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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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進地面的銀筒蓋成了個結界,正好將組長和她身后的血族刑警們保護起來。只一瞬間,除了銀筒蓋保護范圍內,這一片秘族街區被夷為了平地,而余波仍在往外擴散! 36號已經傻了,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的手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我……我偷出來的東西……” “情況說明:十月二十九日,角區時間……”組長看了一眼表,“白夜十二點整,偉大的治安官先生為了徹底清理地下城毒瘤,不惜犧牲自己,使用了違禁品‘釋放’。該違禁品的使用條件是‘以一位天賦者生命為燃料,釋放出相當于數百公斤硝酸炸藥的能量’,曾由星耀城已故領主親自封印——愿他們安息……記下了嗎?” 她對旁邊奮筆疾書的手下一點頭:“爆炸會造成次生災害,地下城可能會坍塌,全體——” 混亂中,36號聽見身后一聲嘆息:“糟糕,我要超時了?!?/br> 莫名其妙的血族刑警終于回了頭,驚訝地發現,一直接他話的居然不是安全署的同事。 “你是什……” 什么鬼東西? 那全身裹在毛毯里的生物沖他豎起一根手指。 “小心一點,都說了,你們治安官家底還沒掏空呢,怎么不信我?” 第31章 美麗新世界(終) 血族刑警毛骨悚然。 “毛毯怪”豎在嘴唇邊的“手指”是一截手指骨! 接著,36號眼前一花,隨后被同事推了一把:“小子,快跟上,發什么傻呢!” 36號驚恐地抓住同事:“慢著,這里混進一個……” “???”同事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十分困惑,“什么?” 36號倏地扭過頭,然而那“毛毯人”就像蒸發的水汽,已經無影無蹤了。 “我……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治安官的家底還沒掏空’呢,我真的聽到……” “哦,幻聽吧?正常的,”前輩同事態度挺平淡,“畢竟是‘違禁品’嘛,好多人都過敏。你這算好的,之前還有個碰一下差點休克的倒霉蛋,后來調去交通部門了?!?/br> “但我怎么會幻聽到這樣的……” “你潛意識里的想法唄,咱這些鄉巴佬哪見過這種拿天賦物扔著玩的大貴族???被震撼了也正常,不瞞你說,我現在可仇富了?!?/br> 是這樣嗎? 36號有點茫然,剛才都是他的想象? 他想出了一塊長腿的毛毯,還舉著根漿果指骨“噓”他……這潛意識的表達方式是不是太抽象了。 “不過你要是想在重事組好好發展,還是得適應,”同事擺出架子教育他,“你不知道吧,咱老大就是‘違禁物調查組’升上來的?!?/br> 36號這會兒還魂不守舍,但他還是習慣性地“虛心受教”,伸手掏兜里的小筆記本,準備畫幾個圈擺個記筆記的造型,省得得罪前輩。 然后他發現,筆記本上黏了一張字條,上面用堪比印刷體的字工整地寫著:你上司的手表快了五分鐘。 一股涼意沖上了36號的腦門。 爆炸的次生災害仍在擴散,地下城開始下陷。 浮在半空的軌道斷裂,橋與路“咯吱”作響,錯綜復雜的下水道破裂,噴出數米高的污水,群龍無首的秘族四散奔逃。 而在秘族面前“碎尸萬段”的治安官掉落在了一條暗巷里,與他一墻之隔處,血族叛徒們正有條不紊地撤退。 就在剛剛,他動用了最后的保命符。諾菲勒家族保護重要人物的傳家寶,一層貼身的護甲,危及性命的時候,護甲將抽取主人的生命力量抵擋,給主人留一口氣,并將人傳送到十米以外。 意氣風發的治安官已經不成人形,四肢全部折斷,半張臉皮不翼而飛,露出可怕的……漿果一樣的骸骨。 他撕裂的嘴唇早遮不住獠牙,它們不體面地裸露出來,泡在漆黑的血沫里。 但他確實還有一口氣,蟲子一樣在地上蹭著、掙扎著。 這時,治安官耳邊響起一聲嘆息:“如果不是‘追蹤’和‘閃現’還有殘余力量,我也想不到你還能活著?!?/br> 街道在緩緩開裂,來人跟不斷蔓延的裂縫一起走過來,裂縫繼續向前,那人停下腳步。 治安官用盡全力轉著眼珠,余光瞥見了一條廉價的毛毯。 等等……毛毯?! 隔著白手套,來人將治安官翻了過來:“嗨,先生,白夜安?!?/br> 治安官的表情就像見了活鬼。 “好久不見?!眮砣恕影倭锌蜌獾卮蛘泻?,“以諾……無姓氏先生,大概兩年前,您陪外甥到勒森魃家做客,曾經見過我一面,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 治安官的嘴唇驚駭地翕動著,卻只涌出了更多的黑血。 他當然記得這一頭銀發,還有這張缺乏色素的臉—— 兩年前萬圣節前夕,那會兒他還在角區賦閑,諾菲勒家主最小的孫子應邀去同學家玩。 跟撒出去就沒人管的平民子弟不同,角區大家族的未成年社交活動往往要有成年人陪同。新年前后,“大人物”們不管真的假的,都挺忙,于是伺候少爺的差事就落在了他——以諾·無姓氏身上。 發出邀請的主人家是七大家族之一,勒森魃的一個旁支。 這支人出息不大,但高級定制的服裝生意做的不錯,在時尚圈頗有地位,還算能來往。晚餐開始前,主人給他們展示了一件正在培育的“高級定制”。 據勒森魃家的人說,他們失敗了六稿,才培育出這顆白化程度“剛剛好”的漿果。培養箱占地九千平米,上下六層,里面有完美的生態系統,復刻了微縮版的山林、平原、溶洞、盆地……甚至還有海洋和離群的孤島。 培養箱本身已經是件偉大的藝術品,而當通過觀測鏡頭捕捉到那件即將養成的“高級定制”時,見過無數珍品的治安官也忍不住愣了幾秒。 那一瞬間,那件“高定”好像透過單向的鏡頭跟他對視上了,治安官的心率無端加速了一些。 他下意識地用了“洞察”,什么也沒讀出來,才反應過來,未發售的高級定制屬于商業機密,培養箱上有防窺的天賦物保護。 幸好主人家沒發現他的失禮,勒森魃的老管家熱情地介紹:“他叫‘加百列’,是遠古傳說中代表火、刑罰與災禍的墮落天使。悲慘和痛苦是他的養料,他會耐心地聆聽每一個虔誠信徒的禱告,應許他們事與愿違,向世界播撒絕望。他就像慘白的陽光一樣嚴酷無情,充滿哀傷意味的美貌是這邪惡生靈對人世的嘲諷——這是我們一次大膽的嘗試,禁忌之物危險,但讓人迷戀……不,親愛的小先生,加百列是非賣品,您如果喜歡,可以看看我們‘墮神花園’系列的其他作品?!?/br> “還有系列嗎?”有人問。 “對,出自同一個培養箱,男裝女裝童裝都有,還有一套很特別的情侶款,適合分手場合和離婚儀式,主題是‘永失吾愛’——這幾年人心越來越浮躁,年輕人太把婚姻當兒戲了,我個人是很不以為然的,哈哈……” 諾菲勒少爺——治安官血緣上的外甥對那件高定一直念念不忘,后來聽說那件高定被銷毀了,還扼腕了好久。 銷毀原因是什么來著? 治安官想不起來了,但那不重要。 治安官死死盯住加百列蒼白皮膚下的血管:再高端的漿果皮衣也造不出這樣的效果,這是一顆活漿果,千真萬確。 可這漿果不是已經變成皮衣、還被銷毀了嗎?為什么還是活漿果形態?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身上披著一條連環殺手同款的毛毯? 以及為什么…… 一股說不出的戰栗感升起,深一腳淺一腳地,順著治安官斷裂的脊柱往上爬。 以及為什么這顆漿果會知道,他們兩年前見過? 培養箱的觀測鏡是單向的??! “還有三分半?!蹦菐缀跫て鹑丝植拦刃臐{果摸出一塊帶血的手表,看起來有點無聊,“夠我回答你一個問題,有什么想問的嗎?” “你到底是……什么……鬼……東……” “勒森魃制衣公司培育的‘高級定制’,產品編號u204239,”加百列漫不經心地回答,不錯眼珠地盯著表盤,“設計師是已故的歐文·勒森魃先生,您聽說過他吧?” 同樣來自角區七大家族的治安官當然聽說過。 這位傳奇的設計師先生本姓梵卓,據說很早就顯示出了杰出天賦者的跡象,聰明好學,精通天賦物制造理論,曾被家族寄予厚望。沒想到天賦開盒開歪了,他沒能覺醒梵卓家的神圣天賦“藥師”,而是成了個可笑的‘裁縫’,從此在梵卓家地位一落千丈。 是人都受不了這種落差,不知這位歐文·梵卓先生受了多大委屈,進入勒森魃制衣公司后不久,他就宣布脫離家族,改姓“勒森魃”,給那一年角區的各大酒會提供了不少嚼舌頭的佐料。 “他很有想法,”加百列徑自說,“為了報復梵卓,歐文先生決定制造一件承載‘藥師’天賦的天賦物,讓梵卓家的知道,他們的神圣天賦沒什么了不起的?!?/br> 治安官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當然,‘藥師’是制造天賦物的,也是唯一不能由天賦物承載的,你不可能自己生自己嘛,所以我的鬼才設計師想到了結合‘違禁品’。他在黑市上收購了許多野怪毒囊,謀殺了一位梵卓家的一級‘藥師’,提取出那倒霉蛋身上的所有靈性部位:心臟、腦髓、第七節 頸椎……哦對,還有生殖器……他將這兩者隨機組合,在每一套他經手的‘高級定制’上實驗?!?/br> 治安官猛地想起來了,當年“加百列”的銷毀緣由是“已故設計師涉嫌謀殺、在高級定制皮衣上安裝非法違禁品”! “但是都不成功,要么是實驗品被‘野怪毒囊’污染,也變成野怪,只能偷偷銷毀;要么是實驗品一碰到血族身體組織就發瘋至死,成了報損物料;要么干脆是血族組織被野怪毒囊破壞了??傊?,我是唯一一個既沒有被污染也沒死的,看來不管哪邊都蠻排斥我的?!奔影倭姓f到這聳聳肩,露出一點期待,“哦,終于還剩半分鐘了,這鬼地方臟死了,到處都是土?!?/br> 治安官肝膽俱裂,拼命蠕動著,又被開裂的地縫卡住。 “對了,用在我身上的血族組織,是一管‘藥師’腦髓?!钡箶档健笆钡臅r候,加百列忽然沖治安官笑了,“好巧,和您一樣?!?/br> 治安官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 他是諾菲勒家一位未婚小姐和平民小子的私生子。 其實私生子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神圣天賦者如此稀少、如此珍貴,就算是跟秘族下個蛋,覺醒了神圣天賦,那也是“圣蛋”。 神圣天賦者不管干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家族都會任勞任怨地跟著擦屁股,唯有一種情況無可恕——殺親。 血族嬰兒是不能自然出生的,母親孕期如果接觸不到“生命石”,嬰兒就會自然流產?!吧庇僧數貞艏块T管理,生育需要登記申請,像諾菲勒這樣的名門望族,家里有自己的生命石。 未婚先孕的諾菲勒小姐被“洞察”親哥發現,要收走她私藏的生命石、把她軟禁??墒堑图墶岸床臁辈簧霉?,而這位小姐雖然為愛腦殘,身卻沒殘,是個攻擊型天賦者。 兄妹倆爭執上了頭,她失手殺了哥哥,當晚盜走尸體腦髓,畏罪潛逃。大半年后,她被諾菲勒家抓回來,留下一個嬰兒后合理“病逝”。 這個帶著罪孽的嬰兒本來是要一并處理掉的,但有人提出,這孩子發瘋的母親盜走尸體腦髓必有緣故,說不定她找到了某種未知的秘術,可以偷竊血族天賦。如果是那樣,這受詛咒的嬰兒可能是下一個“洞察”。 他們給他起名“以諾”——本來是個血族常見的名字,落到他頭上卻格外有諷刺意味,尤其是他沒有姓。 家族子弟應有的資源,他一樣不缺,甚至還被挑出來重點培養。成年時,他不負眾望地覺醒了“洞察”,所有人臉色難看地松了口氣:他們得到了一個新的“洞察”,也坐實了當年可怕的猜測屬實。 他們說,諾菲勒家的以諾是“活的違禁品”。 “三、二……” 白色惡鬼的聲音被建筑物坍塌的巨響蓋住,不知哪里起了風,將四起的灰塵集合,糊在沒有姓的血族臉上,像貼了加官。 隨后,治安官以諾意識到,那不是自然風,是天賦“風暴”。 他的視角天旋地轉,臉轉過一百八十度,跟后背一起貼了地。 狂風形成了一個盾,將砸過來的磚石擋開,加百列愉快地將手表丟下,拿出細管和水晶瓶,收集了尸體的腦髓。 加百列是所有實驗品中,唯一一個對“野怪毒囊”——或者說“人類火種”遺留物——沒反應,同時沒被血族腦髓毒死的。 但這不代表那瘋狂設計師的異想天開成功了。 首先他沒有得到“藥師”天賦,倒像個“藥師”制作的天賦物半成品:一個能裝血族天賦的“活盒”。 其次他只是沒死,并不能免疫血族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