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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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對她搖了搖頭。 蕭婧華一眼不錯地看著陸埕,看到眼睛干澀也不眨一下。 她把陸埕此刻的表情鐫刻在心上。 她不明白陸埕為何對她這般冷淡,但這一刻,蕭婧華近乎荒謬地想,若她能與白素婉一般柔順聽話,陸埕能否變回以前的模樣? 生病時哄她喝藥,闖禍時陪她挨罰,與她看花燈,游長街,一同祭典母妃。 她真的好想,好想念陸埕柔和包容的目光。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一遍遍在蕭婧華腦海中回蕩,沖擊著她的理智。 白素婉面帶紅霞與陸埕告別,他輕頷首,唇角微勾,目送她離去,視線許久不曾收回。 指尖木然輕撫眼角,點去微濕。蕭婧華深深吸氣,一步步向前。 …… 陸埕正欲轉身,一道熟悉的聲音將他喚住。 “陸埕?!?/br> 孟年一聽這聲,狠狠拍了下大腿,與陸埕低聲道:“壞了,把郡主給忘了。她不會等了一日吧?這下完了,郡主指定生氣了?!?/br> 陸埕眉心微斂,轉向來人。 蕭婧華在他一步之外站定,嗓音輕柔,“你今日怎么沒來?” 這語氣…… 孟年意外,居然沒生氣? 陸埕仔細注視蕭婧華的臉,見她并未動怒,低聲解釋,“抱歉,今日事忙,將此事忘了?!?/br> 嗓音帶著蕭婧華極為喜愛的清冷之意,此刻卻令她的心寸寸下墜。 騙子。 他分明是去見白素婉了。 蕭婧華強忍著鼻腔涌出的酸意,努力用平靜的聲線道:“那你何時有空?” 陸埕道:“近幾日應當都無空閑,出發前一日,我讓孟年去王府知會你一聲?!?/br> “好?!笔掓喝A點頭。 二人一時沉默下來。 蕭婧華垂眸盯著陸埕袖口。 白素婉送他的那枚香囊便放在此處,即便隔了些許距離,仍能聞見淡淡香氣,似春日雨后沾了露的梨花,清新淡雅,揮之不去。 她想把它拽出來,扔到護城河里,眼不見心不煩。 指尖動了又動,終究是忍住了。 半晌后,蕭婧華低聲道:“那現在……要回去了?” 陸埕心里想著事,聞言下巴輕點,“我先行一步,郡主也快些回吧?!?/br> “好?!?/br> 她的尾音剛落下,陸埕已轉過了身。 孟年對她笑了下,忙跟了上去。 蕭婧華在身后凝望他的背影,胸腔內空蕩蕩的。 …… 回到恭親王府時,正遇上恭親王回來。 瞧見女兒疑惑地問了一句,“不是去承運寺了?” 蕭婧華不想讓父王擔心,打起精神,唇角翹了下,“陸埕忙著查案,今日沒空,改日再去?!?/br> 恭親王沒起疑,“那明日可要進宮?” 蕭婧華現在心情不虞,不想見人,便道:“改日吧,陸埕不知要忙幾日,等我從承運寺回來,一定進宮看望皇伯父和太子哥哥?!?/br> 此話一出,恭親王便不再勸了。 本就隨口一問,既然女兒已經決定好了,他也不再過問。 父女二人一同進府,順道用了晚膳。 乘著夜色回到春棲院,蕭婧華讓箬蘭將她素雅些的衣裳都找了出來。 她春衫多,更別說今年又新做了好幾身,箬蘭足足找了兩刻鐘才找完。 蕭婧華選了套漢白玉的襦裙,外罩一件月白色大袖衫。 挑出幾件玉飾,她讓箬竹為她梳妝。 瀑布似的烏發順滑無比,箬竹捏著木梳,輕輕把長發疏通,十指靈巧地綰成發髻。 簪上玉簪,蕭婧華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明媚嬌艷的五官,素凈又精致的裝扮,這二者有些不搭。 她回憶著白素婉的神情,唇角微微上揚。 這樣看,比方才溫婉多了。 蕭婧華滿意點頭。 身后,箬蘭箬竹面面相覷,著實不懂郡主何意。 練習了小半個時辰,蕭婧華終于感覺到疲憊,卸去玉簪,洗漱安置。 …… 陸埕忙了幾日,蕭婧華便在府中練習了幾日。 到了約定好去承運寺的日子,這次陸埕提前一日讓孟年告知她出發的時辰,在城門口等了沒多久,陸埕便到了。 甫一見他,蕭婧華一怔。 不過幾日的功夫,陸埕便瘦了一圈,神色憔悴,眉頭緊緊鎖著,似是陷入困惑。 她剛想出聲問發生了何事,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隔著馬車車窗喚他,“陸埕?!?/br> 陸埕抬眼。 蕭婧華今日穿了件湖水藍暗紋織錦對襟衫子,發半綰著,另一半垂于胸前。髻上簪著他送她的羊脂玉簪,婉婉有儀,柔情綽態。 她性子一向張揚,喜愛亮麗之色,今日這身倒是有幾分別致,卻也帶著說不出的違和。 蕭婧華卻將他的恍惚當成了喜歡,欣喜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她將此忽略,含笑道:“我們走吧?!?/br> 第13章 承運寺建在城外靈晞山上,立寺至今已有百年,熙熙攘攘,香火旺盛。 山路難行,山腳有條大道直通寺門,也有香客懷著虔誠之心,一步一腳印攀登而上。 蕭婧華自然是乘車。 她每年總要來幾次承運寺,在寺中算是個熟面孔。 接待香客的僧人見她從馬車上下來,忙迎上去,“郡主,陸郎中?!?/br> “廣茂師父?!?/br> 蕭婧華笑著與他打招呼。 陸埕頷首,“廣茂大師?!?/br> 廣茂面含笑意,“客舍已收拾妥當,二位請?!?/br> 寺內為香客留有歇息的客舍,蕭婧華不愿住別人住過的屋子,加之她每年都會捐贈一大筆香火錢,承運寺承她情,專門為她留下一間。 客舍布置簡單,自是比不過王府的富貴,但禪意幽遠,置身其中,仿佛連心都靜了。 時至正午,到達客舍后便有兩名小僧拎著食盒而來。 廣茂笑道:“飯食簡陋,郡主莫怪?!?/br> “廣茂師父說笑了,承運寺的齋飯赫赫有名,哪來的簡陋一說?!?/br> 廣茂臉上的笑深了幾分,“郡主與陸郎中慢用,貧僧告辭?!?/br> 蕭婧華轉向陸埕,輕聲道:“你先回去歇息吧?!?/br> 陸埕意外。 他以為蕭婧華想與他一同用飯,但各自分開也不錯,他能安靜地理理案情。 蕭婧華自然是想與他一起的,但按照話本描述的,她應當體貼,給足他尊重。 若他想與她一起,他會主動提出,而不是由她自作主張。 下一瞬,她聽見陸埕說:“好?!?/br> 蕭婧華心中失望,讓箬蘭拎上食盒,回了客舍。 雖感傷,但她安慰自己,方才的舉動足夠善解人意,溫柔賢淑,陸埕方才答話時的語氣輕了好幾個度,應該是滿意的。 從京城到承運寺,馬車足足駛了一個半時辰,蕭婧華早累了,簡單用了幾口齋飯便躺下歇息。 置身佛寺中,身心都仿佛受到洗濯,蕭婧華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 午睡過后,現任主持念覺大師親自為已故恭親王妃誦經,蕭婧華全程陪同。 梵音悠揚,誦經聲聲不絕于耳。 她跪在蒲團上,望著恭親王妃的往生牌。 香煙裊裊,迷蒙了視線。 記憶中香軟溫馨的懷抱、溫柔甜蜜的笑容早已淡去,徒留一張模糊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