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有些問題過了恰當的時機就不方便再問出口了,白茸坐在化妝鏡前任由擺布,腦子里想的都是剛剛的事情。 不止剛剛。 白茸梳理了一下來到山海娛樂之后所經歷的事情,發現了很多被自己忽略的奇怪事情。 比如說昨晚,明明谷離山和路數和自己站在一起,但他們倆居然都沒看到那個白衣男子。 再比如說之前,施淮問自己原型是什么意思。 他百度到的答案是有些人雖然也算合理,但萬一施淮真正的意思就是問自己原型呢。 還有白澤…… 趁著化妝師轉身去翻找東西的時候,白茸拿出手機,小心翼翼地在搜索框上輸入白澤的拼音。 白澤,山海經神獸、瑞獸。 妖怪?? 白茸攥緊手機,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鼓起。 白茸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止自己一個妖怪。 他普通到放到人群中就會泯然大眾,又怎么會成為主角一樣的人物。 白茸也承受不了“獨一無二”的孤獨和恐懼,所以,當知道白澤也可能是妖怪后,在震驚、心跳加速之后,白茸有的只有找到同類的驚喜。 他不是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怪物,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其他妖怪的。 白茸突然期待和白澤再見上一面,或許,到時候可以確定白澤是不是妖怪了。 …… 雖然心里裝了很多心事,但當鏡頭對準自己的時候,白茸還是敬業地進入拍攝狀態。 和喜歡拍一鏡到底的方駁深不同,mv的拍攝鏡頭沒那么連貫,拍攝起來也要簡單很多。 整個mv最花費時間的,是拍攝完后的特效制作。 熾熱的陽光將地面照得guntang,在正午十二點左右,白茸結束了短暫的mv拍攝。 “okok!太完美了!”導演雙手握拳,在攝像機后面給白茸舉起胳膊,“白茸厲害!” 如果是平時,被這么直白的夸獎過后,白茸肯定會不好意思地羞紅臉。 但這一天半的拍攝時間里,白茸已經聽到了這個導演無數夸獎。 大概經歷了路數這個重度拖延癥患者,導演對白茸這個說什么都會馬上去做的執行力很強的人十分喜歡。 如果不是白茸已經簽約了山海娛樂,他甚至想把白茸簽約在自己的工作室名下。 應非逐從旁邊走了過來,利用自己身形不動聲色地替白茸遮去了大半陽光。 “去卸妝吧?!睉侵鸸膭钏频妮p撫白茸的頭發,“待會去北澤菜館?!?/br> 聽到要去見白澤,剛被疲憊浸染過后的白茸頓時又提起精神。 白茸彎起唇角,黑葡萄般的眼眸里止不住地流露出歡喜。 “好!”白茸回答的聲音都揚起歡快的情緒。 看著白茸離開時略顯雀躍地背影,應非逐緊抿著唇。 路數從旁邊走了過來。 “他好像很喜歡白澤?!?/br> 應非逐側身:“你確定他那天看到了白澤?” 路數聳肩:“九成吧,能瞞住我的眼睛的妖怪屈指可數,看起來還很親和的那就只有白澤了?!?/br> 他們上古時期活下來的妖怪們,除了白澤,沒有人能和親和兩個字攀上關系的。 應非逐壓低聲音:“總不能真的是白澤的孩子?!?/br> “……”路數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說誰是白澤的孩子?不會是白茸吧?” 應非逐:“只是猜測?!?/br> 路數看應非逐的眼神一言難盡:“我看你是瘋了,白澤是天生地養的神獸,不可能有孩子的。再說了,他和龍富修都是公的,誰生???” 應非逐皺眉:“白澤和龍富修在一起不過千年而已?!?/br> 路數:??? 他沉默了,艱難開口:“你不會直接問了龍富修吧?!?/br> 應非逐:“……” 見應非逐不回答,路數急忙道:“你不能再和龍富修打架了,如果被天道知道,必然會降下懲罰?!?/br> 說到天道的時候,應非逐嗤笑了一聲。 路數:“應總,應哥,忍??!” 應非逐最終沒開口嘲諷天道。 “待會不用跟過來?!?/br> “?”路數傻眼,“我去看個戲也不行嗎?” 應非逐:“下個月發不出歌,下半年行程就排滿?!?/br> 路數火速滑跪:“我錯了?!?/br> …… 白茸換回自己的衣服,臉上也清洗得干干凈凈,臨走前還被化妝師抓住,噴了點保濕的水霧。 應非逐坐在駕駛座上,降下車窗。 這種情景讓白茸莫名想到第一天見到應非逐的時候,他也是這也,半降下車窗,喊著讓他上車。 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白茸也不用應非逐喊了,小跑著去拉開副駕座車門。 從拍攝現場到北澤菜館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路上,白茸和應非逐都安靜得要命,誰也沒開口。 那個有些年頭的小院落還是如同前天晚上那樣,幽靜神秘,四周被濃霧所包圍。 院子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盞燈,看起來還是手工制成的燈籠,最外層宣紙上還寫著北澤菜館四個字。 白茸心情復雜,這個燈籠的增加讓這個院子看起來更像鬼屋了。 應非逐停好車,來到白茸身邊。 “進去吧,別怕?!?/br> 白茸的確有驚喜也有害怕,但應非逐低沉的嗓音在身邊響起時,心中那丁點害怕就散去了許多。 他抬腳踏過小院木門。 和上次一樣,四周的空氣好像都往里陷進去了許多,淡淡的阻塞感讓白茸誤以為自己是穿過一道水門。 白茸剛站穩身體,前方就傳來一道略顯暴躁的聲音。 “應非逐?你還敢來!” 嗯?這語氣聽起來好像和他老板有仇? 白茸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剛好貼到一處溫暖的胸膛。 應非逐從身后攔住白茸,皺眉道:“別嚇著他?!?/br> 龍富修氣笑了:“你是不是有???” 應非逐直接忽略他這個問題:“白澤呢?” 龍富修也不想和應非逐說話,干脆就將視線轉到他懷中的白茸身上。 忽的,他的視線凝滯住。 “你……”他皺著眉,視線在白茸身上不停徘徊。 他看到白茸時的表情變化實在太明顯,應非逐攬在白茸肩膀上的手倏地稍稍用力。 龍富修望著白茸,總覺得這個少年很熟悉。 他突然轉身朝屋內走去,白茸被他的行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應非逐輕聲安撫:“他是去找白澤了?!?/br> 白茸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去看應非逐。 但他的聲音還是小小的:“應先生,白澤是妖怪嗎?” 應非逐被白茸這句話弄得愣在了原地。 他低頭和白茸對視。 白茸臉上的無措和茫然沒有作假。 應非逐:“你不知道白澤?” 白茸乖乖搖頭。 應非逐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半瞇起凌厲眼眸。 “那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嗎?” 白茸被這句話問得貓軀一震,本能的伸手捂住了尾椎骨的位置。 他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我……” 白茸總是不敢對外說出自己的妖怪的身份,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應非逐看起來也是妖怪,或者說知道妖怪存在的人類。 白茸低下頭,聲音更低了些。 “我好像也是個小妖怪?!?/br> 應非逐:“好像?” 白茸吸了吸鼻子,悄悄往應非逐相反的方向挪了兩步。 “我不知道?!卑兹状鬼?,他移開了和應非逐對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腳尖,“我只知道,五歲之后,我有一條白色的貓尾巴?!?/br> 應非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