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胸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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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被付拾一這么一說,他忽然覺得,仿佛是有點兒不太對的? 誰都沒想到,付拾一和鐘約寒會忽然口角起來,而且付拾一還說了這么振聵發聾的話。 鐘約寒臉色鐵青,最后竟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李長博這個時候終于緩緩開口:“查案要緊?!?/br> 這么一句話,終于是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下來。 鐘約寒低下頭去,語氣僵硬:“我有些不適,就先行回去了?!?/br> 鐘約寒轉身就走。 徐雙魚猶豫了一下,不知所措。 李長博建議道:“去陪陪他罷?!?/br> 徐雙魚這才朝著李長博行禮,然后拔腿就去追鐘約寒。 其他人也趕緊溜了。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抿緊的嘴唇,反倒是微笑起來:“真生氣?” 付拾一低著頭,腳尖輕輕的碾地上的塵土:“沒有?!?/br> 李長博嘆一口氣:“沒有,怎么會如此沒精神?!?/br> 那語氣,分明就是在生悶氣。 付拾一沒吭聲。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付拾一這樣的情緒。 從前付拾一總是面上帶笑,即便是驗尸時候,也總是從容冷靜。 第一次,她和旁人據理力爭,言辭鋒銳。 李長博忽然有些好奇:“為何要如此生氣?他們就算不肯學……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br> 付拾一沒吭聲,有些走神。 李長博喚她:“付小娘子?!?/br> 付拾一回過神來,此時心情平靜些許,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是有些反應過度了。 她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生氣?!?/br> “為什么生氣?”李長博再問一遍。 付拾一斟酌一下:“怒其不爭?!?/br> 有人愿意教,可反而學的人卻固執的用門庭之見來拒絕學。 這不是迂腐是什么? “他們以為這是氣節,這是規矩,這是尊重?!备妒耙惠p嘲:“可卻從未想過,這對不對。學無止境,一字便可為師。八十老翁,尚能以三歲孩童為師。又不是叫他欺師滅祖。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難道你學了別的法子完善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好,你父親還要怒斥你不孝?” “本該固守的是孝心,是對人的尊重。卻變成了死守規矩——” “吃棗藥丸!” 付拾一吐槽完,也就回血一大半了。 鐘約寒不學就不學,她還不稀罕教呢! 李長博聽見那惡狠狠的四個字,沒忍住,輕聲笑出來。 方才還引經據典,一字之師的,這會兒連說話都不清楚了。 他笑著糾正:“是遲早要完?!?/br> 付拾一:……好吧,你說得對。 “不過,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崩铋L博忽然又說了這么一句。 說完了,他就開始說案情:“既然這個人是丁道梅,那么為什么要殺他?滅口?還是分贓不均——” 付拾一忍不住看他一眼,嘴角也帶起笑來,徹底滿血復活:“我覺得,像是預謀殺人?!?/br> “所以是滅口?!崩铋L博目光幽深起來:“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br> 所以,才會毀尸滅跡,讓丁道梅徹底沒有了身份證明! 付拾一頷首:“應該是如此?!?/br> 李長博意味深長的笑:“看來,我們應該去查一查,錢泰豪還有沒有別的相好,或者宅子——” “還可以請周娘子來問問?!备妒耙恍ζ饋?,眼睛微微瞇著,露出一絲狡黠的光。 李長博和付拾一對視,輕輕揚眉。 他不是個拖泥帶水的,眼看天色已經亮了,就直接叫人去請。 付拾一幽幽的嘆氣:“李縣令,我今兒沒出攤?!?/br> 李長博言簡意賅:“有錢?!?/br> 付拾一:“多少?” 李長博依舊簡潔:“你開?!?/br> 付拾一眉開眼笑,真心實意:“李縣令真是個體恤民情的好官!” 李長博淡然喝一口茶,“是嗎?” “那當然是了!”付拾一吹起了彩虹屁:“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比李縣令您更好的,更為民著想的,更鞠躬盡瘁的——” 李長博享受的瞇起眼睛聽:怪不得人人都喜歡被吹捧。聽起來可真順耳。 周娘子過來時候,太陽剛升起來,枝頭的露水都還沒消散。 可兩個熬了一宿的人,卻精神抖擻—— 周娘子過來,李長博先給她看丁道梅的畫像:“周娘子請看?!?/br> 周娘子一下子就認出來:“這不是我家郎君那個同鄉嗎?” 李長博頷首:“嗯,他也死了?!?/br> 周娘子喃喃重復,聲音疑惑:“也死了?” 李長博頷首,斟酌著問了句:“你的丈夫,在發現魚寡婦尸體的前一天,在家嗎?” 周娘子想了想,下意識搖頭:“不在。他去喝酒了。他說,要給人餞行——” “什么人?他說過沒有?”李長博立刻追問。 周娘子反應過來,嘴巴立刻猶如緊緊閉著的蚌殼:“我不知道?!?/br> 李長博皺眉。 付拾一突兀開口:“周娘子,那你知道不知道,魚寡婦的情人,就是錢泰豪?你知道不知道,魚寡婦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 周娘子驀然瞪大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付拾一。 付拾一坦然和她對視:“你的丈夫,錢泰豪,自己已經承認了。他還說,打算和魚寡婦私奔——” 周娘子胸口劇烈起伏。 “你胡說……”這幾個字,是她從牙縫里逼出來的。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 李長博會意,嘆道:“的確是如此?!?/br> 周娘子臉色一下子白了:“懷孕三個多月——” “是?!崩铋L博肯定的點頭:“所以她才變賣家產,準備搬走——她住的宅子,她也打算賣吧?” 周娘子失魂落魄的點頭:“托付給了我家郎君……” 眼淚大滴大滴的從眼眶落下,周娘子卻絲毫不覺一般:“李縣令,我想家去?!?/br> “那天,你家郎君是什么時候回家的?”李長博面露憐憫,卻還是繼續往下問。 周娘子搖頭:“我忘記了?!?/br> 李長博輕聲提醒:“按照大唐律例,若隱匿開脫罪犯,其罪等同?!?/br> 付拾一不動聲色看一眼李長博。 周娘子仍是沒開口,面上卻明顯露出猶豫來。 李長博又說了幾個字:“周娘子一雙兒女尚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