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說著擦了擦嘴,對盤里的食物失去興趣,表情刻意道:“不過你要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呢就算了,只是別說姐妹不支持你的事業?!?/br> 沈名姝以前是不太喜歡,但因為工作的性質,在國外也偶爾會參加一些類似的活動,早適應了。 生活,哪有不低頭的呢。 她喝了紅酒,唇紅齒白的:“賺錢的事誰不喜歡?!?/br> - 周五來的很快,夜晚,天色渾濁的壓著城市。 骨子里感受的都是屬于南方的陰冷。 酒店大廳里,整體色調以高雅灰為主,藍色作為跳色串聯其中,淡金色燈光傾瀉而下,典雅奢華。 “名姝,你還有這種人脈呢?我以為就是那種小酒會?!?/br> 張婷從服務員托盤拿了紅酒,望向四周,竟然還有兩個眼熟的明星。 “上次跟你說過的朋友?!鄙蛎f。 “哦哦,給我們介紹好幾個大客戶的美女?!睆堟靡种撇蛔∪杠S:“今天這趟可太值了?!?/br> “少喝點?!?/br> “知道,你也是,這里簡直就是我julie活動的海洋?!眏ulie是張婷的英文名。 張婷沒有多聊,隨手分了十幾張名片塞給沈名姝,然后便發揮她的特長,快速進入了熱鬧人群的中心。 如魚得水時她回頭望了一眼沈名姝。 放包的行李還沒有寄到,因此沈名姝沒帶手包,只能將名片捏手心。 她穿了身冰藍色長裙,透明的提花細紗下,露出一字鎖骨,明燈映襯,奶白的肌膚跟緞似得。 沈名姝性格大部分時候比較清淡,但她的眼睛卻自帶一種溫柔嫵媚的美感。 微微一笑時,像凜冬的山茶花,柔情里帶著風骨,沒幾個男人能招架得住。 沈名姝手中的十幾張名片,不消多時就只剩一張。這樣一來,反而解了她沒帶手包,徒拿一沓名片的尷尬。 時間漸漸過去,大廳里回旋著《水邊的阿狄麗娜》,婉轉而動聽,音符像在琴鍵跳動,繪著幸福傳說。 沈名姝正準備去找張婷,蔡冉這時過來,問她要不要去二樓坐會兒。 待了這么久,她其實是打算回去了,還有個急單沒做完。 就是這個猶豫的空檔,她身旁有人高調喊了一聲:“那是許總嗎?” 蔡冉聞訊望一眼,便看見許嘉衍正在宴會廳門口和周邊人說話,她嘟囔道:“他很久不來玩了,今天怎么來了?!?/br> 蔡冉要去打招呼,沈名姝是不去的,以前在翟家的時候,和許嘉衍最多就是點頭之交,現在更沒那必要。 “你去吧,不用管我,我看著時間跟我同事一起回去?!?/br> 蔡冉不勉強,說行,抬步往前去了。 沈名姝正要轉身,忽然又一陣嘈雜,她順著躁動看去,門口一眾人正緩緩往邊上避讓。 翟洵西裝革履,信步而入,酒會的燈光好似都落在他一人身上,五官英俊鋒銳,神色卻似萃了冰雪般冷淡。 而大廳卻一下熱鬧起來。 “今天吹的什么風啊,這位都來了?!?/br> “那是誰?這么大譜?!?/br> “不認識正常,我都是第一次看到翟總來這種小酒會?!?/br> 鋼琴聲裹著酒店獨特的香,險些沖淡沈名姝的反應。 右眼一跳,她莫名有不詳的預感。 像是聽見她的心聲,人群中心的男人忽地抬眼掃來,沈名姝心緒一動。 不過只一秒,那人便收回目光,短暫而漠然。 仿佛并未看見她。 沈名姝將呼吸拉長,這次毫不猶豫要走,蔡冉有一句話說對了,不論什么緣由,過去什么關系,她得罪過翟洵是事實。 倒也沒必要在他跟前晃,給自己找事。 將酒杯放到邊上琉璃高臺,她要去找張婷確定離開時間。 意外總比計劃來的更快,往外邁出不過兩步,沈名姝忽地眼前一黑,周圍霎時陷入黑暗。她條件反射定在原地,手心里立馬應激冒出冷汗來。 但隨著下一秒音樂轉換,浪漫曲調里傳來主持人溫柔悅耳的聲音,沈名姝這才明白原來是有人求婚。 祝福的,起哄的,聲音逐漸清晰,也逐漸嘈雜。 沈名姝緩了神,在黑暗里慢慢調整呼吸,瞇起眼睛,除中心那束模糊的光,四周昏黑一片,竟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最近因為回國的事一直忙碌,也沒怎么注意,她的夜盲癥有復發的跡象,燈光稍微暗一點視線就很模糊了。 本還想著忙過這幾天再說,現在算是后悔起來。 還好她沒走多遠,只要退回高臺等燈亮起來就行,沈名姝算著距離,手抬到半空往后探,同是高跟鞋踩著地毯朝后移步,鞋跟在毯子上有些發澀。 她總預感自己可能會摔上一跤。 頭頂不知哪兒吹了一陣輕柔的暖風過來,視線受到限制時,嗅覺感官便會異常靈敏。 在聞到男人熟悉氣息的剎那,沈名姝腦子‘轟’地一聲,她還是躲晚了—— 手腕發緊,她的身體被外力調整了方向,借著慣性,她的臉碰到堅硬的肩膀。 腰間的力道強悍地難以忽視,她的后背直接被推撞到高臺! 她吃痛輕哼出聲,男人身體隨后籠罩過來。 猛地一下。 她記起分手的那個清晨,翟洵找到她,也是這樣將她推到門背上。 只是那次他低了頭,示軟的喊她名字。 … “沈名姝?!?/br> 而此刻,她的耳邊清晰響起男人沉冷的嗓音。 第03章 chapter 3 大理石磚冰冷刺骨,沈名姝惡寒地打了個抖。 他逼的太近,清寒的氣息壓迫著她,要想掙,抓著她的力道便又重兩分。 “好歹相識一場?” 像是久不見面的朋友,在怪她沒打招呼。 沈名姝一怔。 她知道這諷刺,還包含上一次。 臉上的熱度在攀升,沈名姝眼底的倉促與惱然很快緩和下來,她勾起唇,聲色溫吞:“別來無恙——翟總?!?/br> 黑暗中的視*線充滿阻礙,又無比清晰,氣壓低沉,連地面似乎都在塌陷。 沈名姝知道翟洵在看她,那銳利仿佛就要穿過她的身體,她漸漸收了笑意。 她抬手往外推,還未觸及,手就被按在磚上,她再次吃痛:“翟洵!” 翟洵冷笑:“不裝了?” 沈名姝默了兩秒,沉下氣道:“翟總應該也不想被人喊流氓當眾難堪?” 話音落下,空氣又靜下來,沈名姝察覺到熟悉的危險氣息。 她的動作下意識往后,男人的身影卻比她更快壓下來,翟洵毫不在意的語氣里透出如實質的冷厲:“你試試?” 熱息扎進耳膜,沈名姝不自然地側開臉,下一秒,微涼的指骨撐開她的指尖,指腹從她掌心掠過。 手里最后一張破損的名片被他強行抽走。 沈名姝臉色微僵,很快反應冷淡道:“想要名片直說一聲就是,您這是何必?” 話音落下,她的身體被翟洵往外一帶,心口暴露的皮膚撞在冷硬的西裝上,清寒的香混著幾縷草木味,略低的嗓音里滿含涼意。 “記不記得我說過什么?” 沈名姝呼吸輕震。 ‘你要是走了,就別再回來?!?/br> ‘沈名姝……你要是敢?!?/br> 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她說好。 大廳光線依舊灰暗。 翟洵垂下目光,他仿佛能看清她柔軟耳垂的那顆小紅痣。 被束縛的女人身體起伏重了些,薄薄的布料遮不住皮膚的熱意,他的西裝熱了一片,他的力道加重。 “為什么要回來?” 他極具耐心地在問她。 遠看,像是男人正在默默抱著心愛的情人。 只有沈名姝知道,他的力道有多狠,他的語氣有多冷。 “你壞了規則,沈名姝?!?/br> 這話就像某種宣判。沈名姝睫毛輕顫,下一秒手腕力道卻驟然卸去。 翟洵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