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皓淮立刻抓住機會,扯住叮鐺離開卡座,保安也順勢散開一個缺口,叮鐺向其中一個人嘻嘻一笑,作勢要推他,一米八的保安立刻縮成一米六,被瘟神嚇得面無人色。 推叮鐺出門的時候,皓淮向怒視自己的女人張張口,吐出一個無聲的違禁詞。 他像是被揭穿的狐貍,惱羞成怒,卻仍笑瞇瞇露出后會有期的得意神情。 等出租車開出去至少兩公里,皓淮才完全從演員的狀態中凈化出來,叮鐺則倚著他的肩頭大大咧咧睡了一路。 感受不到肩頭的重量,但是暖暖的溫度和發甜的朗姆酒味道不斷纏繞著心跳,擾亂正常的節拍。 出租車在路口停下,叮鐺隨著慣性向前一傾,皓淮連忙護住她軟綿綿的上半身。叮鐺被皓淮的手臂一壓,懵懵懂懂睜開眼睛,隨后就猛地一聳身子。 司機立刻喊起來:“哎呦!姑娘您可別吐我車上!” 皓淮立刻攙著叮鐺下車,她半趴在他懷里,沒走兩步就蹲在行道樹旁邊吐起來。 叮鐺酒量不算是差,但也沒有多天賦異稟,高濃度的長島冰茶被她比武松還豪氣地一口悶完,立刻上頭。 皓淮蹲下身,不斷順著叮鐺顫抖的后背,叮鐺吐得頭昏腦漲,又找不到舒緩的方法,一時和自己泛起了委屈。 “頭好痛??!”她嘶啞地嚷了一句,抱住自己的頭。皓淮猶豫了片刻,便像安慰應激的貓一樣,輕輕揉撫著她的額頭。 “為什么人就非得上班??!上班就不能好好上嗎!”酒精和寒風共同作用下,叮鐺的臉漲得粉紅,“怎么非要搞這么惡心的東西,是男是女都得給他們進窯子是不是?!” 皓淮忽然想起之前叮鐺對上一份工作主管的欲言又止。 叮鐺甩開皓淮的手:“別碰我,你以為我在乎什么破工作嗎?” 皓淮果然沒有再動,但也沒有離開她可以觸碰到的范圍。她的動作岌岌可危,看起來隨時都可能傷到自己。 叮鐺尖叫完畢,忽然撲到皓淮身上,耍賴一樣抱緊皓淮的腰,嗚咽著哭起來。 皓淮猝不及防,雙手一時不知道放在哪里,雖然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訴自己叮鐺是把自己看成什么路燈或者行道樹,但短暫漏出一刻空白的心跳讓他根本不可能條分縷析。 叮鐺在他胸口呼出濕漉漉的氣息,溫度穿透風衣,越燃越高,把冬天空曠的街道都變得guntang。她哭聲一頓,沒有道理地開始笑。 “你不能辭職!”她抬起頭,眼底是醺醺的紅,“你知道拿一個編多難嗎?不能逃,要把所有不該存在的死老頭子全都剛死!” 沒想到叮鐺腦子里是他的正編,皓淮一怔,隨即無奈地輕嘆口氣,不知所措的身體終于完全屈服了叮鐺的溫度,飛蛾般緊緊擁住烈火。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褪去呼嘯的車流,他微微俯下身,迎接他的是叮鐺已經閉合的眼睛。 睡著了。 僅有幾厘米的距離,如同恒星一般產生吸引力。 他抑住近乎瘋狂的心跳,抬起頭去看路燈。光暈清冷,卻像是格外閃耀的太陽。 21、海上明月共潮生 “皓哥,出啥事了?一晚上沒消息?” 唐易的語氣不是關懷,而是抱著爆米花和可樂看戲的期待。 “差點下海?!别┗吹煌鲁鏊膫€字,每個字卻也鑿鑿,“早知道就應該喊你?!?/br> 另一邊的唐易見皓淮沒和自己開玩笑,也坐不住了:“不是,你在哪了?那女的動你了?” 皓淮重新打了輛車,叮鐺這次坐都坐不住,直接枕在他腿上,呆呆地瞪著車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 唐易的大聲關懷使得皓淮不得不把聽筒拿遠:“改天和你仔細說。沒被占到便宜,不過以后也不好混了?!?/br> “什么下海?我要去看海!” 叮鐺忽然坐起身,一把奪過皓淮的手機,對著屏幕大喊:“看??春?春?,我要去看海!” 皓淮從后視鏡中看到司機司空見慣的麻木表情,夜晚多是醉鬼,只要不在車上給他來個經典永流傳的軟裝,耳朵少點清凈也無所謂。 “嗯?這……這不叮鐺嗎?”唐易扯著嗓子蓋過叮鐺的胡攪蠻纏,“怎么喝成這樣?皓哥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兩個人互相尖叫,碰撞出了幼兒園點心分配不均的效果,皓淮終于奪回了手機,不顧唐易的十萬個為什么,毫不猶豫地掛斷通話。 叮鐺開始揪皓淮的圍巾,皓淮控制著她的雙手以防自己享用三尺白綾同款待遇,叮鐺力氣卻越來越大,最后她的鼻尖已經貼在了他的鼻尖上。 他終于噗嗤一聲笑出來,眼睛很大的叮鐺,在這個視角真的很像翕動的大蛾子。 “笑什么笑!立刻馬上和我去看海!”叮鐺惡狠狠要挾他。 “師傅,我改下終點?!别┗幢M力拉開和大蛾子的距離,“去海濱公園?!?/br> 司機應了一聲,別開頭,在后視鏡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大白眼。 車子剛停下,叮鐺就和小鹿一般敏捷地竄進夜色里,皓淮想起來她跟高八厘米的鉚釘朋克中筒靴,匆匆關上車門就去攔截已經和無人管控的海風融為一體的叮鐺。 初中的時候皓淮mama打著彼此進步的旗號把叮鐺喊到家里,看兩個小孩一起做作業。那時候學校強制要求女生剪齊耳短發,叮鐺覺得自己臉大,這個發型簡直是給她雪中送雪崩,就氣得索性給自己剃了個板寸。 title=青梅竹馬target=_blank>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