校讓拍點花絮,總之還挺像模像樣的。 搞得岑霧還以為自己在什么劇組。 岑霧十六歲第一次執導電影,當時他父母已經去世三年了,他也從姑姑家搬了出去,有次放學,他爸爸的副導演突然去找他。 副導演叫陸斂,才二十多歲,是他爸爸的學生,跟著他爸爸拍過兩三部電影。 父母去世后,岑霧幾年都沒怎么見過他,沒想到再見面,陸斂胡子拉碴的,眼底青灰,窩窩囊囊穿了件夾克,整個人都很落魄。 “小岑,”陸斂疲憊地跟他說,“我有事想找你,能不能請你吃頓飯?!?/br> 岑霧沒拒絕,陸斂請他去吃了個麻辣燙,不是他摳,他確實真的沒錢了,岑霧看著他皺巴巴的襯衫,沒忍住問:“陸導,你怎么了?” 陸斂一張嘴,嗓子就啞了,但岑霧才十幾歲,他又覺得自己不能在岑霧面前哭,所以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淚。 岑霧的爸爸岑深去世之后,他們那部電影就沒再拍下去了,岑深是總導演,又是總制片人,掌舵的人都死了,投資方紛紛撤資,對劇組失去期望。 岑深的團隊也就地解散。 他還沒那個能力挑大梁,只能去別的劇組,繼續給人當副導,簡直受盡白眼。 岑深是國內名導,嫉恨他的人不在少數,師父走了,他去哪兒都被人奚落。 拍得好了,功勞是別人的,拍不好,就嘲諷他岑深的學生就這種水平? 娛樂圈拜高踩低,他什么都不是,這次又因為得罪了制片人,被趕出劇組。 “小岑,”陸斂跟岑霧說,“我想重啟那個項目,這次再不行,我就退圈了?!?/br> 岑深留下的電影叫《颶風》,大型災難親情片,本來是當年的賀歲檔票房冠軍預定,圈內圈外都很看好。 但當時只拍了一半,岑深的手稿都在車上被燒毀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跟他的妻子,也許只有岑霧知道他后續打算怎么拍。 陸斂手頭現在只有劇本,還有殘缺不全的分鏡,他想問問岑霧還有沒有岑深的遺物。 “我也沒有?!贬F搖了搖頭。 父母去世,家里能抵債的都拿去抵債,他手頭都是些不值錢也不重要的東西。 當晚陸斂喝了很多酒,喝到最后,眼眶通紅,突然拉住岑霧說:“你能不能拍?” 岑霧愣了下。 他從小在劇組的時間比在學校都多,確實也經常去劇組幫忙,甚至比陸斂這個副導都熟悉片場,但他從來沒自己拍過電影。 陸斂越想越激動,他還真不是開玩笑的,他沒完全指望岑霧,畢竟岑霧年紀還小,但還有他啊,他跟岑霧加起來也不行嗎? 岑霧當然希望能拍完父母留下的電影,就算天方夜譚,他也動了心。 最難的是演員跟投資,陸斂去問過,當年的演員,一多半都不愿意再參演了,投資他也沒拉到多少,撐死了只有幾百萬。 他跟岑霧開始到處求人,想拉點投資,岑霧也不是一開始就社恐的,雖然當時也不至于是個e人,但總之能正常說話。 他跟陸斂低聲下氣,也沒搞到一分錢,不是被趕走,就是被冷嘲熱諷。 沒人覺得他跟陸斂能拍出什么東西。 直到陸斂都快放棄了,突然有個岑深的老朋友聯系了岑霧,說可以商量投資。 他跟岑霧連夜買了車票趕過去,對方在飯店等他們。 “叔叔,”岑霧將劇本跟分鏡都拿出來,遞給對方,“您先看看劇本?!?/br> 已經拍完的一百多場戲他也保存著,讓陸斂把備份帶了過來。 對方將劇本放在桌上,慢條斯理地說:“不急?!?/br> 岑霧也不太懂對方的想法,既然對方現在不想看,他也就沒強求,起身給對方倒酒。 岑霧當時十六歲,少年人的骨骼還沒完全長成,但已經有相當冷艷的一張臉,黑發雪膚,很年輕很年輕,盡管彎下腰,脊梁骨也好像有什么冷硬的東西在支撐著。 以至于永遠不會在他身上想到任何柔軟,甚至于軟弱的詞。 對方很輕地哼笑了一聲。 岑霧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他冷臉躲開對方摟在他腰上的手,對方似乎被他的不識抬舉惹怒了,但還是愿意再給他一點耐心,“拍這部電影,沒什么不行的,只要你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