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時而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時而盯著手機的黑屏發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絲焦慮,每一個腳步都顯得那么沉重。 他試圖說服自己放下手機,不要去在意,可那種渴望得到消息的沖動就像觸手一般,緊緊地拽著他,讓他無法掙脫。 重新坐回沙發上,許奕珩將手機放在面前的茶幾上,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 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的消息內容,有好的,有壞的,這些想象讓他的心像在波濤中起伏的小船,久久不能平靜。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等待是對是錯,只是那想要知道結果的欲望如同燃燒的火焰,在他的內心深處熊熊燃燒,無法熄滅。 許奕珩陷入了這個自我折磨的循環中,在寂靜的房間里,被那無聲的手機牢牢地掌控著情緒。 他沒忍住又給段舒禾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依舊是打不通,剛剛的期待與緊張此刻都化為自嘲。 他覺得自己就像舞臺上那個滑稽的小丑,賣力地表演著獨角戲,而臺下卻沒有一個觀眾。 那部被他反復查看的手機,此時仿佛是聚光燈,無情地照出他的愚蠢。 許奕珩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他默默地轉身,走向書桌,機械地收拾起書包。 每一本書、每一支筆放入書包的動作都帶著一絲沉悶的聲響,像是在為他這場鬧劇敲響最后的喪鐘。 收拾好書包后,他用力地拉上拉鏈,那“嗤啦”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收拾完,許奕珩腳步有些沉重地走出家門,朝著游泳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的眼神有些空洞,過往行人的歡聲笑語在他耳中如同嘈雜的噪音。 他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自己剛才的可笑模樣,那種羞恥感如影隨形。 來到游泳館,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那些雜亂的情緒都拋諸腦后。他快速換上訓練裝備,走向泳池。 當他跳入水中的那一刻,水的涼意包裹著他的身體,也暫時冷卻了他那guntang而又混亂的心。 他開始用力地劃水,每一次動作都充滿力量,像是要把心中的郁悶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出去,讓自己從那個小丑的角色中掙脫出來。 與此同時,重癥監護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儀器發出的單調的滴答聲。 曾經在講臺上意氣風發的段舒禾,此刻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宛如破碎的木偶。 他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像是無數條藤蔓將他纏繞。 輸液管里的液體一滴滴落下,順著透明的管道流入他脆弱的身體。 呼吸管插入他的氣管,隨著機器有規律的運轉,帶動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顯得如此艱難,仿佛那是生命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各種監測儀器的導線連接在他的身上,電極片緊緊貼在皮膚上,屏幕上閃爍的光線映照出他蒼白如紙的面容。 他的雙眼緊閉,眉頭卻微微皺起,似乎即使在昏迷中,身體的劇痛依然能穿透意識的迷霧。 臉上的擦傷和淤青在慘白的膚色映襯下格外刺眼。 周圍值班的護士不時查看儀器數據、調整點滴速度。 曾在學術的海洋中暢游,如今卻在生死邊緣徘徊,不禁令人唏噓。 時間悄然流逝。 許奕珩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本來打算在家附近散步,走著走著就到了段舒禾家。 他來到熟悉的房門前,深吸一口氣,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屋里安靜得有些異常,往常擺放著貓碗和貓玩具的角落,此刻空空如也。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在房間里快速地轉了一圈,可回應他的只有令人心慌的寂靜。 許奕珩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兩個念頭:難道段舒禾帶著貓去旅游了?或者,更糟糕的是,他已經搬走了? 想到這兒,許奕珩的腳步變得有些沉重,他環顧四周,試圖從房間的細節中尋找答案,可這里似乎和往常沒有太大區別。 只是少了那只可愛的小貓和段舒禾熟悉的氣息,這讓他愈發慌亂和不安。 “段舒禾,你到底去哪了...” 第36章 蘇醒 在那潔白得有些刺眼的病房里,段舒禾像是從無盡黑暗中艱難地浮出水面一般,意識開始緩緩地蘇醒。 他的眼皮像是被千鈞重負壓著,每一次顫動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終于,那緊閉許久的雙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細縫,世界的光線如針般刺入他的眼眸,讓他感到一陣刺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迷霧。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意識逐漸清晰,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也如洶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他席卷而來。 他試圖挪動一下身體,卻發現那是一種奢望,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床上,完全不聽使喚。 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般,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讓他幾近昏厥。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數根鋼針穿透,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傳遞著痛苦的信號。 當醫生告訴他可能再也無法行走的噩耗時,段舒禾的眼神先是凝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眼睛如同熄滅的燭火,黯淡無光。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這個消息就像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他的心頭,將他所有的希望都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