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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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人多眼盲,看不清主次,分不清金與銅的區別。 金氏的人以為是他們捧出了金梧秋,卻不知這些年都是金梧秋捧著他們。 能把一個堅持不涉鹽鐵的商戶家族做到江南第一的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需要一個極其龐大的系統支撐。 祁昭曾經調查過梧秋手里那個叫做‘聽風’的組織,發現他們有一套無形的規矩,把一個龐然大物化整為零,就像把一個湖泊的水變成水滴,無聲無息的落入江河大海之中,要用時,直接取來用,不用時便藏于水下,令人無法察覺。 他曾命人隨便截獲過‘聽風’的甲級信筒,可是他的人花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都沒能將信筒破解,據說那些密碼的答案,除了金梧秋之外,根本無人知曉。 所以祁昭至今都沒搞明白,密碼中‘宮廷玉液酒’的下半句是什么,他想過問金梧秋答案,又怕她知道自己查過她會生氣,于是拖到今日都沒問,答案自然還是未知。 金亦開既然進宮來找祁昭,那就說明他們不是第一天打著把梧秋送入宮的主意,可能早就開始密謀著架空梧秋,可惜梧秋一心為金氏著想,金氏卻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此時,梧秋應該已經知道他們的嘴臉了,是痛苦還是怨恨?與其讓她陷入兩難之中掙扎,不如讓祁昭幫她干干脆脆的斬上一刀。 這個過程或許會有些剝離骨rou的疼,但不管多疼,腐rou總要剔掉,才能讓傷口結痂愈合。 或許她會怪祁昭自作主張,但那不會是永遠。 第74章 ◎陛下派我等前來迎候姑娘入宮?!?/br> 金梧秋被關在梨園的一處院落中, 每日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來之外,其他時候連人影都看不到。 開始兩日她很憤怒,漸漸的也就平復下來, 開始深入思考她繼續留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從前她把金氏當做是自己的事業,全心全意的經營著, 用她身為現代人的眼界與思想, 改變了這個有些陳腐的舊家族, 讓它煥發生機,所有跟著她, 為她做事的人, 都能有比以往更好前程。 她不覺得自己從前的付出和努力毫無作用, 至少她給了很多底層商人希望,讓他們在一個相對公平的規則里生存。 可惜她一個人的力量, 終究不可能改變這個封建的世道。 父親現在應該已經入宮了吧,當他提出要把自己送給祁昭時,祁昭會是什么反應?會覺得她一直以來的堅持是笑話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金梧秋很快便知道了。 在她被關的第十日, 兩個粗壯嬤嬤進來將她帶了出去,走出院門,看著院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架勢, 金梧秋只覺諷刺, 這是把她當成什么重犯要犯在看守嗎? 如果她真想離開, 早就將藏于簪子里的信號放出去了, 只要碧璽看到信號, 就會立刻讓翡翠帶人來救她, 但金梧秋沒有這么做, 因為她還沒想好, 從這里出去以后還能去哪里。 還有她也想再看看,金氏為了把她送入宮,究竟還有什么手段,能做得多絕。 片刻后,她被帶入一間仿佛臨時搭建出來的祠堂,看著眼前被請來京城的祖宗牌位,金梧秋有些恍惚,若非記得幾年前翻修過的祠堂有多奢華,她真要以為自己一夜之間回到江南了。 此間祠堂內有金氏先祖的牌位,金氏的族老和族人,幾房叔叔竟也都在,還有她的父親,最讓金梧秋沒想到的是,金玲居然也在,并且立于其他族人之前,正幸災樂禍的看著金梧秋。 搞出這么大陣仗,是要正式撤了她族長的位置嗎?金梧秋心想。 但隨著金亦開當眾宣讀的內容越來越多,金梧秋聽到他們居然要把她從族譜中除名時,心中最后一絲溫情的期待也沒有了。 他們做的永遠比金梧秋想像的要決絕的多。 她現在總算明白蕭凜之前說她不懂人心的意思,她確實不懂。 明明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誘惑,為什么在這些人眼中就成了一座金山,只要把她獻出去,金山就能搬回他們家了? 金亦開將宣讀紙張攤放到案桌上,請今日在場所有族老長輩一一上前簽署姓名,畫押按印。 有的族老很輕松便簽字畫押了,有的則略帶為難,但猶豫并沒有改變結果,金梧秋冷眼看著這些人,心中已再無波瀾。 待所有人都簽字畫押后,還差金梧秋這個當事人,金亦開低著頭喚了一聲梧秋: “你別怪我們,實在是圣意不可為??!” 金梧秋問他:“圣意?” 金亦開沉痛的點頭:“是,將你從金氏族譜除名是陛下的吩咐,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br> 金梧秋幽沉的目光盯著金亦開看了好一會兒,看得金亦開全身都籠罩在一股莫名的愧疚中,可事到如今,已然騎虎難下,所幸這一切都能推到陛下身上,讓梧秋知道是陛下所為,總好過她將來在宮中出息了,反過來對付金家要好。 反正等到她在宮里嶄露頭角,金家當給她的支持一分都不會少,不怕沒有修復關系的機會。 沒有再說什么,金梧秋沉默的盯著眼前一式幾份,簽了所有族老名字的除籍文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梧秋,我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就簽了吧?!?/br> “你身為金氏子孫,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金家因你而遭難吧?!?/br> “是啊,簽了吧?!?/br> 族人們的勸說回繞在金梧秋的耳旁,蘸好墨的筆被送到金梧秋面前,金玲的聲音響起: “還猶豫什么?是族長還沒當夠嗎?” 金梧秋轉頭看了一眼她,問道: “你還是去找他了,他許諾你什么了?” 在被關的那幾日金梧秋就想到了,金氏若是沒有別的底氣撐腰,又怎會這般干脆的拋棄金梧秋這棵搖錢樹,一定是有人許了他們更大的利益。 之前她想不通背后推波助瀾的是誰,直到看見金玲,她頓時就想通了。 她對禹王世子還真是死心塌地,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就敢把全族拉下水,而她的全族不過是幾代經商的商人,多年來錦衣玉食的生活,竟將他們的野心給供了出來,他們憑什么覺得一幫手無寸鐵的生意人,能左右這個皇權為尊、兵權為王的世界? 僅憑獻出幾個女人嗎?門當戶對之間的聯姻尚不可靠,門第懸殊下的只能叫敬獻,連個屁都不算。 刀在人家手里,人家想分你一杯羹時,你才有得喝,人家想宰你時,你除了能嚎叫兩聲,連撲騰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現在,這些都跟她沒有關系了。 金玲的選擇,金氏的選擇,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金梧秋拉不回想死的鬼,更何況,就算她真想上手拉,人家還覺得她多事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只是我真的沒想到……”金玲壓低了聲音湊到金梧秋耳邊說:“你我之間,率先被趕出金家的是你?!?/br> 金玲沒忘記之前金梧秋給她的屈辱,不僅讓她在禹王世子面前丟了臉,還讓二房淪為末席,當時的金梧秋有多囂張有,金玲現在就有多痛快! 女人即便成婚了,也要有娘家撐腰,金梧秋被逐出金氏,即便入了宮,估計也是舉步維艱,過幾年等皇帝身邊有了新人,她就等著在那冷宮中了此殘生吧。 “我被趕出去未必就是壞事?!苯鹞嗲镉芍缘母锌?。 金玲卻覺得她可笑: “你就不擔心嗎?之前我以為皇帝有多愛你,可誰知他竟下這種旨意,可見他對你也沒有多愛,你在宮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的?!?/br> 金梧秋笑著搖了搖頭,接過金玲手中的筆,正要簽名時猶豫了,這是除籍文書,也就是說從今以后她不再姓金了,那簽名還能簽金梧秋嗎? 而就在她猶豫的空當,外面傳來幾聲不大不小的爆炸,祠堂中人被嚇得慌了神,大聲疾呼: “怎么回事!來人!” 很快就有報信之人前來覆命: “不好了不好了,子青公子帶人打進來了!他們還帶了火藥,好幾處都被炸了?!?/br> 眾人大為震怒,紛紛質問金亦開怎么回事,因為虞子青是他的義子,金亦開臉色鐵青,卻也不得不承擔責任出去阻止。 而金亦開剛走到院中,就看到虞子青把門前看守的兩個護衛踢進了門,只見他手持長刀,兇神惡煞的進來,他身后還有個手持炸藥包的少年郎,先前的幾聲爆炸聲,應該就是這少年的手筆。 珍珠姑娘從他們身后竄出,大聲喊道: “東家,東家你在哪里,我們來救你了!東家!” 翡翠姑娘從墻頭翻入,順手掀翻了兩個護院,對珍珠姑娘喊道: “別廢話了,直接闖進去找人!” 虞子青和翡翠的人很快將這座院子包圍,金亦開怒聲質問: “虞子青,你想干什么?放肆!” 若是平常,虞子青被義父這般質問,當即就會認錯,但今日他卻不想。 “義父,梧秋何在?您把她交出來吧?!?/br> 虞子青痛心疾首的說,梧秋失蹤了十多日,京城中所有受梧秋調配的掌柜全都被換掉了,除了涌金園里的人,其他地方都被江南來的人突然接手,若這樣他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那虞子青這些年也就白活了。 “交什么?我難道還會殺了她不成?你趕緊讓你的人退下,否則別怪我連你一起對付!”金亦開怒斥義子。 “義父,梧秋究竟做錯了什么,讓您打定主意要撤了她,她對金氏素來……”虞子青試圖為金梧秋解釋。 但金亦開顯然不想聽這些,直接打斷: “她已非金氏之人,今日在祠堂與眾族老見證下,已經將她從族譜中除名了。你若再不退下,今后也不必留在金氏了?!?/br> 虞子青和珍珠、翡翠姑娘他們驚訝地面面相覷,東家……被金氏除名了? “為什么!”虞子青問出眾人心聲。 金亦開心中憤怒,但也知道今日在場人多,若說不出個解釋,將來接手生意時怕有阻礙,于是朗聲說道: “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想要梧秋入宮陪伴,卻下令讓金氏將她除名,我們也是聽從圣意安排,無奈之舉!” 虞子青等被這個理由震驚了,竟是……陛下! “你放屁!”手持炸藥包的少年忽的怒斥:“陛下對金老板極其愛重,又怎么可能下此狗屁命令!分明是你們想搶奪金老板手中勢力,故意編造出來污蔑的!” “我乃武安侯世子祁翊,若有不信者,可隨我入宮當面與我皇叔對峙!本世子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造我皇叔父的謠言!” 祁翊得知金梧秋被她父親困住了,特地入宮想告知皇叔這事,可這陣子皇叔實在太忙了,沒什么時間接見他,祁翊不想因此耽誤皇叔的正事,便出宮來與翡翠姑娘她們商議對策。 幾位姑娘找到了虞子青,而祁翊也憑自己在軍中所學,做出可以拋擲的炸藥,雖然威力不大,但勝在靈活,想扔哪兒就扔哪兒。 做好一切準備后,姑娘們帶著虞子青,祁翊帶著炸藥就趕緊來梨園解救金老板了。 祁翊自爆身份后,院中之人大多震驚不已,祠堂里的族老族人們也都坐不住了,全都出來觀望。 金亦開沒想到今日會有個什么世子上門,看他那架勢不像是假的。 可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樣,讓金氏除名梧秋的,確實就是皇帝。 “給本世子統統讓開,否則本世子手里的炸藥可就不長眼了!”祁翊一馬當先向前沖去,金氏族人紛紛避讓。 “把炸藥收起來,別傷著自己?!?/br> 金梧秋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出,堵在門邊的金氏族人們紛紛為她讓路,很快虞子青和珍珠翡翠他們就看到了從人群中走出的金梧秋。 “東家,您沒事吧?”珍珠姑娘看見金梧秋立刻關切的問。 “我沒事?!苯鹞嗲镎f完,來到金亦開身前,將手中的一份除籍文書展示了下,在本該她簽名的地方只按了個手?。?/br> “如您所愿,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