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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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虛空極難形容,像是黑暗,又不似黑暗,無數不屬于他記憶和幻影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有些甚至是從未見過的匪夷所思的畫面。 這些幻象和情緒太多太快,他的元神根本承載不了,幾欲爆裂。 君澤聞言皺了皺眉。心魔是世間貪癡衍生出的妄念,按理來說,只會找尋人最深的執念,從而控制本體,乃至入魔。 言昭所見到的顯然不是他的執念。 君澤想起那道笑聲。難道是那人借心魔,讓言昭看到了一些不屬于他的東西? “我還看到……”言昭的聲音有些悶,他抬頭看了一眼君澤,而后將臉埋入他懷中。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看到……你羽化了?!?/br> 幻象中的最后一個畫面,是滿眼的山崩地裂,仙境,人界,所有的地方都在崩塌,而君澤孤身浮于廢墟之上,似乎在對抗著什么龐然大物。他看著君澤的身軀一點一點消融,化成飛塵,散入風中。 君澤感到胸口一陣溫熱,微微一頓。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言昭的背,順勢將一顆不起眼的白玉珠打入他的心脈中。 他溫聲道:“都是幻象,不必理會?!?/br> 言昭感到一陣倦意來襲,很快便在君澤懷中睡著了。 這白玉珠是君澤今日將將煉成的,有平神靜氣之效,能抵御心魔。 修劍道之人不宜心浮氣躁,容易折損經脈甚至走火入魔。 午時那會,他看自己的小徒弟似乎是生了氣,又不知為何生氣,只好煉了這東西準備哄一哄。 怎知突然生出這些事端。 若是能早些給他,倒也不至于平白受這番罪了。 君澤嘆了口氣,正想起身,卻見言昭的腦袋向外歪了歪。他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襟濕了一片。 言昭面色平靜,只是眼睫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 君澤輕輕撫去了那淚珠。 有晚風輕緩飄來,在這東山之巔,竟不覺凜冽,反倒有些溫柔。君澤的衣袂在風中飄動。 他抱起言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倘若那一天到了……你不必看?!?/br> 君澤將言昭送回了別院,又回到了祭臺上。他神思微微一動,那祭臺又顯出了方才的波紋。君澤抬腳踏入,竟然徑直沉入了地面,繼而祭臺下方一處幽洞中,出現了他的身影。 原來這祭臺底下別有洞天。幽洞行過不久,便能看到一道厚重的石門。 石門前已經有一人站定,借著微弱的燭光,能看到他閃著微光的銀發——是大祭司。 大祭司感受到身后的氣息,回身行了一禮。 “你也察覺出異動了?”君澤問。 大祭司微微頷首,繼而微微皺眉:“此地只有我與帝君知曉,不知為何……” 君澤冷聲道:“是離未?!?/br> 大祭司愣了愣:“離未真神……?” 上古兩位真神,一掌生,一掌死。當年兩位真神因犯重罪被封印,其實罪責不在掌生的曲幽真神,而是另一位——離未真神。 只是在危難之際,曲幽真神卻要求將他二人一同封印。 君澤還是個小仙君的時候,九重天的神仙可謂寥寥無幾。因此他時常也能見到這兩位真神。幾十萬年來,只有離未真神會喊他叫做,小后生。 大祭司凝眸看向君澤,神色里帶了一些憂慮:“如此說來,封印結界早已……” 君澤伸手推開了石門,道:“還能再撐一段時間。今日出現的應當是他以靈識控制的幻影?!?/br> 石門后是一間平平無奇的石室,初看像是個儲存物什的地窖。 君澤一踏入石室,里面的光景瞬間變幻,揉碎后重塑一般地,竟慢慢變成了一片山林,遙遙看去,遠處還有幾縷炊煙升起。 這石室便是東極境與人間唯一可通的交界處。君澤懷疑侵入言昭體內的心魔,便是從這里帶入東極境的。 上古真神全知全能,知道這條通路并不奇怪。但此處也有君澤設下的結界。離未是如何控制其他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破除這結界的? 君澤將神識覆上,并沒有發現異常。 他想了想,往前幾步走出了結界,進入了人界。終于在山林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一些遺留的痕跡。 那是一團淡薄的霧氣,與他在言昭劍上曾見過的詭譎霧氣如出一轍。 如若沒有猜錯,這是以特殊藥引煉出的毒霧,專門用來溶解結界的。這毒霧破開結界后,結界仍可自行修復。而當初與浮玉嶺相交的結界被損壞,用的是更烈的毒,乃至無法自行恢復。兇獸勝類,言昭和那幾個小仙君,可能都是用來試藥的引子。 君澤想起那個沉默寡言的毒修,喃喃道:“蒙虞……此人也受離未的蠱惑了么?” 大祭司不能離開東山半步,因此只能在石室內安靜候著。見君澤回來,神色凝重,便問道:“帝君可是有線索了?” 君澤應了一聲,道:“此事可能與蒙虞有關,本君去一趟陰山?!?/br> “不知離未已經控制了多少人,你留心著些石室是否有人進出,若有異樣,靈鏡傳信于我?!?/br> 大祭司諾了一聲。 君澤頓了頓,又道:“言昭被盯上不知是否偶然,也勞煩替我照看下他?!?/br> 大祭司心里微微詫異,面上如常,應允了下來。 待君澤遠去了,大祭司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