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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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郡主,郡主!” 蕭婧華猛然回神。 箬蘭抱著桃花,歪頭疑惑,“您在想什么呢?” 想到那抹溫潤觸感,蕭婧華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眼中羞澀,“沒什么?!?/br> 箬蘭并未探究,將懷中桃花一枝枝插/入瓶中。 恭親王府有片桃林,正值三月桃花開,箬蘭每日都會折幾枝來。 蕭婧華閑來無事,上去幫忙。 剛從箬蘭懷中取來一枝,低頭瞧著粉色花瓣,被她刻意忽略的那一幕再次浮現。指尖撫弄濕潤微涼的桃花,蕭婧華怔怔出神。 “郡主?!?/br> 箬竹從珠簾外走來,輕聲道:“旸少爺來了?!?/br> “阿旸?”蕭婧華訝異,“他來做什么?” 隨手將桃花枝擱在繪蝶戲牡丹白瓷花瓶中,她理了兩下衣衫,信步邁出閨房。 正堂里坐了個少年,瞧著與蕭婧華差不多大的年紀,綢緞般的黑發被紅色發帶高高綁起。面容與陸埕有四五分相似,但不同于陸埕的拒人千里,他的氣質要溫和許多,雙眼明亮和煦。 許是正處在苦惱之中,眸色有些許暗淡,眉頭鎖著,雙腳有一搭沒一搭地點地,長發順著動作滑落肩頭。 低眉喪眼的,活像只被拋棄的狗狗。 蕭婧華好笑,“阿旸?!?/br> 陸旸抬頭,眼睛發亮,仿佛一只餓了許久的小貓驟然見到魚骨頭,眼里的熱烈令蕭婧華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姐!” 陸旸猛地躥起,三兩步來到蕭婧華面前,拉著她的袖子哀嚎,“只有你能救我了姐!” 這少年雖然只比蕭婧華小幾個月,但卻比她高了一個頭,這般作態倒叫人好笑。 箬竹低下頭,掩去唇邊笑意。 蕭婧華樂了,在鐵力木椅上落座,饒有興致道:“你闖了什么禍?” 陸旸長長嘆氣,哭喪著臉,“姐,我是倒霉的遭了無妄之災?!?/br> 他道:“兩日前,書院里兩名同窗起了爭執,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我和另外兩名同窗去勸架,沒成想他們怒氣上頭,直接和我們動了手?!?/br> 陸旸險些哭出來,“白白挨了兩拳就算了,反正我皮糙rou厚的。但不甚把別人的硯臺打碎了,還正好被苦主撞見?!?/br> “據說,那硯臺是用玉做的,價值一千兩!”陸旸瞪著眼,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那可是一千兩??!” “因不知是何人打碎了那硯臺,夫子只好讓我們五人賠償,一人二百兩?!?/br> 陸旸生無可戀,“我把這些年攢的銀子數了個遍,也只有五十兩?!?/br> 他眼冒淚花,可憐巴巴地望著蕭婧華,“姐,你能借我一百五十兩嗎?” 蕭婧華還以為是什么事,掩唇小聲與箬竹低語,后者點頭,提裙出去。 她又問陸旸,“這事家里知道嗎?” “我哪敢讓他們知道啊?!标戂魢@氣,“雖然是被迫,但我也實實在在與人動了手,被我娘和我哥知道了,免不了被家法伺候?!?/br> 他抓著蕭婧華手臂,“姐,你可不能告訴我哥??!” “放心,不會?!笔掓喝A保證。 很快,箬竹抱著個紫檀木雕花木匣回來。 蕭婧華揚著下巴。 箬竹將木匣打開,里頭裝了個硯臺,玉制光滑瑩潤,刻以四君子,名貴又不失雅致。 “你將這硯臺拿去,賠給那名同窗?!?/br> 陸旸心動,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語氣極為小心,“姐,這硯臺很貴吧?” 他瞧著比云慕起那個貴多了。 “沒幾個錢?!?/br> 一個硯臺而已,蕭婧華還不放在心上。 這種硯臺,她私庫里起碼有十幾個。 “給你就拿著?!?/br> 陸旸心動。 躑躅半晌,一咬牙將那木匣抱在懷里,信誓旦旦道:“姐,你放心,我肯定給你湊足銀子?!?/br> 蕭婧華好笑,“銀子就算了?!?/br> “那怎么能行?”陸旸道:“被我哥知道了,非得抽我一頓不可?!?/br> 他轉頭問箬竹,“有紙筆嗎?我寫張欠條?!?/br> “欠條就不必了?!笔掓喝A忙道:“你還能賴我的不成?” 陸旸思慮片刻,“也是?!?/br> 看他那副模樣,蕭婧華在心里長嘆一聲,這倆兄弟當真是像極了。 也罷,到時候她不收陸旸的銀子便是。 陸旸樂滋滋地抱著木匣,“姐,你可真是我親姐?!?/br> 蕭婧華瞪了他一眼,“誰是你親姐?” 她若是陸旸親姐,那她和陸埕成什么了? 陸旸很快反應過來,在嘴上打了兩下,湊近蕭婧華,賊兮兮道:“不是親姐,是親嫂子?!?/br> 蕭婧華臉上爬滿了紅暈,含羞帶怒地嗔了陸旸一眼,卻沒反駁他的話。 略坐了片刻,陸旸便告辭了,蕭婧華讓箬竹送他出去,獨自回了屋。 …… 陸埕也不知在忙什么,春日宴會頻繁,等她參加完好幾場賞花宴,已有十日未見陸埕身影。 寫的信也沒個回音。 之前的羞赧已然褪去,甚至逐漸演變為怨氣。 又等了兩日,仍是沒有回信,蕭婧華一拍桌,“箬竹,我們去官署?!?/br> 恭親王府的馬車大大咧咧地停在工部門口,來往官員瞧見了,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這位小祖宗又來等陸郎中了。 蕭婧華還算有分寸,并未魯莽地沖進工部。 陸埕一向以公事為重,若是打擾了他辦公,指不定又得一個月不理她。 因而,她乖乖地坐在馬車里,聽著箬竹為她念書。 好不容易捱到下值,工部官員們紛紛離開,蕭婧華悄悄將車窗推開一個小縫,一眼不錯地盯著每一個從工部大門出來的官員。 沒有陸埕。 蕭婧華略顯失落,嘴角微微下耷。 直到官員們紛紛離去,工部大門一片沉寂,仍然沒有陸埕的身影。 箬竹跳下馬車,詢問門口守衛。 片刻后,她立在車窗前,掩唇低聲道:“郡主,陸大人未曾離去?!?/br> 蕭婧華微微打起精神,“那再等等吧?!?/br> 這一等,便等到了夕陽沉落,天色一點點暗沉。 她熟悉的影子終于出現。 蕭婧華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將手伸出洞開的窗門,使勁搖晃,“陸埕!” 陸埕抬眼望過來,眸光微動,似是驚訝。 他快步上前,“郡主怎的在此?” 蕭婧華捧著臉,笑瞇瞇道:“等你啊?!?/br> “你不給我回信,我只好來找你啦?!?/br> 陸埕骨節分明的長指捏了下眉心,“最近忙?!?/br> 蕭婧華笑意微斂,雖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仍問出了口,“很忙嗎?那下次休沐你……” “大人?!?/br> 孟年疾步而來,在陸埕耳邊小聲開口。 陸埕面色微變,“臣有要事,郡主且回吧?!?/br> 話音還未落,他人已隨孟年而去,尾音散在空中,徒留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蕭婧華就這么倚著窗靜靜看著他。 箬竹沒忍住抱怨,“何事這么忙,連與郡主說會兒話的時間都沒有?!?/br> 蕭婧華善解人意道:“他一心想著光耀門楣,自然是以公事為重,我該體諒他才是?!?/br> 話雖如此說,可蕭婧華心里卻空落落的,委屈的情緒如蛇般纏繞著她,逼得她難受不已。 連半盞茶都不到,下次見面,還不知是什么時候呢。 她努力壓下失落。 箬竹還想再說什么,蕭婧華若無其事地吩咐馬車夫,“好了,回府吧?!?/br> …… 陸埕帶著孟年大步流星,余光里有道身影捶著背,垂頭喪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