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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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十七年, 七月二十六日, 宇文族聯合姜國舉兵二十萬自北攻入燕國, 一路燒殺搶掠攻至都城燕飛城百里之外的慶州城。 慶州城破后, 燕國林猛上將率五萬精兵在慶州城與敵軍死戰。 當夜子時, 慶州城埋在城內的數千斤火藥被引爆, 整座慶州城一夕間化為灰燼, 近三十萬人隕命,僅余百人生還。 林猛上將極其部下五萬余人, 亦是戰死,無一人生還。 此戰過后,宇文族與姜國元氣大傷。 姜國南疆王江寒武投靠燕國, 自姜國當年修水利遺漏的一個洞口摸入姜國都城。 姜國國君江詢言棄城逃走,姜國就此淪陷為燕國屬地。 燕國雖大勝,可慶州城一戰,卻連累慶州城數萬百姓無辜喪命。 一時間天下百姓哀聲怨道, 只道燕皇為了保住帝位,不惜用三十萬條人命鋪路。 此戰過后不到數月,燕皇積郁成疾,不久后便駕崩。 自此, 由太子燕長陵繼位,國號永安。 繼位當日, 燕長陵率文武百官至慶州城遺址吊唁,對著慶州城三拜,向無辜喪命的百姓和戰死的林猛將軍謝罪。 一年后。 燕飛城皇宮內。 一身龍袍的燕長陵處理完朝中政事后, 領著幾個太監在御花園中散步。 碰巧遇到了從太醫院拿了藥回去的阿素。 阿素見到燕長陵連忙跪下,懷中包著的好幾包藥,不慎掉下了一包。 燕長陵止住了步子,在她身前緩緩彎腰,撿起了那包掉落在了腳邊的藥。 濃烈的藥香味讓燕長陵有些不適,他招了招手,讓跪在地上的阿素起身,而后將藥遞給了她。 昔日溫文爾雅的太子,如今已是九五之尊,面上不冷不淡的神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怎么還在吃藥?!?/br> 阿素結果藥,低著頭不敢直視燕長陵,只是恭敬道。 “公主殿下一年前受的舊傷還未好?!?/br> 燕長陵深吸一口氣,眼神頗有些復雜。 “去吧?!?/br> “是,奴婢告退?!?/br> 阿素弓著身子,連忙快步退去。 走遠了一些后,阿素這才緩了一口氣。 這一年來,自太子殿下繼位后,就從來沒有去看過公主殿下,不僅如此他還下了一道旨意,將公主殿下禁足于紫熏殿,不許她踏出殿門半步。 宮中人都說,是因為當初公主殿下和天子在朝中因要不要從姜國撤兵一事,鬧翻了,太子殿下記恨在心,繼位后便將公主殿下禁足,不想再看到她一眼。 這事,燕長陵也不曾和他人提起過緣由。 撞見阿素后,燕長陵的心情便低落了許多。 一年了,他沒去看過這個重傷后身子骨一直不好的meimei,甚至將她囚禁于紫熏宮,不讓她踏出半步。 他不是無情,只是還怨恨著他的這個meimei。 當初若不是她,父皇哪會因此背負罵名,郁郁而終呢? 燕長陵緊緊的皺著眉頭,突然想起今日朝中大臣有人請命,說公主殿下年紀不小了該婚配了。 想到這,他愣了愣,停住了步子后,便徑直往紫熏宮走去。 阿素回了紫熏殿后,就連忙吩咐一個小太監去熬藥。 自了辭前輩和福安小太醫走后,太醫院里的人熬的藥阿素總覺得不放心。 好在當初福安小太醫離宮前,給了阿素藥方還教她熬藥,每次阿素從太醫院拿了藥回來,便自己熬,或者讓殿里的小太監去熬。 這藥熬了一會就好了,濃黑的藥湯就如同墨汁一樣,聞著便叫人反胃。 阿素端著藥,敲開了燕挽亭的寢宮。 踏步進去后,她在桌前放下了藥,而后推開了緊閉的窗,一邊絮絮叨叨。 “殿下,您怎么又把窗給關上了。門關上就好了,窗也關上,屋子里黑乎乎的,您也不怕絆了腳。就算不怕絆腳,也得透透氣不是?!?/br> 昏暗的屋子里,燕挽亭坐在床榻邊,一動也不動。 一直到阿素開了窗,把藥端到了她面前,她才緩緩的抬起了頭。 往日英姿颯爽意氣風發的燕挽亭,瘦弱的如同一個久病不醫的垂死之人,雙眸黯淡無光,面上無甚表情。 人也清減了許多,瘦的幾乎快要見骨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死氣沉沉的頹然。 阿素忍著鼻頭酸意,慢慢的蹲下身子,將藥遞到了燕挽亭面前,像哄一個孩子似的,輕聲道。 “殿下,時辰到了,該喝藥了?!?/br> 燕挽亭默不作聲的伸手端過了藥,放至唇邊,一仰頭便將碗里她昔日避之不及的苦藥一飲而盡。 喝完后,她將碗還給了阿素,神情木然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阿素把碗放到一旁,從隨身的小錦囊里倒出一枚蜜餞,雙手捧著給燕挽亭。 “殿下,蜜餞?!?/br> 燕挽亭搖了搖頭,只是輕聲問道。 “今日可是七月二十五日?!?/br> 阿素身子一僵,她緩緩放下手,垂了頭。 “是?!?/br> 燕挽亭怔了怔,雙眸空洞的直視著前方,木然道。 “那明日記得把屋子里都點上蠟燭?!?/br> “是,奴婢知道?!?/br> 阿素沒走,她蹲在燕挽亭身前一動也不動,她抬頭看著燕挽亭,眸子中已然是閃著淚光。 可燕挽亭看也沒看她一眼,依舊望著角落,一動也不動。 阿素哽咽的輕聲開口。 “殿下,奴婢今日碰到陛下了,陛下瞧上去不生氣了,明日奴婢去跟陛下請命,讓陛下放您出去走走可好?!?/br> 燕挽亭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她才道。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br> 這句話,這一年來阿素每日都要聽好幾遍。 只要她進屋,送了飯菜送了藥,燕挽亭就會同她這么說。 可她沒有辦法,她只能退下。 關上門后,她蹲在門邊止不住的啜泣。 獻妃娘娘走了,了辭前輩走了,福安小太醫走了,就連...鳳游也走了。 偌大的宮里,好似就剩下她和殿下了。 殿下成日都是這副樣子,藥倒是肯吃,可飯菜每回都吃了幾口就吐出來。 眼看著不過一年殿下就瘦弱至此,每日都待在屋子里,一年了似乎都沒見過陽光沒透過氣。 死氣沉沉的待在這個屋子里,關上門關上窗,就坐在床榻邊,一坐就是一整天的發呆。 到了夜里也不敢睡,一睡著就要做噩夢。 當初慶州城那三十萬人,仿佛變成了冤魂,就藏在公主殿下的夢魘里,只要她一閉上眼,就要來找她索命。 甚至! 甚至當初先帝走的時候,也不肯就見公主殿下一面。 他生前是多么的疼殿下啊。 怎么就到了最后,都快要閉眼了,還是不原諒殿下呢。 殿下這么做,何嘗是為了一己私欲,她為的分明是燕國,分明是燕家的江山啊。 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自己的父親到死都不原諒,兄長記恨,將她困在紫熏宮中不讓她踏出半步。 還有獻妃娘娘,走了之后便再無音訊。 好像這天下,這偌大的宮里,就只剩下阿素一人,是真心的對待她。 阿素無力又心疼,她沒有辦法讓燕挽亭開心一點,也沒有辦法能勸她放下執念。 她只能每次從屋子里出來后,偷偷的躲著自己一個人哭。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