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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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陵踏進紫熏殿時, 阿素才擦干眼淚站起來, 一抬頭就看到燕長陵站在眼前。 她愣了愣, 燕長陵進來時, 竟無人通報, 她快速的低下頭, 可眼睛的紅腫到底還是沒逃過燕長陵的眼。 燕陵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你這是在做什么?” 阿素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 只能跪下身,俯在地上道。 “奴婢...奴婢不知陛下駕到...” 燕長陵揮揮手打斷她, 頗有些不耐的問道。 “罷了,你起來,公主可在內殿?!?/br> 阿素心中有些惶恐, 這一年來,自燕長陵繼位后,便從未來看過公主殿下,此時來也不知是有何緣由。 若是念及兄妹之情來探望也倒是好事, 可若是其他.... 陛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了,成了帝王后,他似乎變了許多,面上神情不怒自威, 雙眸幽深叫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阿素也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覺,昔日那個愿與她在院中, 笑著閑聊幾句的太子殿下,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她垂下頭,輕聲恭敬道。 “回稟陛下, 公主殿下才用完藥,此時正在內殿歇息?!?/br> 燕長陵點點頭。 “通稟一聲,朕要去瞧瞧她?!?/br> “是?!?/br> 阿素敲了敲門,而后緩緩推開,探頭進去瞧著還坐在床榻邊發呆的燕挽亭,清了清嗓子道。 “公主殿下,陛下他來了?!?/br> 燕挽亭楞了一會,才緩緩抬起頭,雙眸木然的看了她一眼。 “讓他進來?!?/br> “是?!?/br> 阿素趕緊退到了一旁,看著燕長陵抬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燕長陵才一踏進房門,便覺得一股冷意,明明外頭艷陽高照,這屋子里卻偏偏冷的像冬日一樣。 環視一周,燕長陵看向床榻邊。 燕挽亭正坐在那,一動也不動,似乎并沒有看到他進來似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燕長陵雙手負在身后,雙眸中閃爍著復雜的神光。 一年不見,他這個昔日意氣風發倨傲隨性的meimei,似乎變了個模樣,瘦的不成人形,渾身上下散發著沉寂頹然的氣息。 燕長陵覺得鼻子一酸,他快速的移開了目光,負在身后的雙手緊緊握成拳。 “我雖把你禁足,可卻不曾派人看守,也不曾克扣吃穿用度。你怎么...瘦成這般模樣?!?/br> 燕挽亭終于移開了目光,黯淡空洞的雙眸輕輕的落在了燕長陵身上。 “臣妹心魔罷了,與兄長無關?!?/br> 一年了,當初父皇走時的怨,燕長陵的怒,早便隨時間流逝消散淡薄了。 當初燕挽亭炸毀慶州城,親手將三十萬條人命葬送。 雖說也阻止了姜國和宇文的聯軍,可也毀了那數不清的慶州無辜百姓。 朝中百官黎明百姓無不震驚惶然,度過了劫難后,紛紛事后諸葛的指責燕皇手上沾滿了燕國百姓的血。 燕挽亭原本想說明真相,是她埋了□□在慶州城,也是她命人點燃的,她才是幕后推手。 可燕皇怕朝中官員和百姓將怒火遷于她身上,便一力承擔了下來。 無論燕皇即位幾十年來,勤勉為民賢明公正從未懈怠過,可只要他犯了錯,做錯了決策,落在百姓口中的名聲,便一落千丈,成了一個為了帝位,舍棄百姓的自私君王。 就算最后他抑郁成疾駕崩離世,燕國百姓對他也是毀譽參半。 燕長陵不知父皇離世后,為何要他將meimei禁足在宮中。 一開始他以為是父皇懲罰她,可后來想想,父皇不過也是為了保護meimei。 依燕挽亭的性子,為了燕皇的名譽,她也一定會站出來澄清,與其讓她再將屠殺三十萬人的罪名攬在身上,不如將她囚禁宮中,讓她靜思己過,洗去那一身的殺伐戾氣。 天下百姓從來都是健忘的,燕皇走了,一年過去了,當年慶州城的事也不過成為了一樁茶余飯后的談資,許會惋惜嘆然,但早已不像一年前那般群情激奮義憤填膺了。 這一年,燕長陵也想了許多。 若不是燕挽亭殺伐果斷的將姜國和宇文族的聯軍全部炸死燒死,也許現在的燕飛城早便淪陷,他這個皇帝也怕是當不上了。 燕挽亭這么做,不過是為了燕家的江山天下,為了不讓更多的燕國百姓陷入戰亂。 可就算是理解了,燕長陵心中還是有個疙瘩。 那個小時候那般可愛漂亮的meimei,怎會這般殘忍,似乎眉頭也不眨,就不聲不吭的殺了三十萬人。 慶州城死的那些人,死無全尸面目全非,堆積成山的尸體足足清理了半年才全部埋在土中。 燒焦的尸體糾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更分不清是姜國人還是燕國人,還是宇文族的人。 只能一并一車一車的拉去一旁的山頭埋下去。幾乎挖空了兩座山,才埋下了那些尸體。 燕長陵即位時,去過一次,那些幾里外迎著風都能聞到的惡臭腐爛味,讓他連膽汁都險些要嘔出來了。 他看著燕挽亭,明明是心疼她的,可卻總覺得和她之間隔著一道永遠也破不開的屏障,不能也不敢再像兒時那般親近了。 燕長陵閉上眼,幽幽的嘆了口氣道。 “從今日起,你可隨意在宮中四處行走,你仍是我大燕唯一的梨落公主,是朕唯二的骨rou至親?!?/br> 燕挽亭終于站起了身,她身子孱弱踉蹌,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摔倒了。 燕長陵見此,也顧不得什么,只覺得胸口一陣酸澀,他快步走過去,伸手攙扶住了燕挽亭。 當燕挽亭瘦弱冰涼的身子靠過來時,燕長陵終是忍不住了,他微微低著頭略帶哽咽道。 “你何苦,這般折磨自己。天下百姓都將那件事忘了,我也要忘了,你...你也該忘了,日后你好好待在宮里,我為你找個疼你愛你的夫婿,咱們一家人就在宮里,我誰不許他們在提及那件事?!?/br> 燕挽亭偏頭看著燕長陵面上難隱的痛意和心疼,突然挑唇笑了笑,蒼白干澀的唇微微裂開,血色染紅了唇。 “兄長,你可愿,放臣妹離開?!?/br> 燕長陵愣了愣。 “離開?” 重活了一世,燕挽亭卻從未覺得恣意瀟灑,只覺得累,她很累,累到想長眠不醒,再也不管任何人。 不管什么燕國姜國,不管什么夏秋瀲江詢言,什么也不管。 就這么睡下去,永遠也不要醒來。 如今燕國統一了天下,吞并了姜國,陳國和周國也俯首稱臣。 她最想做的事,似乎已經做到了。 盡管父皇被她氣的積郁成疾離世,盡管她丟了夏秋瀲,盡管她失去了所有,可她還是贏了江詢言。 這便是她最想做的事不是么。 如今對她來說,一切都已了解了,她也該走了。 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燕長陵看著燕挽亭面上的笑,不知怎么竟覺得有些慌亂,心底沉沉的像是壓著什么,他像是覺察到了什么,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你要去哪?” 燕挽亭只是淡淡一笑。 “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圈個小院子,養養花種種菜倒也不失樂趣?!?/br> 燕長陵松了口氣,想著燕挽亭這一年都憋在宮里,虛弱成這般模樣,成日壓抑疲累,若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想必也好。 “你出宮散散心也好,那你何時回宮呢?!?/br> 燕挽亭避開這話,只是垂眸低聲問道。 “兄長可愿?” 燕長陵說著說著,面色黯淡下去,有些羞愧。 “我不知你這一年可否怨過我,我...的確有時有些別扭想不開??扇缃裎乙呀浛撮_了,你都是為了我們燕家江山著想,本來這些事應當我來做?!?/br> 燕挽亭有些疲倦的閉上眼。 “兄長,那些事不必再提了,明日我帶著阿素和詔太妃出宮?!?/br> 燕長陵訝異的看著她。 “詔太妃?你是說葉詔音?你帶她出宮做什么?” “她是姜國舊人,昔日對我有恩,如今父皇已仙逝將她留在宮中也不過是徒等老死。兄長若是愿,我便帶她出宮,放她離去逍遙過完下半輩子也好?!?/br> “這?好吧,你若想帶她走,那便帶她走吧?!?/br> 燕長陵稍稍猶豫了一會,好歹看在燕挽亭的面子上,同意了。 燕皇的遺下的妃子,除了位份高的還留在宮中,其他的早就送去了尼姑庵中吃齋念佛。 葉詔音沒有子嗣,就算是走了也沒什么大礙。 燕挽亭微微躬身,輕聲道。 “臣妹謝過兄長?!?/br> 燕長陵點點頭,又想起了什么,趕緊說道。 “挽亭,你早便到了出閣的年紀,若是你屬意哪個世家子弟,我替你看看...” 燕挽亭搖搖頭,還沒等他說完,便拒絕了他。 “兄長,臣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此生也不敢奢望相夫教子,只想孑然一身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br> 燕長陵聽她這么一說,原本還想勸她,可燕挽亭輕輕的推開了他,面色倦怠道。 “臣妹累了,想歇息一會,若是兄長無其他事,便回了吧?!?/br> 燕挽亭要走了,燕長陵卻似乎松了一口氣。 她一走,仿佛就帶走了當年慶州城一站留給燕長陵的愧疚和不安。 所以他并未加以阻攔,只是豁然答應。 “那你便歇下吧,出了宮也記得時常寫信給我,讓我知道你安好?!?/br> “嗯?!?/br>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