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他坐在床邊只手摟著祝渝,親自幫他卸了妝。 妝容底下是一張乖張精致的臉。 有些泛紅的眼尾和臉頰,睫毛天然翹起,很濃密,輕輕顫著,薄唇微張,呼吸很均勻。 祝渝涂了一點點很淺的口紅,柏沉不確定自己是否給他卸干凈了,就抬手用拇指指腹輕輕擦了一下祝渝的唇,唇角沒留下口紅的印記。 祝渝睡得不太舒服,微張的唇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指,松軟的粉色頭發絲也蹭過柏沉的臉和耳朵。 柏沉目光微微凝在了祝渝的唇上,呼吸一滯。 于是手忙腳亂地將祝渝扶躺回到了床上,粉色的頭發散在枕頭上,露出了祝渝光潔的額,他的臉很小,五官占據了整張臉。 柏沉俯下//身將祝渝的耳釘取了下來。 恍惚間,他聽見睡在床上的祝渝小聲喃喃:“師哥……” 柏沉忙附耳去聽,祝渝又不說話了。 有時候柏沉覺得祝渝就像一個公主,矜貴,傲嬌又天真,有很多討人喜歡的小脾氣,像個小太陽,整日圍繞著他轉的人數不勝數。 所以祝渝身邊最不缺的應該就是寵愛他的人吧? 柏沉靜靜看著祝渝的睡顏想。 他前后忙活了好久,所幸祝渝醉了酒并不撒酒瘋。 再回到房間,祝渝已經拉過被子把自己蓋住,只露了半個腦袋出來,他上前去準備幫祝渝換上睡衣。 可等他半掀開被子,又看見祝渝領口的領結被他自己扯下來扔得不知去向了,紐扣解開了三顆,皺皺巴巴的,正好將他精致的鎖骨露了出來。 而脖子上還附著著醉酒后的薄紅,他似乎對自己太沒有防備了。 柏沉的手停頓在了祝渝領口,最后只幫他脫下了馬甲,然后認命般地將被子給祝渝重新蓋好。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下,從回家路上被祝渝舔//過了那顆痣開始,到現在二十多分鐘了,沒有一點消停的意思。 所以如果現在真的幫祝渝換了衣服,今晚自己怕是很難收場了。 514宿舍,浴室水聲嘩嘩,水溫并不高,里面的人喘著急促又粗重的呼吸,水澆遍了柏沉的全身,仍舊撫平不了此刻燥亂跳動的心臟。 他抬起手小心試探般的去碰了碰自己耳后的那顆痣,顫抖的指尖在碰到那顆痣的一瞬,只覺那處如烙鐵般,燙得他立馬就把手拿了下來。 隨后他又偏頭看向了洗漱臺上祝渝擺在那里的小擺件。 他重新開始審視。 只是這一次,審視的不再是自己的過去,而是他對祝渝的感情。 直到柏沉躺回到了床上,夜幕十分,窗戶上起了薄霧,他仍舊沒明白,為什么在寂靜無人的小路上,在祝渝說完話以后,他聽見了不屬于那里的風鈴聲。 于是后來當他再次聽見風鈴的聲音時,這晚不似心動卻勝似心動的感覺就會重新涌上心頭。 當然,這是后話。 —— 天際破曉,晨曦從窗簾的縫隙鉆進來。 窗下那棵發財樹的樹葉被擠進來的晨風吹得發著輕微的聲響。 床上的人面朝下躺在床上睡著,后腦勺上趴著一只肥貓。 鬧鐘指針滴答。 安靜如斯,倒是窗外偶爾擠進來一兩聲鴿子的咕咕聲。 下一秒,那個被肥貓壓迫的粉色腦袋猛地抬了起來,肥貓一個轱轆就滾到了旁邊,發出了憤怒的喵嗚聲。 祝渝抬手把劉波的腦袋壓住了,翹著腦袋四處張望了一下。 啪嗒。 又重新埋回了枕頭里面。 只有腦袋上的那簇呆毛翹得高高的。 啊…… 怎么又喝多了。 祝渝開始回憶昨晚醉酒后的點點滴滴。 從進廁所開始,腦子就變得暈乎了,出來后干了什么來著? 好像看見有人在找柏沉搭訕,然后祝渝就上前去幫忙拒絕了那位女士,說了什么來著? 劉波好不容易從祝渝手里掙脫,剛要重新趴回祝渝的腦袋上,床上似咸魚般的人嗖的一下跪坐了起來。 劉波這次直接一個轱轆滾到了床下去。 它非常不滿地炸了毛,叫出了聲:“喵!” 可它仰頭看過去,祝渝也炸了毛。 他抓著腦袋,滿臉絕望,也叫出了聲:“完-蛋-了!” sorry, he's my daddy?。?! 這真是他說的???! daddy,daddy…… 都怪平日里柏沉給他的這種感覺太深刻了,祝渝可以清晰的回憶出,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完全沒過腦子的。 柏沉那樣正經內斂的人,會怎么想????! 祝渝捂住臉。 還好是醉了酒說的話。 只要柏沉不問,他就不說,柏沉一問,他捂嘴驚訝,三連否認,我不知道,我不記得,那不是我。 再然后呢? 祝渝繼續往后回憶,好像就沒什么了…… 他酒勁上頭,是柏沉把他背回家的。 嗯,這件事等會兒要好好謝謝他。 “媽呀……”祝渝用掌心拍了拍腦袋,喝酒誤事啊。 再也不喝了。 祝渝心想。 他掀開被子下床,看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穿出去的那套衣服,難怪這一晚上睡得不舒服。 他換好了衣服才去到衛生間洗漱,祝渝看著鏡子里的臉,上面的妝被卸得很干凈。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幫忙卸的。 祝渝心里暖洋洋的。 他擠了點牙刷塞進嘴里,邊刷邊給柏沉發了問候早安的消息去。 【祝渝:早上好師哥^^】 其實已經不早了,現在快到下午一點了。 祝渝睡了十二個多小時。 【祝渝:昨晚謝謝你呀!】 【祝渝:我昨晚睡得很好,你睡得怎么樣呀】 柏沉還沒回消息,祝渝刷完牙給自己換了一個舌釘,他看著盒子里的各種款式的舌釘,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又忘記了一點什么。 不過…… 好餓啊,祝渝餓得壓根不想動腦去回憶昨晚更多的細節。 不過最嚴重的應該就是他幫柏沉拒絕那個女士時說的話,如果有再嚴重一點的事,祝渝的小心臟就要承受不住了。 換好舌釘,祝渝剛把耳釘給戴上,柏沉就回了他消息:【中午好,小魚】 【柏沉:我現在在外面,微波爐里面有早餐】 【柏沉:把碗留著我回來洗就好了】 祝渝打了一個哈欠,看了一眼手機日期,星期二。 說起來,柏沉每周二好像都會外出一趟,祝渝不知道他去做什么,而且祝渝也不想過問太多柏沉的隱私。 他回了一個好字,說今天也很想師哥。 隨后去到櫥柜旁給劉波裝了一碗貓糧。 —— 柏沉家里很整齊,看起來似乎大掃除了一遍。 昨天下午祝渝因為要給自己化萬圣節的妝,把柏沉家里搞得亂七八糟的,祝渝當時還和柏沉保證說自己今天一定幫他打掃房間。 結果祝渝就睡個懶覺的功夫,柏沉已經把家里收拾干凈了。 之前祝渝突發奇想地將自己衣櫥里的玩偶全部拿了出來,而家里的沙發已經擺不下了,他就拿到了柏沉家里來。 所以現在柏沉的沙發上也擺著整整一排屬于祝渝的五顏六色的玩偶,當然,被祝渝睡過的臥室里面也有好幾個。 祝渝有些不好意思。 他從微波爐里面拿出了柏沉給他準備的早餐。 是一大碗腸粉,隨后祝渝又很自然地去廚房拿了一雙筷子出來。 餐桌邊,屬于他的位置前還擺著一盒牛奶,祝渝順手給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這一切熟練到祝渝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像很心安理得將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家,也把柏沉對自己的照顧當做了理所當然。 這樣……似乎并不對。 ……