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趙勇不敢怠慢,馬上匯報:“三個俘虜中,有兩個身上帶了蠱已經自盡了,最后一位倒是怕死,透露了一些?!?/br> “此次挑釁我大盛王朝,并非只有襄崎一族,其中還混了些苗疆人和土瓦族人,三者此前還秘密協約過,至于協約的內容……那俘虜說不知道,我想,他應該沒撒謊?!壁w勇接著說道。 談煊聞言,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紅點,輕嘆了一句:“怪不得,我看襄崎族也不像會下蠱?!?/br> 趙勇一抬眼,好似看到了什么,問:“將軍您……” 不料談煊一句把他噎了回去:“我沒事?!?/br> 趙勇一怔,隨后又把頭低了回去,道:“那軍中請來的巫醫……?” “留著?!闭勳友院喴赓W。 “是?!壁w勇答道。 就在趙勇準備退下的時候,談煊又喊住了他:“慢,還有一件事?!?/br> 而后,談煊踱了幾步,才緩緩說道:“此處離苗疆十幾里,你替我去苗域內確認一件事,帶幾個人去就好,切勿聲張……” 另一邊,苗域內。 聞逆川原本的家中掛上了黑白配色的布料,一個大大的“奠”字畫圈立在門口,白玥還雇了一隊巫師人馬,給剛“去世”的王妃做超度儀式—— 把“做戲做全套”貫徹到底。 李叔和袁侍從都被擋在了外頭,跟著眾人一起毫無感情地抹眼淚。 巫師嘰里呱啦地念著咒語,旁邊幾個助手的戴著猙獰的面具,手持鈴鐺、骷髏長杖,在門前和棺旁舞來舞去。 惹得經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一會兒。 好不容易那群舞蹈的人停下來,只見他們排成一行,一起哭天搶地,哀嚎起來。 這撕心裂肺的哭嚎聽得人心煩意亂,連原本看熱鬧的人都皆盡散去。 李叔知道這本是做戲,看得有些不耐煩,特別是那些個巫師的哀嚎,像尖刀一般刺進人的耳朵里,那叫一個難受。 而且,為了配合超度儀式,到場的侍從也好,家丁也罷,從早晨到現在,一口未進食。 李叔覺得一陣憋悶,于是沖人群中著白玥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李叔?”白玥來到他跟前。 “白玥呀,這超度儀式何時能完滿吶?”李叔蹙眉問道。 “要跳足三天三夜?!卑撰h回答。 “什么?!”李叔從喉嚨中迸發出撕裂的聲音,“這、這……那這之后呢?” “三天超度后,還需要等七日回魂,方算禮成,”白玥又道,“況且,王妃同他生母的情況不同,王妃剛過世又身份尊貴,這些儀式都省不得?!?/br> 儀式過程是不能離開去吃飯的,這從早跳到晚的,敢情這十天每天都只能吃一頓飯。 李叔臉色一衰,若他早知道這儀式要歷時如此之久,在請巫師之前,他定要白玥化繁為簡。 同樣頂不住的還有袁侍從,他自小生活在中原,護送王妃這一路可謂大開眼界,又飽受“折磨”。 在第一天的超度儀式結束后,他又招手白玥,問了相似的問題。 當晚,白玥被兩人喊來,一頓發問,不外乎還是王妃身后事的問題。 白玥倒學聰明了,沒有率先說話,等兩人好一頓明里暗里地訴苦今日儀式之繁雜后,才不徐不疾地開口:“二位,我們苗疆的子女,要在苗疆超度和下葬,而超度后又要再等七天才能下葬?!?/br> “那豈不要十天?”袁侍從脫口而出。 “至少十日,若王妃的魂魄七日回不來,還需再等……”白玥頓了頓,接著說道,“之前我有個親戚的魂魄便是游歷了很久,等了將近一月才回來?!?/br> 三天又七天,沒準兒還是一月,或者更久! 李叔和袁侍從都互相看了一眼對方。 李叔沖白玥使了個眼色,道:“白姑娘,我等都是中原人,不懂你們……” “若不是我們族人,其實在三日超度后,也可以先行退離,后續我守著王妃便是?!卑撰h說道。 “王妃殞在此處,出乎所有人意料,只怕我等回去后……”袁侍從欲言又止。 白玥再次打斷,說道:“二位寬心,按照苗疆規矩,三日后,我取王妃一縷青絲燒成灰裝好,你們帶著回去便可?!?/br> “這……恰當嗎?”袁侍從轉頭看了看李叔。 “恰當!”李叔回答得爽快,“我家老爺聞大人通曉苗疆的規矩,若將軍府有疑惑,我家聞大人定會愿意去解釋一番?!?/br> “那就好、那就好?!痹虖哪樕辖K于露出了幾分輕松的神色。 就在幾人洽談之時,忽然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由遠及近,讓眾人不由尋聲望去。 果不其然,片刻后,一騎將人出現在此地。 趙勇跨下馬,緩緩走來。 袁侍從一眼就認出了是他家將軍最得力的副將趙勇。 “趙將軍?!痹虖牧ⅠR下跪。 李叔和白玥面面相覷。 趙勇也不含糊,直奔主題:“有人傳報聞側妃在此地身殞,將軍特派我前來一探究竟?!?/br> 袁侍從聽聞全身汗毛豎起,連說話都發抖:“將、將軍……他、他知道?” “自然,”趙勇說道,“帶我去瞻仰王妃?!?/br> 白玥和李叔對視了一眼,還是白玥先說道:“恕我得罪,王妃的遺容,不是你想看就看?!?/br> 趙勇也不慌,不慢不緊地從腰間取下令牌,亮到三人面前:“此乃將軍給我的令牌,見牌如見將軍,王妃不是我要看,是將軍要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