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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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昭更好奇了,又湊近了一些。結果文珺搖了搖頭,故弄玄虛地說了句:“不可說?!?/br> 言昭:“……” 他掄起劍把這臭小子轟回了家。 院內安靜下來。言昭浮起一個模糊的印象,說是境界的主人能隨時在識海里看見境中一切景象,不知是真是假。 身隨心動,他端坐著閉上眼,意識沉入識海。 待到聽見浪濤聲,他才重新睜開眼。入目的畫面讓他愣了片刻。 自己的識海,是這個模樣嗎? 只見碧草伴著樹木鋪陳出一大片郁郁蔥蔥,簡直與他記憶中的那片荒地判若兩處。海倒還是那片海。 海面上飄著兩柄靈劍,一把通體銀白,另一把金光環繞。 他靠近碰了一下,銀白那把靈氣微涼而溫和,金色那把卻浮起幾道電光,刺了他一下。 ……脾氣還挺大! 言昭忍著這微妙的刺痛握緊了劍柄,好歹算是記起了它們的名字。 歸云,曜靈。 一把是本命劍,那另一把,是別人所贈?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人的身影,心跳快了起來,連帶著耳根有些發熱。 言昭晃了晃腦袋冷靜下來。 他試著調動意念,果真有一幕光影慢慢降落在他眼前,隨后輕緩地延展,圍繞著他變成了一副巨大的畫卷。畫中是一方還沒有多少人跡的天地,靈氣濃郁得鮮明、純粹。他意念一動,畫面也跟著動了,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得清晰。 角落里,與畫卷不在一個領域的玄色石頭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什么?”他伸手摸了一下,那石頭一轉,眼前畫面一晃,變作了完全不同的場景。 畫面中熙熙攘攘,是熱鬧的城鎮,煙火氣幾乎穿出畫卷,撲面而來。一會兒又變作肅殺的邊疆,戰馬嘶鳴,馬蹄踏破一寸又一寸黃土。 言昭看了半晌,意識到這不是新境,反倒有些像是文珺所說的南柯石幻境,也就是新境的前身。 他心念一動——那豈不是能看見在南柯石中發生的事情? 聽說他是為了救青華帝君進去的,看一眼,不過分吧? 言昭泰然說服了自己,然后將畫卷慢慢調回了他入境的那一刻。 然后這一眼看了五日,整整六十個時辰,還沒到正題! 他在里頭輪回了好幾世,一直在找什么東西,一樣虛無縹緲,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言昭咂摸了許久,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入境前往里面扔了一樣可以破局的法器。 他也不著急,出去一趟把文珺沒嗑完的瓜子搬了進來,當看話本一樣津津有味地繼續看。 不知又過了幾日,念想中的那個人終于出現了。他化身成了一位劍客之子,而自己則托生于一個商賈之家。他們追著一本武籍的線索一路東去,遭遇了各路人士,險些栽在一個名為不須歸的魔教手里。 那魔教中有個人引起了言昭的注意。他在中毒昏迷的二人身旁放了一顆奇怪的銀珠,銀珠中竟飄出裊裊的黑霧,活物一般,打著卷兒飄進了兩人的眉心。 言昭瞳孔一縮。 這是……魔氣? 他反復確認了幾次,的確是魔氣。南柯石中還有魔修?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借用銀珠讓地上的人陷入了夢境。 還未等言昭想出個所以然,畫中的君澤忽然醒了,他一劍洞穿了畫鬼,目光晦暗復雜,似是把夢里濃烈的情緒帶了出來。 言昭被那目光吸引了注意,以至于畫鬼瀕死時說的話只聽了個半截。 “竟然……對自己的徒弟……” 徒弟? 誰?我么? 言昭愣了一下,剛想往回倒轉,便聽外界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渾身一激靈,慌亂地退出了識海。 “言昭——你在嗎——” “別叫魂了,在這?!毖哉淹崎_窗,便看見了來人。 文珺兜頭挨了一頓莫名的怒氣,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他直覺敏銳,覺得言昭此刻的表情藏了四個大字:做賊心虛。 他瞇著眼不說話,只是看著言昭,給言昭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言昭剛要發作,又聽他道:“看你天天悶著也不是個事兒,走,帶你去個熱鬧地方!” 言昭稀里糊涂地跟著他出門,到了地方才知道,今日原來是百花宴的日子。 花神夷姬看重花朝節,每十載一度百花宴,辦得隆重非常。近些年六界太平,百花宴更是熱鬧,幾乎叫得上名號的仙君都會賞臉出席。 起先言昭還覺得新奇,因為宴上的花的確萬紫千紅,似錦繡連綿,美不勝收。與其說是宮宴,更像是在一片花林中設席。 然而待了一會兒,言昭還是察覺出一星點兒不自在。 雖說沒有人再貿然找他搭話,但各種目光還是有意無意地落到了他身上。 那些目光沒有惡意,正如先前登門的仙君們也無惡意,都是出自關心,但這般被打量還是讓人無法專心享受宴會。 貿然離開不合乎禮節,言昭于是趁文珺不注意,獨自尋了個僻靜點的角落,不怎么講究地席地而坐,用神識和周遭的花木嘮起了嗑。 半刻后,言昭絕望地收回了神識。 天啊,這里的花木怎么比那頭宴會上的仙君們還喧鬧? 言昭被吵得腦仁嗡嗡響,揉了一會兒太陽xue。 不過他靈犀一動,忽然想到個主意——既然是百花宴,他也混進百花之中,不就無人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