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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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收拾完東西開車回小區的路途上,雪粒子漸漸變得密集,厚重而低沉的云層后仿佛醞釀著什么。 等回到小區下車卸貨的時候,風開始呼嘯,帶著刺骨的寒意,席卷著每一個角落。 一片片細小的雪花開始從天空中緩緩飄落。街道、樹木、建筑物很快被一層薄薄的白雪覆蓋,整個世界仿佛被染上了一層銀白。 而沒有活人的街道里,喪尸們渾身披著雪不知寒冷,蹣跚徘徊著,發出饑餓的嘶叫聲,整座沒有活人的城市更顯得陰森凄清。 關遠峰倉促和周耘將東西都卸了放到別墅地下室里,周耘先跑去將蜜蜂的蜂箱蓋上棉被,然后將窗子關好留下一個小口供出去的蜜蜂回來,又給蜂箱里頭倒了一些蜂蜜,在房里放了一個取暖電暖器,也把月溪三號這邊分出來的兔子也給收拾了下,一切以保暖為主。 便回了三十樓頂樓,先找了羽絨服給穿上,便上了天臺去。 兩人忙著給禽畜欄棚加了厚厚的棉簾,棉被蓋在了籠子上,把取暖器開上,防止驟降的溫度讓它們生病。來不及弄吃的,關遠峰先倒了些狗糧給彗星吃著。 這場猝然而至的大雪打亂了周耘的囤貨和收菜的節奏,天臺菜地里還有不少紅薯、土豆、南瓜還沒有來得及收。周耘又馬不停蹄拿了鋤頭去將菜全挖了。 關遠峰:“……” 他道:“其實不收也沒什么吧,別的該收的都收了,先蓋上點稻草擋一擋雪?!?/br> 周耘道:“這變異南瓜可是寶貝。而且等地凍上了就不好挖了,把菜都收了喂豬喂兔去?!?/br> 他這么久舍不得挖,就是想要讓它長得再大一些,把種子留著。但是現在下雪了,真凍壞了可就不好吃了。 關遠峰:“……” 他也拿了鋤頭過來幫忙,兩人把地里的根藤、紅薯、土豆全都翻了出來,扔進筐里。 周耘拿起一個土豆,看著它們比一般的土豆更大,有些納悶:“我記得我買的這個土豆的品種并不是這么大的啊?!?/br> 他挑的土豆品種,又小又圓又面,一烤一個噴香,專門選的晚熟品種,生長周期長又抗旱的,口感細膩,可以媲美某品種昂貴土豆。 這怎么一個個膨脹得這么大了?自己沒有施化肥啊。 他拿著土豆仔細看了看,忽然被關遠峰狠狠往后拉了一把,一把鋤頭已先落在了他跟前的土地上。 他一愣,定睛一看,一只丑陋的深棕色如蛇一樣的不明動物已被關遠峰一鋤頭鋤斷,在泥地里頭蜿蜒翻滾著。 它肥壯的身體表面濕潤而光滑,泛著暗紅色光亮,布滿了細小一圈一圈的花紋,前邊一圈淺白色,頭有著發達的口器,身體兩側有一排排細小的剛毛。 它被鋤斷后,迅速地鉆入土中,只剩下后半截還在土里蠕動著,尖尖深色的尾巴顯得既堅韌又富有彈性。 關遠峰道:“不知道這是什么怪物,你后退些?!?/br> 周耘卻遲疑了一會兒道:“這好像……是蚯蚓……” 關遠峰:“……” 有這么粗的蚯蚓嗎? 關遠峰仔細看了一會兒,還真的也認出來了:“這是……變異了?” 周耘道:“我夏天的時候買了一斤蚯蚓放進地里的……”精品山蚯蚓,硬身活力強……賣家給自己吹絕對是正宗山里的野生蚯蚓,無論是釣魚做餌還是種地用又或者是烘干做藥材,都一流棒。 如今看來……店家這貨真價實啊,想來是真的野生山蚯蚓…… 他笑道:“得把它供起來了,看來我這土豆長這么大全靠它的功勞?!?/br> 變異蚯蚓,好東西??!這變異蚯蚓生命力頑強,分成兩截一樣能活!一生二,二生四,他將會有多少變異蚯蚓!種地再好不過了! 他連忙去拿了一個種植箱出來,里頭是前些日子為了培育紅菇弄的腐葉土,高興地和關遠峰道:“幸好我們翻土了,不然這雪一下,溫度下降,地凍上了,這變異蚯蚓就未必還能活下去?!?/br> “這原本是為了培養紅菇弄的腐葉土,蚯蚓是腐食生物,也要求土松軟潮濕,正好一舉兩得養蚯蚓,等明年春天,說不準就能有很多變異蚯蚓了?!?/br> “如果培養得足夠多的,也可以嘗試藥用。地龍你知道吧?臨床應用溶血栓有不錯的效果?!彬球倔w內的蚓激酶與血栓有特殊的親和力,能抗凝血,對血管有好處。 “如果是變異蚯蚓的話,可能藥效會明顯很多,我們可以拭目以待?!眰鹘y醫學認為地龍清熱定驚平喘、通絡逐瘀,在治療中風等心血管疾病、肺結核都有療效。 周耘忍不住展望未來:“如果能養殖更多,甚至可以用來嘗試釣變異魚……你知道冬釣必須要用活蟲吧?如果是變異蚯蚓,那可能我們能釣到更好的變異魚了?!?/br> 他絮絮叨叨,充滿興味地一邊動手將那兩截變異蚯蚓給重新挖了出來放進了紅菇種植箱里頭,讓它進入松軟的土壤內,然后搬去了溫室里。 關遠峰默默聽著,他已經習慣了周耘這樣思維跳躍地說話。 他很容易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思緒中,聯想天馬行空,卻仍然會一一耐心為他介紹這些知識,分享喜悅和快樂。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是別人,周耘一定不會浪費時間說這些。 周耘看著他的目光總是帶著笑意和善意。 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不是今年夏天才剛剛認識的素昧平生的鄰居。 等搶收完天臺的所有菜,天已全黑下來,溫度驟降,室外溫度計已達到零下十五度,而風雪越來越急。 關遠峰從天臺看出去遠處,風雪肆虐,如同被激怒的野獸,鋪天蓋地,遠處山水都變得模糊不清。 這就是末世嗎?關遠峰不由自主想到,若是普通人,忽然遇到這樣的降溫,外邊又缺少食物,還有喪尸,該如何活下去? 周耘稍微檢查了下樓頂上的風電設備以及其他設備,看都固定好了,轉頭看關遠峰還站在天臺處看往遠處,便叫他:“下去吧?風太大了,很晚了,吃火鍋吧?!?/br> 關遠峰轉頭應了聲,跟著他下樓,目光復雜地看著周耘充滿活力的身軀。 這個時候,周耘囤積的那些食物,包括養的那些豬羊兔,給人以滿滿的安全感。 還有之前在市里搜羅的那些取暖物資、汽油、柴油、煤炭等等,顯而易見都太有用了。 這種天氣下,沒有辦法外出,否則必須面對狂風的怒吼和冰雪的侵襲,零下低溫、不受溫度影響的喪尸以及被阻礙的交通狀況,哪怕是異能者也很困難。更何況異能者對食物的需求明顯更多。 如果沒有足夠的御寒衣物、食物以及電、汽油、煤炭這些能源,那后果不堪設想。 他們還養著彗星。 丹林市已徹底無人了,在遙不可至的那些不知名的幸存者基地里,但愿能堅持下來,活下來更多的人。 希望這樣的酷寒風雪天氣早日過去。 關遠峰心情帶了些沉重壓抑,風力發電機保障了電的運轉,屋里已開了暖氣,暖洋洋的。 周耘在餐桌上接了個電磁爐,找了一口鍋來加水,把今天打的新鮮變異魚和早晨就丟出來泡水解凍的羊rou都切成了大塊,弄了個魚羊rou鮮湯火鍋湯底。 關遠峰則把剛才收的菜挑了白菜、豌豆苗出來洗干凈擇了,又選了幾個土豆削皮切片。 一邊切片,一邊看周耘從冰柜里摸出了一包魚丸、一包鴨腸、一包毛肚、一包紅薯粉絲。那紅薯粉絲他還記得親眼見過周耘用收回來的紅薯打成粉做的,然后他關了冰柜,從櫥柜里又摸出了腐竹、木耳、百葉、黃花菜、香菇等干貨。 明明摸出來這么多東西,周耘竟然還非常遺憾:“可惜紅菇還沒有培育成功,就下雪了,不然該弄紅菇來打個火鍋看看?!?/br> 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轉頭看向關遠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br> 關遠峰看他目光灼灼,上下打量自己,神情帶了些激動和渴望,不由緊張起來:“什么事?” 周耘道:“你知道一句俗語嗎?天上打雷,地上蘑菇??茖W研究證明,天雷確實有促進真菌長出的作用,那個紅菇栽培,假如你在上頭打幾個閃電……”他陷入了沉思:“改天試試吧?!?/br> 非常富于實驗精神。 關遠峰:“……” 熱騰騰鍋里的乳白色的羊rou湯滾起來了,咕嚕嚕冒出如魚眼一樣的氣泡,醇厚的rou香與火鍋的鮮美湯汁香味交融,滿堂香氣繚繞。 關遠峰還在切鴨腸,周耘便先把電視機打開,隨意挑了張美食紀錄片進去看,然后將半盤子切成薄片的變異魚rou滑入鍋內,又將一小碟豆腐也滑進去。 鮮嫩多汁的變異魚rou其實非常有彈性,又是今天新鮮捕捉的,只是略微一變色,周耘就落了筷子,從沸騰的湯鍋中夾起粉紅如花瓣的魚片,蘸醬醋芥末,立刻卷入嘴里,眼睛立刻滿足地彎了起來,愉悅感寫滿了整張臉。 關遠峰其實并不是很餓,但是看著周耘這樣,不由也覺得這變異魚的味道一定非常棒,他為周耘裝了一碗羊rou湯出來:“先喝點湯暖身子吧,一會兒土豆放進去,味道就變了?!?/br> 大塊燉得軟爛的羊rou,整碗熱湯喝下去,全身都暖洋洋的。 土豆的沁甜和紅薯粉的彈性柔軟可口。 鴨腸略微一燙就要撈出來,燙熟了和香油芝麻醋還有小米椒一起吃,清脆鮮香。 喜歡藤椒清新麻口味的,可以多蘸一會兒藤椒油,藤椒油是周耘用青花椒炸出來的,關遠峰還挺愛吃的。 新鮮的白菜和豌豆苗燙得剛剛好便入口,湯的鮮味完全融入菜里。 窗外,風勢愈發猛烈,像狂野的巨獸在無邊的夜色中咆哮。尖銳的風聲呼嘯肆虐,帶著掠奪一切扼殺所有的威勢,寒夜冰冷荒蕪。 然而僅僅一窗之隔的飯廳里,燈光柔和而溫暖。暖氣開著,因為吃火鍋,身上甚至有些發熱,對面的周耘臉上已經升起紅暈,自己也已脫了羽絨外套。 火鍋里翻滾的湯汁發出滿足的咕嘟聲,蒸騰出的白汽帶著食物的香氣,緩緩上升,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羊rou湯特有的醇厚香味彌漫在整個屋子里,給人帶來溫暖與安心。 狗子剛剛吃完自己的羊腿魚rou湯,乖巧坐在飯桌旁搖著尾巴,可惜它龐大的身軀讓它做這樣討好的姿態已經顯不出可愛乖巧,而是顯出一種憨態可掬來。 電視機開著,男播音員渾厚的聲音娓娓道來,訴說著一道道地方美食制作的過程,口味。 像之前經歷過的每一個太平日子的家的夜晚。 關遠峰恍然回憶起從前自己對一個溫暖家庭的想象,就是這樣的,然而偏偏這居然是末日。 吃完東西收拾好,夜已經挺深了。電熱水器難以支持兩個衛生間同時洗澡,下雪后,樓頂的雨水過濾水箱可能會凍上,也有可能忽然停水。關遠峰讓周耘先洗澡,他收拾餐桌洗碗。 周耘自己是水系異能,并不怕停水,自己先洗了出來,換了一身厚的冬天搖粒絨睡衣提著裝著臟衣服的桶出來扔到洗衣機里,用異能加滿水,又提醒關遠峰:“上次去百貨大樓拿回來的冬天的被褥我都曬過了放在你衣柜里,你一會兒自己拿出來墊上,別凍著了。如果不想開暖氣的話,最好墊上電熱毯。冬天的衣服也都放里頭了?!?/br> 關遠峰點頭應了,他并不怕冷,只隨手拿了平時穿的夏天的睡衣便去洗澡,洗了后把衣物也一起扔進洗衣機里,按下洗衣鍵,看狗子已經在狗窩里睡了,周耘也關了房門應該是睡了,便回了自己房間里,打開衣柜打算把被褥拿出來鋪床。 打開衣柜,一股淡淡的艾草香氣迎面撲來。 他有些失語。 雖然知道周耘顯然是有些整理歸納方面的強迫癥的,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已到了這樣的程度。 衣柜里整整齊齊都掛好了所有冬日衣物,從輕盈的羽絨服到厚實的毛呢大衣,每件都筆挺地掛在衣架上,從長到短,甚至按顏色從深到淺井然有序排放著。 衣柜的最上層整齊堆疊的是冬天的被褥,妥善地放在帶有拉鏈的防塵罩里,外邊還貼著標簽,明確寫著“鴨絨秋被”“鵝絨冬被”“羊毛褥”“蠶絲夏被”“電熱毯”“空調單毯”。 保暖內衣等也單獨疊放在衣柜一側的抽屜里,襪子內衣的抽屜都各貼有標簽,拉開每一件都疊得方方正正,甚至這些貼身穿的衣物,周耘都剪了標簽洗過曬干了又疊放在衣柜里了。 整個衣柜就像一個小小的世界,每一件物品都有其固定的位置,井然有序,彰顯著周耘那種刻在骨子里頭的嚴謹的秩序感,甚至顯示出了一種細致入微卻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可愛的掌控欲來。 他整個人都被震撼了。之前因為天熱,他來去也就穿那幾件自己行李箱里頭的衣物,根本沒有打開過這個大衣柜,他下意識認為這里頭還是周耘家里的東西,不愿意隨意翻亂。 高個子讓他輕而易舉從最頂層將被褥拿出鋪在床上,干凈的艾草味撲面而來,這些日子他們明明都是在水庫邊打魚,那么應該就是自己每天出去打喪尸搜集物資時,周耘抽空洗曬的了。 關遠峰鋪好羊毛褥子,套了床套,他不習慣電熱毯的感覺,只拿了兩床鵝絨被下來蓋著,被子又輕又軟,帶著陽光香氣,屋外明明寒風呼嘯,他卻如同在午后的太陽光里,暖洋洋地困意涌上來,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是早晨八點,他拉開遮光簾看外邊的天氣。平時這個時候天應該已經大亮,但現在還是陰沉沉的。風雪并沒有停。 他套了件羽絨服,打開了陽臺門,冰冷的寒風立刻涌了進來。 他走出了落地陽臺出往外看去。視線所及之處盡是白茫茫一片,漫天的雪花在狂風中瘋狂地旋轉飛舞,仿佛無數幽靈在空中游蕩,帶著一種詭異而神秘的氣息。 寒意仿佛是從地底深處涌出,裹挾冰雪,透骨裂膚。 看來一時半會這大風雪還是停不了,若是從前這個時候,應該要組織抗雪災,轉移受災群眾了。 但此刻世界空蕩蕩,只剩下了他們孤單單被遺忘在這里。 關遠峰才一會兒就已感覺到身上涼透了,他知道自己此刻絕不能生病給周耘添亂,便回了房間內關好門窗,洗漱后走去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