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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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尼沉聲說:“確實不止,外面的陷阱應該也是這個血族布置的。她對那光箭和大霧可沒這么大信心,帶著人在外面守了一宿。但這會兒走了,說明她留下的新陷阱,很可能是我們沒有躲藏和反抗余地的必死局?!?/br> 說到這,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到茉莉身上,看得小姑娘一臉莫名其妙。 霍尼隨即對烏鴉說:“那玩意可有點麻煩?!?/br> “什么有點麻煩?”茉莉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跟烏鴉說話都用加密語言,預設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嗎,‘神圣’四個方向的火種都有‘規則’意味,所以厲害的‘違禁品’制作者很可能可以提取出這條路線‘火種遺留物’的規則特質,做出一些詛咒物——比如我們現在‘開門就死’?!睘貘f摩挲了一下拐杖頭,“可能跟她一開始定位我們的東西有關,那些血族刑警追過來的時候,我們八成就已經被某種詛咒標記了?!?/br> 霍尼愣了愣,她想說的本來是“神圣火種遺留物做的違禁品多有詛咒性質”——這是跟血族斗了幾十年的老火種的經驗之談。沒想到烏鴉居然從另一個方向給出了解釋。 “規則……”她心里泛起嘀咕。 在尾區,圣秘兩家經常出任務的火種私下里是有交流的,霍尼可從來沒聽說過“圣家”有規則這個說法,那邊強調的明明是“自律”和“信念”。 這小子不但對自家路線有歪門邪道的理解,還能解讀對家? 到底是什么來歷? 老太太沒動聲色,只含糊地一點頭,算肯定了烏鴉的說法:“這樣一來,對方守一整夜也可以理解,越厲害的詛咒,越需要時間?!?/br> “還有就是那位楊組長衷心祝愿咱們腦子不好,啟動傳送功能,”烏鴉不動聲色地把加百列說的“我”改成了“咱們”,“這個說法一聽就是她認為這可能性不大嘛?!?/br> 拈輕怕重的李斯特這會兒已經活了:“那也就是說,我們就應該使用‘迷藏’對吧!” 霍尼:“但我還是擔心‘迷藏’有問題……” 烏鴉從她手里接過那小小的多棱鏡:“‘迷藏’當然有問題啊?!?/br> 李斯特:“???” 按照正常的情況,不管驛站是被叛徒內jian出賣,還是血族用什么工具“撬門”潛入,敵人都會長驅直入,控制“迷藏”、刺殺重要人物、瓦解核心守衛,最后里應外合一鍋端走。 但他這位“驛站長”甲方在逃亡路上明顯沒受什么傷,死前沒什么大規模遭遇戰,掩護他撤退的衛兵不停地分兵,試圖引走敵人……這場景,更像是驛站猝不及防間被大量血族從外面包圍強攻。 姑且不論血族是怎么做到的…… 一旦發現驛站被外族入侵,那位完好無損、到死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的火種驛站長,第一反應一定是cao作他同樣完好無損的“迷藏”,先封閉驛站大門,禁止任何生物出入,然后根據沖進來的敵人數量選擇是戰斗、呼喚外援,或者逃往別的坐標。 “迷藏”被“封箱”的時候都沒關好,說明驛站長臨死前很可能做過這些嘗試,都失敗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到哪去找位死過的線人打聽打聽…… 烏鴉忽然轉頭問霍尼隊長:“‘迷藏’能安全打開,對吧?不然之前驛站里的人沒法cao作了……幫我cao作一下?!?/br> “迷藏”既然有篩選屬性,能把新來的人帶入幻境,就說明這件神奇的“匠人圣物”里面可能有獨立空間。 有空間,里面沒準就死過人。 用臨時鑰匙關閉過匠人造物的霍尼成了“迷藏”的新主人,她手上火焰色光芒一閃,熟練地重新展開了已經馴服的匠人圣物。 那兩寸長大的多棱鏡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不再有攻擊性,只是讓所有人都照見了或變美、或扭曲的自己。烏鴉坐在地上,以手托臉,用手指微微遮擋住自己變形的瞳孔,“看”進霍尼幫他安全開啟的“迷藏”里。 他本以為要仔細搜索追溯,誰知一眼看進去就被無數死者一擁而上。 加百列倏地抬頭:“摩羅斯之眼”難以竊聽高等級的火種,但也只是聽不見他們在想什么,霍尼老人經過的時候,還是有“沙沙”的雜音,烏鴉身上卻連“沙沙”聲都沒有,“摩羅斯之眼”仿佛看不見他存在。 可方才那一瞬間,烏鴉身上傳來的雜音忽然蓋過了其他所有人,那不是“沙沙”聲,而是無數混在一起的凄厲慘叫聲。 烏鴉顧不上其他:這代表,“迷藏”這道隱形的、能阻擋外族的門曾經四門大開,喜迎血族來客過! 他熟練地收斂心神,拒絕了雪片似的漆黑契約,搜索他想找的人,很快,一支火種小隊出現在他眼前。 這支小隊大概是剛執行完什么任務,形容有點狼狽,護送著幾個驚恐呆滯的普通人,不知是哪個養殖場救出來的。 其中一位火種背著個昏迷的少女,女孩大概是衣衫不整,火種們湊了條破毯子裹著她,只露出一雙雪白的小腿。她身上不知哪有傷,血流了背她的火種一身。 火種小隊快步走到隱形的“迷藏”前,伸出手,掌心閃過能觸碰到“迷藏”的密文。 背著少女的火種跟著一抬手,卻愣了一下:她手心里全是血。 那火種臉上露出焦急神色,來不及多想,隨意地在身上擦了一把,就急著去觸碰“迷藏”,沒有注意到,那血仿佛滲進了她手心,根本擦不掉。 被血跡浸透的密文碰到“迷藏”,火種背上的“少女”陡然睜眼,與此同時,她腳踝處皮rou裂開,蜿蜒的血痕蛇一樣往上盤旋。 下一刻,驛站大概是感覺到了不對,震動起來,在這支火種小隊的目瞪口呆中,驛站大門“迷藏”非但沒有將他們拒之門外,而是突然顯形,打開了! 不知埋伏在哪的血族沖上來,疲憊的火種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死不瞑目,獠牙暴露的血族露出貪婪的饞相,闖進了驛站中。 掉落在地的“少女”身上的毯子滑落,赤著的身體上,血痕還在一圈一圈地往上爬,迷藏中不斷有什么東西被吸到她身上—— 第63章 失落之地(二十一) 烏鴉的注意力頭一次沒在主角——死者本人身上。 他變形的左眼微微偏移,落在那詭異的“少女”身上。 這是個人形的什么東西? 也許她有體溫有心跳,氣味“正?!?,甚至能蒙蔽火種,但烏鴉看一眼就知道她不是活的。 他是游走在生死之間的信使,能嗅到最細微的死亡氣息。而籠罩在永恒的寂滅陰影下、始終被衰敗氣息逼迫追逐,時刻與死亡撕扯對抗的,才是“生靈”。每一個活物身上都有死亡的氣息,不管是沒長大的小茉莉,還是年富力強的火種青年們,甚至那些血族、秘族……身上都有屬于死亡的部分,連加百列都掉頭發。 可這個“少女”身上沒有那種行將腐爛的鮮活感,也沒有尸體的熟悉親切。 她能喘氣會動,非生非死,本質更接近一件……物品? 下一刻,烏鴉眼前一黑,視線被他死者甲方碎裂的腦袋打斷,畫面定格,死者抽出契約書,想讓他像神明一樣從天而降,救下危在旦夕的驛站。 可惜他不是神明,他只是個收尸都沒趕上的盜墓賊。 與此同時,加百列聽見“摩羅斯之眼”里,靜謐的烏鴉身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性聲音:“救救他們,隊長……驛站里的人……” 這個聲音和求救……不,“廢物之眼”聽不見求救,這是個“愿望”。 一個來自過去的、瀕死者的愿望。 順著烏鴉的目光,加百列看向“迷藏”?!懊圆亍睙o數鏡面中沒有他的身影,只有團瀝青一樣流動著、四處彌漫著的黑色液體,時而仿佛要凝聚成一團人形,時而又爛成一團。 烏鴉特意讓縱火老太打開“迷藏”,說明他需要接觸死人生前接觸過的東西?那么之前,他能準確地找到這個遺跡的入口,也是封閉了遺跡的死人親自指給他看的? 思緒電轉間,加百列像隨便撿了張彩票,刮開卻發現中了獎一樣。他兩根手指夾住了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摩羅斯之眼”,把那顆丑陋的紅寶石纏在了手指間,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烏鴉。 這就是他那只左眼的秘密嗎? 烏鴉沒有立刻拒絕死者的契約——直接拒掉,眼前畫面就消散了,他還沒看明白那個詭異的“少女”。 “少女”身上裂開的皮rou有五六公分寬,皮開rou綻卻不流血,血液以一種反重力的方式在她“傷口”里來回穿梭,形成了一串串暗紋似的特殊符號。皮膚開裂的瞬間,“少女”面無表情的臉上開始綻放笑容,一開始是如同蒙娜麗莎的淺淡微笑,隨著血痕往上爬,她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充滿惡意,頸部若隱若現地露出一個符號。 還有另外一個透露了很多信息的事:血痕在她身上攀爬的速度不是均勻的。 那血痕是背她的火種手碰到“迷藏”、試圖穿過去的剎那出現的,爬到她膝蓋下面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陣。隨后“迷藏”莫名其妙地開了門,埋伏的血族沖出來,火種們倉促應戰,“少女”身上卡頓的血痕再一次往上爬,隨后又是一段時間的靜止,但靜止時間比方才短。 再之后,那血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上竄,rou眼幾乎看不到停頓…… 眾人只見他方才一動不動,仿佛對著“迷藏”參禪,幾個年輕人不明所以,也排隊坐好,跟著一起參。就在他們快參成斗雞眼的時候,烏鴉忽然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拄著拐走向破書桌。 迅猛龍揮汗如雨大半天,把遺跡里的書都分門別類整理了出來,還列了個單子,烏鴉沒抱什么期望的掃了一眼——果然,哪怕這里的驛站長是個“匠人”,藏書里也沒有匠人相關的。 匠人協會這活見鬼的壟斷學閥。 烏鴉隱晦地朝加百列遞了個眼神,示意他過來幫忙作弊。然后他抽出紙筆,飛快地將那詭異“少女”身上的紋路復原了出來。畫了到一半,烏鴉忽然發現有兩個符號反復出現,筆尖一頓,正要用眼神詢問加百列,一抬頭,就看見“天使長”手撐在椅背上,一眼沒往紙上看,正在專心致志地研究他本人。 烏鴉用筆尖輕輕在紙上敲了一下:我臉上有字?看這! 加百列這才別有意味地移開目光,臉上隱約露出他cao縱“魅力”時的不懷好意,湊到烏鴉耳邊低聲說:“別忘了拿你的秘密來換?!?/br> 烏鴉:“……” 加百列嘴角露出個一閃而過的壞笑,低頭看向紙上的鬼畫符……然后不吱聲了。 這位“違禁品”隔壁專業——“血族天賦物制造系”的旁聽生,并不能完全看明白這種高級別的“違禁品”,畢竟兩者的核心天差地別。加百列像個剛學完幼兒識字書就打開了莎士比亞的半文盲,認認真真地參觀著陌生的符號,感覺一切都是如此新奇。 烏鴉:“……” 此君表情怎么跟個期末考試前一宿還沒開始買書預習的大學生似的? 火種們也都湊過來:“這是什么?” 烏鴉:“呃……” 后脊梁微微冒汗。 “這是‘激發、啟動’的意思,”這時,加百列點著其中一個字符,“后面那個應該是‘倒置、扭曲’,其他我也不認識了?!?/br> 足夠了。 烏鴉目光一凝,瞬間將所有時空縫隙里摳出來的信息整合在了一起—— 加百列指的兩個符號,正好是在那“少女”傷口里反復出現的。而如果他沒記錯,這兩個符號第一次出現,是在火種染血的手觸碰“迷藏”時。 “激發”很可能是指“迷藏”激發某些功能的時候,將其“倒置扭曲”……大概率是“迷藏”的入門安檢功能。 第二次出現,則是在血痕停頓之后,“迷藏”開門時。 “迷藏”發生異變,門外的火種小隊都感覺到了,那么當時掌管“迷藏”的驛站長也會察覺。驛站長本身是個“匠人”,非戰斗人員,有突發情況,相比拎起刀槍出門砍人,他更可能的做法是謹慎地“關門”,臨時禁止出入,再排查風險。 “迷藏”激發了“關門”功能后,再次被那“少女”扭曲倒置,“關門”變成了消除一切限制,無差別開門。 這可以解釋為什么“少女”身上的血痕有兩次暫停,那可能是驛站長的反應時間! “關門”失敗,外敵入侵,驛站長本能地會嘗試“迷藏”最后的保命之路——傳送功能。 于是“少女”身上的綻開的皮rou里再次出現“激發”“倒置扭曲”的字樣,飛快攀爬的傷口中,這一對字符無停頓地重復了四次——這是驛站長挨個嘗試“迷藏”上四個坐標。 每一次嘗試都失敗,所以“迷藏”上每一個坐標都被倒置扭曲過。 問題是,扭到了哪? 烏鴉首先排除了隨機“扭曲”到血族地盤上某處的想法:代入血族,那相當于“除四害”的時候,好不容易堵住了耗子洞,又在別處開了條口子,把獵物放生了。 也應該不是“停留在原地”:那樣的話,他們此時無論選擇傳送,還是選擇原路返回,結果都是一樣的,楊組長走的時候,心里不會有那樣的想法。 扭曲過的坐標肯定指向某個特定地點,可以讓血族們布下天羅地網的——比如安全署總部。 不……還差一環。 在楊組長看來,她要獵殺的目標,是一個至少有二級的血族天賦者,相當兇殘,從角區殺到尾區,疑似能反向利用血族天賦物。 尾區的警察就算有武裝,也都是血族中的“普通人”,在吸血鬼的世界里,天賦者的戰斗力是碾壓級的。哪怕“洞察”那樣的廢物,力量和速度也遠超普通鬼。楊組長留下的埋伏不會是普通的東西。 而她認為加百列選擇傳送對她更有利……就是說那陷阱不光對他們來說是死路一條,對她還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