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談煊剛從養心殿出來,穿過狹窄的長廊,心中思忖,舍“五萬精兵”,換了一個刑部侍郎,手中仍有百萬兵權。 他本無意皇位之爭,百萬軍權表面上風光無限,實則“燙手山芋”,小皇帝要皇城軍權,那就給他,可太后那邊……他亦無意卷入“帝后”之爭。 就在這時,不偏不倚,身后悠長的聲音喊住了他。 回頭一看,是房公公的陰惻惻的聲音:“談將軍請留步,太后娘娘有請?!?/br> - 今日一早,聞逆川穿回了男裝,算準了談煊和余顏離開的時辰,帶著白玥上山尋巫師戚云賀。 可不知怎地,兩人一進山,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玉山雖在京城邊上,可氣候是獨一份的,此時京城晴空萬里,可玉山卻瓢潑大雨。 雨大得連油紙傘都穿破,兩人只好躲到一出涼亭。 歇了許久,這雨還未有停歇之意,聞逆川不由開始發愁。 轉眼一看身旁的白玥,竟逍遙地晃著腿,一口一口地咬著叉燒包。 白玥猝不及防地對上聞逆川的目光,咀嚼的動作也頓了頓,問:“小川哥,你吃不吃?” “不吃,”聞逆川拒絕得干脆,“這雨讓人趕不了路,再過兩個時辰,就得原路返回了?!?/br> 話音剛落,避雨的涼亭外隱出一個身影,那人撐著傘疾步走入亭中。 傘一收,那張臉才露出來—— 翩翩少年,一頭白發及腰,俊美得好似天仙下凡。 那人看見涼亭中的兩人也怔了怔,視線略過正在啃包子的白玥,最后停在了聞逆川身上。 白發少年一笑,低柔的嗓音猶如清風拂耳:“公子,小生有些口渴,能否借口水喝?!?/br> 聞逆川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中攥著一壺酒。 “是酒?!甭勀娲☉?。 “無妨?!蹦前装l少年靠近,已經把手伸過去了。 聞逆川只好把酒遞給了他。 只見他仰頭,清晰的喉結滾動幾下,幾口酒下肚,隨手一擦唇角的水漬,又把酒壺遞還給聞逆川,道:“苗疆的酒,謝了?!?/br> 聞逆川有些遲疑,這人竟然嘗出味兒來了,怕不是個酒鬼。 那白發男子很自然地落座道聞逆川的身旁,傾頭問道:“公子怎會在這大雨天氣上山?” “尋人?!甭勀娲▍s不太想多透露。 “公子可是苗疆人?”那白發少年又問。 這回聞逆川沒應聲。 白發男子竟不依不饒,又問:“公子可是尋山上的另一外苗疆人……名叫戚云賀?!?/br> 這人自顧自地把聞逆川心中的答案叨叨了個大概,讓聞逆川十分不爽。 正當他想出言制止,讓對方不要再猜的時候,那白發男子饒有興致地望了他一眼,道:“這不巧了么,公子?” 第9章 卦象 聞逆川眼神古怪地望著那白發男子,越看越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男子膚白唇紅,還生了一雙極好看的桃花眼,可卻偏偏滿頭銀絲,與他那張稚嫩的臉龐,總有種說不出的突兀,可突兀之余,又美得不像凡人,讓人一時猜不出年紀。 兩人的目光交錯到一起,還是那白發男子先開的口:“你可是想找山上那位苗疆巫師戚云賀?” 聞逆川沒搭話。 那白衣男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嘴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嘆道:“不巧了,戚云賀當下不在山上?!?/br> 此言一出,聞逆川原本木然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他忙問道:“此話怎講?” “今日三兩好友邀他,他便下山去了,公子就算冒雨趕上山去,也當撲個空?!卑滓履凶诱f著,臉上的笑意卻一點未減。 聞言,聞逆川臉上浮出一絲遺憾,但也沒有太明顯,不過,還是被那白發男子精準捕捉到了。 聞逆川仍不死心,多言一句:“你又怎樣得知他不在山上?” 然而,那白發男子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顧左右而言他:“公子找戚云賀,是有何事?” 話到嘴邊,聞逆川卻遲疑了。 那白發男子見他如此,只得悠然解釋了一句:“我乃戚云賀的弟子,師傅今日很早就下山了,公子怕是等到天黑,也遇不上了?!?/br> 語氣依舊淡然。 聞逆川神色半信半疑,心里卻涼了半截,做好了返程的打算。 好不容易碰上談煊和余氏都不在府上,卻沒料到戚云賀不在山上,當真是不巧了。 可那白衣男子卻盯了聞逆川許久,目光把人的輪廓描繪,最后,把人看得不自在時,才幽幽道一句:“公子,你神似我的一位故人?!?/br> 這沒來由的一句倒讓聞逆川頓了片刻,沒等反應過來,那白發男子又接了一句:“想必公子尋我師傅戚云賀,定是有事相問……若不介意,要不與我一說,你我能在此處碰到,你還請了我兩口酒,說來也是緣分?!?/br> “我雖沒有師傅那般神通廣大,可同為苗疆人,對巫蠱之術也涉獵不少,公子此番,是想問巫,還是想問蠱呀?”那白發男子接著說道。 這話一出,還真讓聞逆川留住了心思,外行人只知道苗疆巫蠱,卻總把兩者混為一談,實則巫術和蠱術是分開的兩種術法。 看來那白發男子是懂行的。 沒等聞逆川說話,那白發男子又輕掐指尖,自顧自地說道:“我猜,公子是想問的是巫術……公子當下,貌似被什么事所困,有些心急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