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談煊不說對,也不說錯,面無表情地道了一句:“你記性倒好?!?/br> “記性?”聞逆川扯了扯嘴角,道,“此處共四口,大盛軍封三口而留一口,蠻軍以為此處是生門,實則是把其趕到此地,一并剿滅,而這枚旗子,放在此處,最合適不過?!?/br> 不等談煊回應,聞逆川又揶揄了一句:“將軍方才不會是以為我看不懂地圖,胡亂放的吧?” 談煊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小女大病初愈,恕今夜不能伺候?!甭勀娲ㄕf完,轉身就出門了。 談煊怔愣著聽完,回過神來的時候,目光隨著聞逆川出了軍帳。 門外幾個將士見聞逆川從談煊的帳篷中出來,都十分詫異,白玥也一直守著,見到聞逆川立馬迎上前去。 聞逆川毫不含糊地對同樣守在門口的副將說道:“趙將軍,我今夜不便服侍將軍,還請您給我另外安排住處?!?/br> 趙勇面露難色,道:“王妃,其他帳篷相對簡樸,只怕……” “無妨?!甭勀娲ù驍嗔怂?,只要不同談煊在一起,他覺得住茅房都無妨。 話已至此,趙勇卻杵著沒動。 聞逆川回頭望了望談煊的帳篷,談煊也正好出來,在門口處眼神示意時,趙勇才動身去張羅新的帳篷。 摸不著頭腦的白玥沒來由地問了一句:“小川、額、小姐,怎么了?” 聞逆川神色染上了幾分煩躁:“沒什么?!?/br> 第二天一早,返程大軍繼續趕路。 驛站不知住了多少個,馬車中聞逆川的卜牌也不知算了多少回。 可每次的結果都像是刻意戲弄他一般,不是同第一次一樣,就是出個空白亂碼,讓他越發煩躁,氣得把牌摔到一邊,而后又訕訕撿回來再算一次。 如此反復了一路。 他還幻想著,哪天軍中密報,將軍暴斃,可現實卻狠狠抽他耳光,談煊活得好好的。 從苗疆往京城,山越走越矮,路越走越平,離京城越來越近。 可聞逆川那顆心卻越發忐忑,一面是假死計劃失敗不知該如何面對同聞遷的承諾,另一面是同本該死在戰場卻活著回來的“夫郎”相處。 這任何一者都足以讓他頭疼得要命。 又過了十日。 談煊凱旋,傳遍京城的每個角落。 剛進城門,百姓自發排成隊伍迎接打了勝仗的軍隊。 談煊騎著戰馬,走在前頭,副將趙勇則跟在他的身后,長長的隊伍穿過京城的主道,喝彩聲、叫好聲充斥在空中。 時隔一月,聞逆川又再次踏入了大盛京城的土地上,心中五味雜陳。 只不過上一回是他灰溜溜地逃跑,這一回,是被談煊“風風光光”地抬回來。 聞逆川聽著來自京城的喧囂,卻在馬車內閉目養神,白玥則好奇地望出車窗外好幾回。 白玥回頭問他:“小川哥,你不算牌了嗎?” 聞逆川長呼一口氣,滿是疲倦:“不算了……” 凱旋軍隊游街似的走了許久,到傍晚,談煊才回到將軍府。 隊伍由遠及近地走來,隨著離王府愈來愈近,談煊一抬眼就看到了門口站了位盛裝打扮的女子。 一見談煊,她便親自迎了上去:“賀喜平南王凱旋!” 談煊與她對上目光的瞬間,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掩了過去,像無事一樣跨下了馬。 “你怎么來了?”談煊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那女子向前幾步,湊近了幾分,笑盈盈地說道:“三天前顏兒就聽聞表哥凱旋返京的消息,盼了許久,終于把你盼回來啦?!?/br> 此人正是談煊的表妹余顏。 但與其說是表妹,但兩人血緣并不親,不如說只是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 還沒等談煊答應,余顏又說:“近一年沒見表哥你了,顏兒甚是想念,我今晨開始烹飪,如今還能趕上新鮮?!?/br> 本是邀功的話,可談煊聽聞后,卻蹙了蹙眉:“你早上就來我府上了?” 余顏十分知道談煊的脾性,意識到對方好似不悅,她立馬低頭不語,神色委屈。 談煊深吸一口氣,也沒再深究了:“有勞了?!?/br> 交談之際,余顏止不住往談煊的身后瞟去,最后視線定格在了那輛馬車上,她眼神中閃過慌亂,小心地問:“表哥……可是納了妾?” 談煊神色不變,道:“此程路過苗疆,正好遇到了側妃,順便把她捎回來了?!?/br> 余顏張了張口,好似泉眼被堵住一樣,憋不出一個字,心中暗忖,怎么回京一趟還能趕巧遇上側妃。 聞逆川匿在馬車的簾子后,瞧著那個纏著談煊的女子,嘖嘖兩聲:“這小子艷福不淺呀,剛回來就有個美人在門口等他?!?/br> “可是,”一旁的白玥把腦袋擠過來偷看,“你作為王妃,本來應該等他的是你呀?!?/br> “你可閉嘴吧?!甭勀娲ㄝp罵了一句,這事一說就來氣。 談煊一回王府,就自顧自地去了書房。 這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外頭有人通報。 “報——” 疲倦之余,談煊被擾得有些心煩,問:“何事?” “王爺,聞遷聞大人來賀信?!眰餍诺娜苏f道。 “聞遷……”談煊反應了片刻,才記起來,如今他的側妃是聞遷的女兒,聞遷是他的岳父。 他以為是普通賀信,于是擺擺手,示意傳信者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