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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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老太傅七十大壽,敬國公夫人帶著幼子幼女前去赴宴,正巧碰上了隨夫回京述職的謝將軍夫人,雙方還未寒暄幾句,便見鬼似的盯著對方身邊的女童。 只因謝夫人的幼女,像極了國公爺,而國公夫人的長女與謝夫人,足有五六分相似。 一陣人仰馬翻后,留下賀禮,兩位夫人當即回府調查。 這一查才發現,當初她們意外在同一間驛館產女,事發突然,下人們紛紛手忙腳亂,想必孩子就是在那時被抱錯了。 如今真相大白,本該將一切歸位,但孩子養了這么多年,哪能輕易割舍??扇羰遣粨Q回來,明知親生孩子是誰,又如何舍得下? 且當時敬國公夫人整日抱著三姑娘哭,死活也不肯把她還回去。 僵持中,敬國公建議,既有此緣分,不如兩家親如一家,共同撫養孩子。上半年一個在邊關一個在京城,下半年再換回來,如此輪換。 謝將軍思慮后,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便同意了。 從那之后,云三姑娘與謝家姑娘便由兩家共同撫養。 此事一出,京城熱鬧了好些時日,半個月里百姓們都在議論云謝兩家的“真假千金”。 云慕清杏眼里含著歡喜,“說來,再過些時日,三meimei與瑛meimei便要回京了?!?/br> 蕭婧華從未見過這對姐妹,簡單問了兩句便不再開口。倒是江念卿對此頗感興趣,纏著她追問了不少。 她性子跳脫,說著說著便說到別處去了。 “昨日康郡王妃邀我去城外玩,郡主和清jiejie可要一道?” 蕭婧華心說,表嫂怎么回事,四處找人出城游玩,那莊子真有這么好? 思索著,她隨口道:“不去?!?/br> “為何不去?”江念卿睜大了眼,“聽說可好玩了?!?/br> 她坐到蕭婧華身邊,拉著她的手撒嬌,“郡主去嘛,去嘛?!?/br> 蕭婧華頭疼,還是那句話,“不去?!?/br> 江念卿勸不動她,濕漉漉亮晶晶的眼睛移向云慕清。 云慕清捏著筆的手停在半空,輕咬下唇,“我倒是想去,但我娘最近在為我相看,不一定準許我出門?!?/br> 一聽這話,江念卿xiele氣,“我娘也想給我相看了?!?/br> 她去年及笄,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 “江meimei……不愿成親?”云慕清猶疑。 “也不是?!苯钋鋰@氣,“只是不想像我大jiejie那樣嫁到江南,逢年過節都不能回家?!?/br> 蕭婧華正捏著糕點吃,聞言一頓。 “嫁這么遠,江夫人怎么忍心?”云慕清蹙眉。 她父母恩愛,父親不置妾室,這一房唯有他們兄妹三人。母親疼愛子女,必不會忍心讓她遠嫁,相看的人選也大多都是京城子弟。 她和江念卿相識也有段時日了,性子相合,從日常談吐也能看出,江夫人也是個疼愛女兒的,因此云慕清并不能理解她的行為。 這話讓蕭婧華和江念卿紛紛沉默。 個中緣由,她二人再清楚不過了。正因如此,她們不能責怪江夫人。 她有什么錯?她只是一片慈母心,心疼自己的女兒罷了。 怨只怨,老天無情。 蕭婧華緩慢咽下口中糕點,眉眼低垂,長睫輕顫,眸底涌出傷感。 江念卿掩去眼中的水光,很快恢復活潑,笑著說:“還不是我姐夫當時太惹眼了,我娘若是不下手快些,他現在還不知是誰家女婿?!?/br> “哪有這么夸張?!笔掓喝A繼續吃著糕點,漫不經心道:“段姐夫長得雖好,但也不至于人見人愛。至少不如……” 陸埕二字險些出口,她咬了下舌尖,及時拐彎,“不如我太子哥哥?!?/br> “太子殿下乃人中龍鳳,姐夫自然不能比?!苯钋湟槐菊?。 蕭婧華險些被嗆住,云慕清亦是唇含笑意。 “怎么了?”江念卿理直氣壯,“我說的不對?” “對對對,對極了?!?/br> 蕭婧華無奈。 江念卿噗嗤一聲笑了。 日暮將至,蕭婧華親自送了二人出府。 敬國公府和虞侯府的馬車相繼離去后,她正欲轉身,余光卻是一凝。 落日余暉似薄紗,籠罩住寬巷。 頎長身影踩著霞光緩緩走近。 蕭婧華踏出去的步子一頓,咬了咬唇,對門口守衛道:“待會兒陸埕若是來找我,就說我不在?!?/br> 說完,她飛快轉身進府,飛揚的裙裾似展翅蝴蝶。 守衛呆了一瞬,轉過頭去,同伴也是一臉懵。 很快,陸埕走到府門,對二人頷首,“勞駕二位,向郡主通傳一聲,陸埕求見?!?/br> 兩人悄悄對視一眼,高瘦男子猛地搖頭,“郡主不在?!?/br> 陸埕看了眼朱門,方才他分明見到大門開合,有道影子竄了進去。 他并未拆穿,只是道:“不知郡主去了何處?” 另一個胖些的守衛陪著笑,“陸大人這話也太抬舉了,我們哥倆不過是小小守衛,怎能探知郡主的行蹤?!?/br> 陸埕默了兩息,“那我便在此處候著?!?/br> 說著,他果真站在原地不動了。 兩個守衛面面相覷。 門內。 小廝飛快為蕭婧華抬來梯子,箬竹箬蘭滿臉擔憂,“郡主小心?!?/br> 蕭婧華嫌她們話多,小心翼翼順著梯子爬了上去,趴在墻上偷看陸埕。 那日不歡而散,她真的沒去見他。 她可以蒙住耳朵不去聽外邊的流言,可以不在意那一聲“好”,但那枚玉佩,好似剜了她一半的心。 她和陸埕相識了整整十二年,他們之間有過太多回憶。愛他這件事,好似已經成了本能??伤彩侨?,會受傷,會心疼。 她忍下他與別的女子傳出風流韻事,她忍了白素婉對他的恩情,忍了他一次又一次棄她而去。 可她忍不了,他踐踏她的心意,蹂躪她的真心。 一想到陸埕把她的玉佩給了白素婉,她惡心、痛苦,頭疼欲裂,心如刀割。 門外的陸埕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往這邊看來。 蕭婧華腦子仍是一片混沌,身體卻率先做出反應,蹭一下縮回頭。 光彩奪目的青鸞釵消失在余光里,陸埕眉梢微動。 他并未詢問什么,依舊站在原處,身形挺拔得像竹。 素手撫上胸口,感受著胸腔內砰砰直跳的心臟,蕭婧華咬咬唇,扶著梯子,一步步往下。 落地的瞬間,箬竹箬蘭一左一右攙扶住她。 “郡主,要撤了嗎?” 小廝指著靠在墻上的梯子。 蕭婧華搖頭,低聲,“再等等?!?/br> 她仰面,安靜看著西方。 云層翻滾,橘色光線逐漸隱去,太陽沉下屋檐。 蕭婧華對著小廝輕抬下頜,“去看看,他還在不在?!?/br> 小廝“誒”一聲,利索爬上梯子,往墻外張望??戳藘裳?,他快速退回來,靈敏似猴。 “郡主,還在?!?/br> 蕭婧華氣惱,“天都快黑了,他怎么還不走?!?/br> 小廝嘿嘿笑,奉承道:“還沒見到您呢,陸大人怎么能走?!?/br> 她是生氣的,可又有一絲隱秘的歡喜從內心深處泄出,兩種不同的情緒在心中拉扯,鼻尖酸得厲害。 蕭婧華哭喪著臉,“開門吧?!?/br> 小廝依言開了門。 蕭婧華深吸口氣,剛邁出一步,似想到什么,抽出簪在發間的青鸞釵。 今日見客,妝發完整,那支青鸞釵本與周圍珠花相得益彰,被這么一取,硬生生少了幾分華貴。 走出府門,她對上陸埕的目光,硬邦邦道:“我剛回來,找我做什么?” 陸埕目光掃過她空空如也的發髻,再往下移,裙擺下藏著碩大的東珠,隱有并蒂蓮露頭,玫紅色繡鞋干干凈凈,絲毫不像外出過的痕跡。 門口守衛自他來后便未曾離開過,也不知她怎么知道他在這兒的。 陸埕輕頷首,并未拆穿。嗓音又低又輕,仿佛春日雨露墜打芭蕉,水珠散開后,滿鼻的微冷水汽。 “貪污案忙完,我清閑了不少。過兩日可要去山邑園?” 蕭婧華微怔。 山邑園矗立在京畿范圍內的集縣,但說是園林,實則乃是座莊子,花果林漁,什么都有,只要花錢便能賞花摘果釣魚,體驗鄉野之風。 他怎么會……突然想帶她去那兒? “不想去?” 見她沉默,陸埕擰了下眉。 去年說著要去,他因公事不曾赴約,她不是還鬧了陣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