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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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復得、得而復失,而后再度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暈眩。 但相比剛才這幾個小時,他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也許不用那么著急,她的狀況還不夠穩定;或許不該在這里,就算是以他的標準也有點驚世駭俗……他試圖說服點燃血液的沖動,讓蠢蠢欲動的熄滅。 于是迦涅看到的,便是黑發青年發愣似地停住。他低頭艱難地盯著她,綠眼睛幽幽的,亮得讓她呼吸困難。半敞的領口露出起伏的胸口,喉頭也動著,打的節拍是席卷她的同一波浪濤。 他臉紅得好厲害。耳朵都紅透了。她想。 明明姿態眼神都讓她感到危險,卻又露出那么可愛的細節。 迦涅有樣學樣似地也朝阿洛伸出手,卻不是摸臉,而是碰了碰他的耳垂,順便將一縷黑發勾到他耳后。 阿洛的呼吸又亂了一點。他好像很想把她的手抓住扣緊。 她的手指溜得更快,順著鴉黑發絲垂落的方向走到肩頭,而后滑到領口,揪住,猛地往下一扯。 挑釁似地,嘲笑似地,她沖著他陡然拉近的臉呼了口氣: “我可沒讓你停?!?/br> 第87章 拼合-1 迦涅對阿洛最早的印象之一, 就是他的手很巧。 他抄寫的符文之準確、學習畫魔法陣之快速到位,都完全不像是剛接觸魔法的新手。這使得他到奧西尼家不久,就引得其他學徒留意又戒備他。 但阿洛擅長的也不只有握羽毛筆。 魔法學習步入正軌不久,他就開始搗鼓各種各樣的魔法小玩意, 從文具到廚房用品, 再到純粹裝飾性的好玩物件, 他的小發明包含無所不有。 那個時候他和迦涅已經變得很親近。有許多個午后,迦涅從面前的書頁上抬頭,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洛坐在窗臺上擺弄陌生物件的身影。 她很習慣這場景, 習慣到不會特意去觀察細節, 直到有一天, 她偶然聽到流巖城幾個比她大幾歲的女孩們議論: 在留在主城的所有學徒里,阿洛·沙亞的手是最好看的,修長并且骨節分明??上硜啿⒉欢脨巯恋氖种?,都弄出繭了,他也不知道用魔法去掉,看著就可惜。 迦涅轉頭就拿這話嘲笑阿洛,他一臉無語地抬了抬眉毛, 繼續用他好看的手指去搓弄奇形怪狀的零件。 那么多年過去, 阿洛依然懶得用魔法修掉手上的繭。 不少法師會故意保留早年握筆留下的繭子, 以此紀念抄寫符文的學徒時代,同時暗暗標榜他們受過正統魔法教育。 阿洛大概同理, 這些器械磨出來的粗糲印跡是他的勛章。 而且手上的繭并不妨礙他的靈巧。 只是讓他積極發揮探索精神的時候更加熬人罷了。 生澀又壞心眼地叩門試探的是他,她蹙眉時, 低下來用嘴唇展平她眉心褶皺的也是他。迦涅以前從來不知道、當然也沒機會發現, 阿洛竟然那么喜歡親吻。 時而如洶涌海潮,時而轉為綿密細雨, 除了換氣幾乎沒有間歇。他耐心地、不厭其煩地撬開唇齒的門戶,讓含在舌面翻滾的音節獲釋。像下了一場嘆息的雨,沒帶傘的除了聲音,還有指節。 迦涅當然不可能乖乖干等著。 她伶牙俐齒地反擊。阿洛先是忍著笑,而后變成笑著忍耐。 好勝心會傳染,更何況他們本來就競爭意識極度強烈。比誰先一步擊潰對方的較量突然就開始了,然后這場比賽同樣稀里糊涂地進入了下個階段。 在腹部勾畫精靈語符號時,迦涅動作忽然頓住。 阿洛已經先一步施加了同類性質的法術,他以為她因為生疏不確定符文是否正確,深吸一口氣:“沒畫錯?!?/br> 她瞪他一眼,畫完最后一筆,輕聲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是母親教我這個魔法的。嗯……是十四歲那年?!?/br> 伊利斯沒有解釋這個特殊保護系魔法的用途,只先確保迦涅學會了,而后才簡單直白地解釋了它的功效。 迦涅驚訝之余難免尷尬,過了好半會兒她才意識到,母親忽然教她這個魔法,是因為又一年的滿月節要到了。 ——到了一定年紀,少女們在這個節日可能會做的,不再只有看燈看月亮。 只是誰能想到呢,這個法術到現在才有使用機會。 阿洛表情一瞬間微妙極了。 “伊利斯那時候有需要提防的人嗎?誰敢動我們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頓了頓,他低下來啄她的耳朵,小臂線條倏地繃緊,聲調古怪起來:“沒有吧?” 迦涅仰頭吸了口氣:“你……也不算在里面?” “那時候我也才十六,才沒那個方面的想法?!?/br> 她敏銳地抓住關鍵,用力戳了他胸口一下,笑嘻嘻的:“那個時候沒有,之后就有了?還是說,那個時候,你已經對我有別的方面的想法?” 阿洛的綠眼睛可疑地閃爍。他狡猾而突然地發奮,回避話題的意圖明顯。 “喂!” 他又俯身親她:“我現在有,滿腦子都是,行了吧?” 行動證明,所言非虛。 ※ 迦涅從浴室出來,夏季白晝漫長,窗外的天空卻也早已經全黑了。 身后立刻有人靠過來,要掛在她身上似地從后抱住她,先是埋頭在她發間嗅了嗅,而后輕輕落下一個吻,還不夠似地,緊接著又抬手緊張兮兮地碰了一下她頭頂,萬分小心又輕柔地揉了揉。 “只是磕了一下……不至于現在還痛?!卞饶鶡o奈地嘀咕。 畢竟是實打實的水晶鑿出來的棺材,隔著枕頭磕碰到內壁,不可能什么感覺都沒有,但也只是短暫的一下。小意外而已。 “是我的問題?!卑⒙鍏s仍然歉疚。 迦涅知道他顧慮著她剛剛蘇醒,始終有意克制,只是沒能貫徹到底,后來有點忘形。 她磕到頭之后他又立刻收斂,只是到底沒有完全盡興。那點不滿足透露在搭在她腰際的指掌、身后呼吸的細節里。 迦涅定了定神。那具水晶棺以外的家具已經挪到了另一間主臥室,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房間。 面前的梳妝臺和迦涅在流巖城臥室的風格相似,正映出相互依靠的一對人影。迦涅和阿洛在鏡子里對上眼神。 兩個人都下意識別開眼,卻又立刻將目光調轉回去。 再次對視,鏡子映出彼此有些羞赧的笑意。 熱水澡暈乎乎的松弛感還縈繞身體,似曾相識的情境勾起回憶,迦涅忽然問:“在艾洛博……那天晚上,也在鏡子前面,你用艾洛博語說的是什么?” 阿洛怔了怔。 他抿唇掙扎了片刻,別開臉低聲回答:“我希望這個夜晚永不結束?!?/br> 這么說著,他繞過她的肩頭,近距離盯著她的眼睛。 又有灼熱的火焰在阿洛的綠眼睛里燒起來。在另一個世界隱秘坦白的愿望此時此刻挑明,竟然像個邀請。 “你感覺怎么樣?”他的吐息擦過她的耳畔。 正經的、仿佛純然關心的語句,伴隨著略微收緊的手臂,也是意味深長的問詢。 或許因為與帷幕女士的那場奇妙談話,迦涅發現她很難對阿洛說不。至少今天會異常困難。她吞咽了一口唾沫,還沒作答,臥室門突然被清聲叩擊兩下。 “迦涅小姐,您需要用晚餐嗎?” 貝瑞爾在外面問。 阿洛絕望地閉了閉眼。迦涅見狀笑了,他對她一挑眉,神色有些危險。但最后,他還是依依不舍地松開她去開門。 “我在房間里吃?!?/br> “你聽見了,迦涅打算在房間里吃晚飯?!?/br> 貝瑞爾用那雙礦石做的粉色眼睛看了阿洛一眼。她沒有詢問下午迦涅為什么失去意識,又為什么現在是他來開門,并且房間里彌漫著兩人份新沐浴過后的清新水汽。 奧西尼空想魔法的最高杰作只是淡然地低了一下頭:“我明白了?!?/br> 最后她帶來的是兩人份的晚餐。 遵守著某種默契,餐桌上兩人沒有聊任何嚴肅的話題。貝瑞爾盡職盡責地在旁邊布菜,阿洛看了管家打扮的貝瑞爾好幾眼,到底還是沒有請她離開。 但兩個人獨處時候的親昵語氣和動作當然是沒有了——對于這個從小就神出鬼沒地在近旁的待著的人造生命,阿洛有種難以解釋的忌憚。 瑣碎卻平靜的晚餐時間便沒有風波地過去了。 世俗的欲望得到極大滿足,迦涅在靠背椅上翻了幾頁書,禁不住打了個哈欠。阿洛見狀卻忽然坐直了,正色盯住她,從坐姿到眼神都透出蓄勢待發的戒備。 她愣了愣,而后才明白他在緊張什么:“我只是純粹困了。我不會再突然暈過去了?!?/br> 阿洛明顯不太相信。 “我保證。今天昏睡是個特例……我經歷了一場奇妙的會面。說起來有點復雜,具體的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他們需要好好談的,也不只有迦涅失去意識期間發生了什么。 所以她沒有邀請他留在同一間臥室里。 阿洛看了她片刻:“好。那么先祝你晚安?!?/br> 貝瑞爾還在房間里,他默認管家會打理好迦涅入睡前需要的一切。他起身,到迦涅身側特意俯身捏了捏她的掌心。 “明天見?!卞饶ь^說。 阿洛怔了怔,肅然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多了一絲笑意。 ※ 半夢半醒間迦涅睜開眼,床邊好像有個坐著的人影。 閉眼又睜眼,不見了,好像是幻覺。她實在是困倦極了,而這間屋子讓她不可思議地安心,她于是沒有去追究,翻了個身就再次入夢。 沒睡太久,她又一次驚醒。 這一次迦涅看得很清楚,床沿確實有個坐著的黑色輪廓。 “誰?!”她頓時清醒了,下意識往枕頭下摸,但是這里的枕頭下沒有放匕首。那柄用慣的匕首也丟在異世界了。 黑影也被她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 啪。 迦涅捏出個光球,另一手已經準備施展攻擊。下一刻,柔和的光照亮阿洛有點無措的臉孔。他披著睡袍在那里,從頭到腳因為窘迫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